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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朧華肩頭傷口的血止住不再流,人卻發起了高燒。 御醫們整天都在照君殿候著,為宋朧華號脈看診。 櫻九趁這些人不注意,溜出了照君殿。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個月,宋朧華身上的傷開始結疤。因為傷的太深的緣故,一到下雨天肩頭隱隱發痛。 櫻九被宋朧華抱在懷里,站在窗邊看雨,這時宮人進來,請示要不要將窗子關上,因為擔憂宋朧華舊傷,說了一堆御醫之前交代的話。 大致是不要淋雨,少吹風冷。 此時已經入秋,天氣轉涼,雨絲順著風斜飛而來,沒有進到房間,卻也帶進來了朦朧的清涼水霧。 櫻九藏在宋朧華寬大的睡袍衣袖下,覺得宮人說的在理,拱了拱宋朧華的手臂。 宋朧華回退幾步,坐在竹塌上,道:“關吧?!?/br> 宮人應諾來關窗,又麻利的倒了熱茶放在宋朧華身旁的桌案上,這才退下。 宋朧華將櫻九放在自己腿上,手抓著她的爪子把玩。 櫻九看著宋朧華肩頭,想到刺客不知抓到沒有,畢竟這兩個月,并沒有聽到刺客的消息。 前幾天,皇帝來照君殿,還說尚未查到主謀是誰呢。 宋朧華看櫻九眼睛沒有聚焦,不知道是困了呢還是在沉思,揉了揉貓頭,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的想法?!?/br> 櫻九眨眨眼,想裝傻充愣。 宋朧華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會把你怎樣,你看,我們認識這么久了,我不是也沒有將你展現在他人面前嗎?” 這倒是。櫻九想。 櫻九點點頭,示意宋朧華可以繼續說了。 “其實我知道刺客是誰的人,只不過,我不能同父皇說,因為我知道,那人勢力很大,到處都是他的人,父皇現在還不能動他。也可以說,父皇現在動不了他?!?/br> 這說了和沒說一樣,櫻九趴在他腿上,滾了兩圈。 “只是,我也猶豫,”宋朧華撫著櫻九后背上柔軟的白毛,道:“如此縱容下去,那人只會越來越猖狂,屆時只怕……” 他收住了話頭,櫻九能猜得出,他想說,那人待時機成熟了,兵馬充沛了,會殺入皇宮,會謀朝篡位。 櫻九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宋朧華都糾結的事情,她自然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她思索了一會,坐起身看著宋朧華,點了點頭。 “你讓我去同父皇講,幕后之人是誰?”宋朧華問道。 櫻九接著點頭。 宋朧華道:“也好,父皇早晚會查到,不如提前知曉,才能做好防范。這次是我也便罷了,倘若出宮的是父皇和母妃,后果真是不堪設想?!?/br> 櫻九也想到兩月前,宋朧華正是因為她才出的宮,霎時間涌上愧疚。 宋朧華卻看懂了她眼中意味,將她抱起,道:“我不可能永遠呆在皇宮中,總有一日要出宮,不然這皇宮和囚籠無異?!?/br> 皇帝似乎早已知曉是何人所為,聽完宋朧華說的,只是面色發冷道:“朕終有一日,會讓他償還罪孽?!?/br> 從皇帝那里出來,宋朧華抱著櫻九路過母妃在的宮殿,在外面來回走了幾圈,守門的宮人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來。 宮人躬身道:“太子殿下,娘娘在里頭休息呢,您看,是不是要奴進去通報一聲?” 宋朧華向宮殿里面看去,只看到偌大的花壇,里面種滿了母妃喜歡的墨蘭。 “不必了?!彼螙V華語氣中帶著失落,從小和母妃生疏的他,長大了竟是連進宮門都躊躇。 櫻九從他袖中鉆出,舔了舔他手指。 宋朧華抱緊了些,將臉貼在櫻九頭上,道:“別離開我,好不好?” 這話沒有得到回應,櫻九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她打算過幾日就離開的。 即便已經對宋朧華生出了依賴感情,但是櫻九還是在宋朧華睡著的時候,離開了皇宮。 昨日去看顧時瑾的時候,顧時瑾說自己馬上就要突破瓶頸了,從金丹到元嬰,這個階段看似難度不高,但是對于資質不夠的人來說,難度卻是大大提升了。 她得去幫顧時瑾守關,這一守,少則半月,多則半年。 她本想和宋朧華打招呼再離開,但是真要面對面告別,她怕會舍不得走。 到了山洞中,顧時瑾還在打坐,櫻九將吃食和深秋的衣物放好,守在洞口。 顧時瑾破的不是元嬰的關,而是元嬰的下一關分神期。 在一個多月之后,顧時瑾終于迎來分神期雷劫。此時天空烏云密布,籠罩在他們在的這座山上空。 櫻九手撐在額頭上看了看天色,回身見顧時瑾眉頭擰在一起,便知他有些艱難。 恰巧此時雷聲“轟隆”一片,兩人一站一盤腿坐在洞口,櫻九走到顧時瑾身后,想著等雷劫來了,若是顧時瑾抗不住,她就幫他攔下。 顧時瑾睜開眼,眼中紅血絲遍布,他咬了咬牙,忍住體會翻卷的修為,對櫻九道:“你走遠一些,最好去對面山坡上?!?/br> “你自己行嗎?”櫻九有些擔心道:“別逞強啊?!?/br> 顧時瑾面色緩了緩,道:“我可以。你放心,我這人惜命的很,若真的不行定會求你護著我?!?/br> “那好,我就走遠一點,你承受不住就喊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