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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抱著花束,低咳一聲,轉頭教訓身邊兩個小孩:“瞧瞧,一個個的這么沉不住氣,花都給嚇掉了,還是不是男子漢了?” 白臨夕一聽,立馬蹲下來把花抱進懷里,迅速站起來,微微抬頭看著溫暖,冷著一張小臉,眼神中卻滿是‘求表揚’的意味。 小溫涼慢了一步,看著白臨夕恨恨的跺了下腳,這個‘小夕meimei’真是太討厭了! 時間進入七月,棉花進入花鈴期。 與此同時,撲棱蛾子也跟著多了起來,緩慢的游蕩在枝葉上,咬斷花莖,讓許多棉花成了無頭棉花。 這撲棱蛾子學名棉鈴蟲,七月是棉鈴蟲的作亂高峰期,若是無法控制,當年的棉花產量就會大大降低。 往年滿倉大隊的棉花采摘時,最多的時候,也就只能達到皮棉平均畝產50公斤,其余普遍都是平均畝產40多公斤。為了鼓勵農民對棉花照顧的更加細心,公社還搞了一項比賽,比哪個生產隊收獲的棉花最多最好。 獲得冠軍的那個生產隊,不僅可以得到一張公社下發的獎狀,還能在鎮上公告欄將生產隊的獎狀貼一個月,讓所有人都能夠知道那個公社的事跡。 每年為了這個獎狀,各個生產隊都快爭破了腦袋。 這其中并不包括滿倉大隊。 滿倉大隊每年上繳的棉花數,雖不說最少,但也只能算是中上水準,還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去競爭第一第二的位置。 長進大隊不同,他們去年平均畝產68公斤,位居第五。去交皮棉的時候,那副得意的模樣,差點把張大軍憋出悶傷來。 因為兩個生產隊距離近,中間就隔了一塊村碑,公社領導難免會將他們放一起比較,去年張大軍還為此挨了一頓批。 今年,為了爭口氣,張大軍把所有大人小孩都組織起來捉蟲。為了效率,還定出規則,除了種地的除外,剩余人都調動起來,無論大人小孩,捉20條蟲子算1工分。 這個舉措,立馬把生產隊所有人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 20條蟲子算1工分,一天抓200條蟲子就是10工分! 要知道,平日里農忙的時候,也只有成年壯勞力才能拿到一天10工分! 別說這些人都喜滋滋的,溫家幾人也很高興。 溫家老兩口年紀大了,分配到的活計便是棉花地里捉蟲,只是他們眼神不太好,捉了一天,也就捉了六七工分。 溫暖三個小孩穿上了長袖和草帽,白臨夕換掉小皮鞋,穿上溫老太特地給他做的千層底布鞋,三人窩在棉花地里。 對溫暖來說,這種工作簡直就是作弊。她都不用主動去找,走過一棵棉花樹,異能調動,那棵棉花樹就會像是給自己抓癢癢般,抓出身上那些很多人都沒看到的蟲子主動丟進她的鐵罐子里。 因此,進棉花地才不到五分鐘,等白臨夕抬頭的時候,就發現,溫暖不見了! 白臨夕有些慌,抱著鐵罐子四處張望,沒見到人,便跑到小溫涼身邊,神情緊張的揪住小溫涼的袖子,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人?” 小溫涼冷著一張小臉抽出自己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果然,這家伙這么慌張,應該是他姐不見了。 他雖說也是粘jiejie吧,但知道jiejie就在附近就不慌。而眼前這家伙,只要jiejie不在視線范圍內,就跟被媽拋棄的可憐崽兒,奶里奶氣的,他一個年紀更小的都要可憐對方了。 還好,離得近的時候,傀儡手環和傀儡手環能夠傳達一些模糊的訊息。翡翠用觸須勾勾溫暖的手腕,溫暖撓了下有些癢的地方,出聲喊道:“我在這里!” 倆小男娃聽那聲音,竟是距離挺遠了,紛紛往聲源處找去。 溫暖一邊看著棉花樹們乖巧主動上交蟲子,一邊時不時出口喊一聲:“我在這里!” 等人靠近了,她的異能便收了起來,換成自己上手抓蟲子。 她是動手達人,雖說抓起來肯定沒有棉花樹們自己動手來的快,畢竟她只有一只手能抓,另一只得拿罐子。而棉花樹們有十幾二十幾只手呢。 但比起正常人,溫暖這捉蟲子的速度就顯得格外不科學起來。 等小溫涼和白臨夕找到溫暖的時候,發現溫暖的鐵皮罐子里已經裝滿了蟲子,蟲子們被壓得很實,雖說沒有壓出內臟來,但也都壓得半死不活。 溫暖淡定的把蓋子蓋上,拿過小溫涼的繼續用她那非人的速度捉蟲子。 不到一個小時,三個罐子都裝滿了。 溫暖看看小溫涼,又看看白臨夕,想了想,然后把三個罐子疊在一起遞給年紀更小的自家弟弟,神情嚴肅:“rourou,我有個十分艱巨的任務交給你,把我們這辛苦一個小時的成果安全護送給爺爺奶奶,千萬不要被別人給搶走了!” 小溫涼眼睛一亮,小心的抱過三個罐子,罐子不重,蓋子都是鐵的,還有點銹跡,蓋的都非常嚴實,就算掉在地上也不會散開來。 溫暖繼續忽悠:“這個任務我只能交給你,因為別人我都不信任,你能辦到嗎?” 小溫涼鄭重其事的點頭,奶聲奶氣的應了聲:“能!” 溫暖滿意的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乖~” 白臨夕扭頭看著小溫涼離開,眼眶都有些紅了。 他把頭扭回來,看著溫暖,小聲嘀咕:“我,也能?!?/br> 溫暖沒搭理他,摘了十幾片葉子靈巧的編成一個大碗繼續抓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