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 20
小晴子拿著炭盆和蠟燭過來放在一旁,他蹲在卓玉身旁,看著他一言不發,默默的抱著已經逝去孩子冰冷的身體,他那么沉默,那么平靜,又那么憂傷,小晴子于心不忍,出聲勸道:“主子......你還年輕......” 卓玉輕笑,睫毛微微顫動,他摸了摸孩子冰涼的臉頰,沒有嬰孩柔軟的觸感:“不會有了,他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小晴子,我不是個好爹爹?!?/br> “主子......” “專寵?”卓玉搖搖頭:“我竟真的信了?!?/br> “也罷,怎么能怪得了他,是我眼瞎心盲,識人不清,可我沒想到楚雄桀這么狠,”卓玉淡淡的開口:“從一開始就知道孩子不會活著生下來,卻每隔幾日一碗湯藥,每日一碗安胎藥來折磨他,那也是他楚雄桀的骨rou啊,他有什么錯呢?不過是投生在我的肚子里而已......” “我孕九月,他從未摸過我的肚子,從未有一次像一個父親一樣期待孩子的降生,我竟沒有一次多想?!?/br> “孩子踢我的那一腳,那么微弱,他甚至連發出求救的信號的力氣都沒有?!?/br> “小晴子,我這幾年到底為了什么?” “我也曾是魏國最尊貴的亞子啊?!?/br> “楚雄桀貶我為妾,不晉我位分折辱我母國也就罷了,畢竟做他的妾,是我向父皇求來的,我認,可我的心也是rou長的,也會痛?!?/br> 卓玉抱著孩子,喃喃自語,逐漸悲戚。 小晴子看不下去,伸手將他的主子攬入了懷中,卓玉這個樣子,周身滿是死志,小晴子好害怕,聲音哽咽:“主子......” “別怕,”卓玉拍拍手臂上小晴子的手背,他出聲安慰他:“我不會死的?!?/br> “真的?” “真的,”卓玉目光悠長深邃:“從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br> 魏貴人生下死胎的第二個夜晚,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雪淹沒了宮墻,長寧軒失火,燒了大半,長寧軒宮人死傷過半。 魏貴人燒毀了容貌,避而不見來人,小晴子為救主,燒成了灰燼。 失火那日,皇上不在宮中,沒了皇上撐腰,失火一事草草結案,沒有人去可憐長寧軒,那些嫉恨卓玉專寵的嬪妃只覺大快人心。 他們都未察覺,長寧軒后院的雪地上延綿雪地上淅淅瀝瀝的血跡,后來,長達半月的大雪淹沒了這些血跡。 那天夜里的雪真的很大,楚雄桀本想騎馬去城外的相國寺,卻被大雪封了路,他牽著馬站在山腳,遙望山巔有星點光芒的寺廟。 御前侍衛莫七前方探路回來,回稟:“圣上,大雪封山且夜晚黑暗,只怕上不去了?!?/br> 楚雄桀靜默半晌,開口:“上不去也得上,去,找人開路?!?/br> 莫七見楚雄桀意已決,便帶著侍衛掃雪開路,楚雄桀棄了馬,抬腳一步一步走在山間濕路之上,他走一段便回頭望一望,似乎是在回看自己身后的腳印,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楚雄桀走得不快,待他到了半山腰,聽見了馬蹄的聲音。 一個不起眼的侍衛騎馬飛奔而來,追上了楚雄的桀的隊伍便下馬快步走上去: “皇上,胡保來信?!?/br> 楚雄桀抬眼,黑夜中看不見他眼里的急切和擔憂。 “一切如計劃,魏貴人無恙,只是昏迷過去了,現下正在休養?!?/br> 聽完侍衛的話,楚雄桀背在身后的手松了松,揮揮手讓他下去,自己轉身,繼續朝著相國寺而去。 他深夜到了寺院,主持聽聞貴客前來,院中點亮蠟燭,帶著全體僧人門外相迎。 楚雄桀沒和主持廢話,徑直走向了大殿中,靜立許久,朝著佛祖的方向緩緩跪下。 原本,戰場上廝殺過來的將軍,是不信佛的,楚雄桀覺得,或許他只是找不到了去處才想著來山上躲躲清凈。 后來大雪一直一直下,徹底將山封住,也將楚雄桀困在了相國寺,這一困,便是整整半月。 那是楚雄桀登基后齊國遭遇的第一次天災———雪災。 雪災后,齊國氣溫驟降,齊人凍死不知凡幾,也是這次始料未及的災難,將齊國的國力拉了下來,魏國得以喘息。 ※※※※※※※※※※※※※※※※※※※※ 緩沖一下先,下面我們心狠手辣卓玉會上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