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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師兄看不下去,擋在她身前:“老人家,多謝您好意,可小師妹不能吃花生……” 他忘了老人看不見,這般擋在她身前,還不如將人早早拉走。 “老人家,請你別靠近了!”眼見兩人撞上,情急之下,他手凌空一揮,灌滿了靈力的掌心帶出一股厲風,老人手中的青花小碗應聲落地,焦黑的花生滾了一地。 那弟子一愣,顯然也不是故意想打翻一名老者的拳拳心意,退后著喃喃道:“對、對不起……” 鴉雀無聲。 別說是那名首當其沖的弟子,哪怕是被他擋在身后的江銜蟬,也感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師兄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六點還有一更,看在作者這么勤奮的份上,小天使們動動手指點個收藏啊~ 第12章 小白蓮,不要捏我下巴 伴隨銜蟬這一聲輕喝,常母身軀劇烈痙攣了一下,卻并未暴起殺人,而是直挺挺倒在地上,差點砸在一個小弟子身上,嚇得他吱哇亂叫:“她她她——她是死的!” 在場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畫畫符,逗逗小妖獸,連小鬼都未碰到幾只,端的一派歲月靜好,何曾真正見過死物,霎時間都沸騰起來。 地上的花生也露出了真容——一碗石礫而已。銜蟬知道自己方才吃了這玩意,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江銜蟬四下一掃,不見景簫身影,這才記起他方才去給自己找水了,心里猶豫了一瞬,咬咬牙,跺腳跑了出去。 她沒頭沒腦地沖進去,正撞在一人胸膛,抬頭時,又撞進一雙黑黢黢深不見底的眼瞳,仿佛藏著深海海底一段犬牙交錯的懸崖峭壁。 壓抑,又兇險。 銜蟬莫名覺得這雙眼陌生,可面前人的眉目卻又無比熟悉。 “景、景師……” 話沒說完,他舉步欺近。兩人撞在一起時,已經靠得無比接近,他又接著靠近,銜蟬不得不后退著拉開距離,直到脊背貼上了冰冷的墻面。 “景……” 他伸手捏住她下頜,目光一寸寸在她臉上滑過,似乎在確認一件事。 只眨眼功夫,那雙眼里的幽深沉淀下來,如雨后初晴的江面,光風霽月。景簫松了手,眉眼稍緩,又成了那謙和如玉的翩翩少年:“小師妹,你來這作甚?” 銜蟬一時半會答不上來。 她還沉浸在方才令人心悸的目光里,猶如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悠閑自在,背后的叢林間卻掩映著一雙野獸的血目。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須臾的一眼,卻盯得人腿都軟了。 景簫見她不答,笑瞇瞇又問了一遍:“小師妹,你來這里作甚?” 銜蟬腿還軟著,哆哆嗦嗦靠著墻壁站好,一面在心底唾棄自己膽小多疑,一面沒好氣道:“這里都是死人,我是擔心你,才來找你——” 說到這里,景簫略顯詫異地瞥她一眼,喉結一動,似是心中有話要問,卻未問出口。 銜蟬察言觀色,以為他沒能發現這里的蹊蹺,于是解釋道:“那個常母是死人,且已死了好些時日了,至于那蹲在墻角玩泥巴的小丫頭,應當也不是活人……”她面色一變:“常師兄遇了難,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奇怪。 她在心里嘀咕。 書中的常仁,怎么也不該是這個時候死,甚至他死了之后,家人還活了很久。 “系統,是不是又有BUG?” 系統:“系統維修中,請勿打擾?!?/br> 銜蟬:“……” 她習以為常,果斷掐斷了腦中的聯系,專心于眼前的局面。 銜蟬跟著往里走,隱約有孩童的笑聲,像是穿過層層隱蔽的空間,笑聲被逐漸放大,一團濃郁嗆人的白霧迎面撲來,濃霧散去,里頭卻是一副融融樂景。 兩個總角之齡的孩童圍在灶臺前,笑嘻嘻地捧著臉,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雀。 而鍋里的粥,早就爛得連渣子都不剩。 銜蟬喃喃道:“家人都出現了,常仁在哪?” 景簫沒做聲,一陣黑氣在他手心聚攏,“錯骨”悄無聲息地現形,他執刀緩緩撥開似水濃霧,如同挑開層層疊疊的帳紗。 兩人皆屏息凝神。 撥云見日。 驟然間,一道凌厲的白色氣流猛然逼近!這氣流奇快而又兇悍,如同沖刺著撲上來的獵豹,張開雪亮的獠牙似要將人撕碎。 銜蟬原先傍著景簫而立,現下明顯感受到他周身一凜,宛若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將她一推,自己足尖一點,飛身往后退避。 鐺! 錯骨與這頭“獵豹”的獠牙鏘然相撞,靈力調動到極致,周身的氣流甚至被擦出股股白煙。 無論是氣流中流竄著的刀光劍影,亦或是刀身上爭鳴著的虎嘯龍吟,都不是這逼仄的空間所能承受得了。 那廂眾弟子正手忙腳亂地爭吵著該用哪張符箓,忽聽“砰”一聲炸響,風雨飄搖中的茅草屋炸成了一堆茅草。 眾弟子:“……” 一束白煙從爆炸的中心裊裊升起,短暫的安靜過后,一道黑影迅速從眾人頭頂略過,沖入了茅屋后的深林。 這黑影長得像人,卻是手腳并用,腰腹肌rou聳動,宛若一頭四腳猛獸,一騎絕塵,快似閃電,讓人望塵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