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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妲真的很佩服這樣的人。 盡管她不明白,為什么她會穿到這本書里。 但是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哪怕劇情已經被她走崩,哪怕太子對她態度不再是冷漠疏離,而是曖昧不清……她似乎依然是有價值的,她不僅僅是一個走劇情的工具人,而是有血有rou。 她穿成了“虞妲”,但她也的確就是虞妲啊。 “雖然搞砸了許多事情,但我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既然劇情已經崩到了十萬八千里遠,那我索性就順勢為之!這世道應該是什么樣的,就讓它是什么樣的,虞錦沒有犯錯,那就讓真正錯了的人接受懲罰,容貴妃錯了,那就不能放過她讓她繼續害人……”虞妲捧著嬌媚的臉龐,看著窗外的落雪,幽幽自語道。 至于太子…… 她仍是不想破壞太子與原女主的命定情緣。 等一年的時間一到,太子按例南巡,見到女主以后,倘若他們仍舊和原著那樣一見鐘情,那她就像原著那樣退出。 太子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 如果她表明想要離開的心跡,即使這一次沒有季孟相助,想必太子也定然愿意放她離開,然后像原著中的那樣,和女主一生一世一雙人…… 唉,可是為什么,想到原著里這樣的劇情,她的內心突然有些酸澀了? 也不知道當初原著里的虞妲,在得知太子大婚娶了女主以后,心里也曾經這樣酸澀過呢? 嗯,一定是的。 她會覺得心里頭如同吃了檸檬一樣酸,那一定都是原著里的虞妲帶給她的情緒,因為這個角色是她扮演的,所以她擁有了原著角色該有的感情,這說明什么呢? 說明她的演技又變強了一些! 虞妲內心沾沾自喜道,雖然仍舊帶著某種酸澀。 但是沒有關系,這不是她的感情,是原著中的那個虞妲,不是她。 她十分堅定地這樣想道,盡管一股越來越濃烈的酸澀感不斷地從她的心里往上侵襲,想要徹底淹沒她。 于是她的眼睛先淪陷了,晶瑩的淚珠子開始一滴滴地往下砸落起來。 “她哭了?”蕭紂聞言微怔道。 虞妲的一舉一動,仍舊是逃不開他嚴絲合縫的監視。 雖然這監視現在已經有些變質了。 從前只是確保東宮各處都在他的視野之下,免得有些不干凈的手伸進來,可現在,每隔一刻鐘就要福?;胤A一次太子妃在做什么,儼然已經開始有些變|態了。 “卻是如此了?!?/br> 福海將虞妲自言自語說的那一段話念給蕭紂聽,并盡責地幫助自家太子分析起來,“興許是想起虞小公爺還在大理寺的監獄里頭關著,想起來心疼哭了?畢竟是親弟弟呢,這血濃于水的,又或許,是容貴妃做下的那些惡事,叫娘娘覺得氣憤哭了?畢竟是親姨母呢,這人做錯了事,有時候最難受的,往往正是身邊的那些至親之人?!?/br> 蕭紂心不在焉的聽著這些話,想著的卻是,她為什么哭了? 自然不會是為了虞錦,抑或是容貴妃,若她真能為此而難過,當初不會那般決然的態度。 但總不能是因為季孟走了吧? 她就這么不舍得季孟? 他沒理會福海的話,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叫福海繼續回稟其他情報,然而卻劍眉緊皺,聽得很是不耐煩。 一直到福海將一封信件交給他:“這是先前殿下吩咐的東西,如今已經造好了,還請殿下過目?!?/br> 蕭紂接過那封信,查看一番,隨后便拿著信倏然起身:“去太子妃那里?!?/br> 于是,在虞妲剛剛才結束垂淚,對著鏡子檢查哭紅了的雙眼時,就聽到宮人稟報說太子來了。 她忙起身出去迎接。 “臣妾拜見殿下?!庇萱б娏藖砣?,剛要屈膝行禮,就被蕭紂按住,拉著她的手往里面走去,“現在時候還早,還不到用膳休息,殿下怎么突然過來了? “有事要同你商量?!笔捈q視線一掃,見她有些逃避地低下頭去,可還是看到了那雙平素靈動狡黠的眼眸,這會兒染上了一抹微紅。 “怎么哭了?”蕭紂抬手,碰了碰她眼角的肌膚,柔聲問道。 “沒有呀?!庇萱笪⑽⒍惚苤?,也抬手觸摸過去,確定那里的淚痕已擦干,便習慣性地眨了幾下眼睛,“臣妾沒有哭,只是方才一陣風吹過來,眼睛里頭進了沙子,揉了幾下,就成這樣了?!?/br> “是嗎?那看來這一陣風,真是惹人討厭得很?!笔捈q見她又在說謊,想到她總是不肯把那些真話告訴他,又想到這眼淚可能是為了季孟而流的,便心里有些氣,不禁意有所指地道。 “嗯……是有些討厭?!庇萱Э此谎?,想到自己都為了他哭了,可眼前人卻對此一無所知,心里頭不禁又有了幾分酸澀。 魚哭了水知道,她哭了誰知道? 她都為了蕭紂哭了,他就在眼前,卻還問她怎么哭了?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虞妲心思細膩起來,也是細膩得不可思議,想要討伐一個男人,便是多么刁鉆的角度也難不住她。 都怪他。 為什么不像原著里那樣,繼續待她冷漠下去呢? 這么想著,她眼角又有了幾分疑似委屈的淚意,叫她慌忙別過頭。 蕭紂見此,神色一動,心里不由亂七八糟地泛起了一股鼓脹難言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