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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白衣,笑起來嘴角微微勾起,仔細一看還有淺淺的梨窩,端的是一派清風明月,只直直撞進蘇黎黎心中。 蘇黎黎咬了咬粉唇,壓下心中那點莫名的躁動,輕輕咳了咳,挺直脊背緩慢朝沈清濁走去, “小叔?!?/br> 沈清濁正與陸淵討論著大理寺卿江闊,冷不防聽見蘇黎黎的聲音,不禁詫異抬眸。 蘇黎黎又道:“小叔,恭喜?!?/br> 沈清濁唇角微抿,不待他答話,蘇黎黎又笑道:“恭喜小叔得償所愿?!?/br> 恭喜你,考上了,恭喜你,可以認識你一生所愛江姝楹了。 蘇黎黎想著,心里不禁微微泛起一絲酸澀來。 見沈清濁遲遲不答話,陸淵詫異的望了望他,這不是你往常最愛提起的小侄女嗎,怎么不回答人家? 沈清濁默了默,半晌只微微頷首,算是答話。 陸淵越發疑惑了,見小姑娘眼角因為沈清濁的冷漠而微微泛紅,忙道:“你就是清濁兄的小侄女?” 蘇黎黎緊緊盯著沈清濁,見他仍然不打算搭理自己,心里莫名涌上幾分委屈,她做錯什么了? 就因為她攔著他不讓他離開嗎? 見身后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蘇黎黎眨了眨眼緩解干澀,又拿出平時對外的端莊笑意來,“是,不過不是親的?!?/br> 蘇黎黎不知這是何人,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特意解釋他倆不是親的叔侄,一說完,蘇黎黎便離開了。 陸淵挑了挑眉,小聲對沈清濁道:“清濁兄,你這侄女?” 沈清濁盯著她的背影,長袖中的雙手捏緊,又放松,聽陸淵說話,又道:“無事,咱們走吧?!?/br> 陸淵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也不追問。 * 靜室,恭賀的眾人已經離開,陸淵特意留了下來與沈清濁說話。 “清濁兄,這番父皇封你為大理寺少卿,咱倆也算是在同一個地方做事了?!标憸Y捏著茶杯,淺淺笑道。 沈清濁眼眸微垂,似乎神游天外,陸淵輕輕笑了笑,放下茶杯,湊近他幾分,“清濁兄?” “???”沈清濁慌忙抬頭,只見陸淵嘴角帶著調侃的笑意:“怎么了?還在想著你小侄女?” 沈清濁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陸淵沉沉笑著:“你也不是這種性子的人,何必冷落她?讓她平白受你一番氣?” 沈清濁默了默,半晌才艱難答道:“她離我遠一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br> 陸淵明顯不信,挑眉道:“是她離你遠一點還是你離她遠一點?” 兩人是摯友,沈清濁的心思他陸淵又如何猜不到幾分? 這話仿佛戳中沈清濁心事,他眉峰微微蹙了蹙,輕喝道:“陸兄,我有責任在身,殺害父親的兇手還沒捉到,她親近我只會徒惹麻煩?!?/br> “是你的麻煩還是她的麻煩?”陸淵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 “……” 陸淵笑了笑:“清濁兄,平白傷害真心關心你的人不劃算,還有——”陸淵揶揄的沖他擠眼睛, “你若是真心想遠離她,只一心查出殺害伯父的真兇,搬出去不是更方便么?為何還要住在這候府忍受那一家子的白眼?” 沈清濁睫毛顫了顫,似乎被說中心事,耳垂奇異的爬上一抹紅暈。 陸淵笑了笑,站起身子:“清濁兄,明日見?!?/br> 說罷便轉身離開,沈清濁盯著他的背影,嘴里反復咀嚼他的那句話, “是你的麻煩還是她的麻煩?” 所以,到底誰是誰的麻煩?想起前廳她落寞離開的背影,沈清濁兀自笑了笑,苦澀不已。 * 后來,蘇黎黎心里堵著氣,再沒尋過沈清濁,沈清濁每日按時去做事,也不曾尋過蘇黎黎。 似乎都在躲避對方。 這一日清晨,圓圓從外面聽見了點沈清濁的事情,便興沖沖的說給蘇黎黎聽, “小姐,你可知道沈公子跟著做事的是何人?奴婢聽大家都說是德妃娘娘的兄長家,奴婢還聽說他家有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叫江姝楹?!?/br> 圓圓自顧自說的興起,也沒顧得上看蘇黎黎的表情,接著道:“大家都說,兩人會不會在江府遇上?!?/br> 說完,一臉向往,仿佛談論話本子里描述的才子佳人一般。 蘇黎黎垂下眼睫,蒲扇般的長睫毛微微顫動。 心里悄悄回答圓圓:會,并且還會被這位聰明善良又漂亮的江小姐吸引,而后愛上她,非她不娶,甚至書里還為了江小姐殺了她這個炮灰侄女。 蘇黎黎怔了片刻,又搖搖頭,罷了罷了,她如今這幅樣子是什么鬼,一點兒也不像她了,她怎么越活越像古代人了。 蘇黎黎轉移話題道:“我的冬衣準備的怎么樣了?” 圓圓替她扣下最后一顆扣子,準備替她綰發,聽見這話,手不停的道:“彩伢jiejie說入冬還早,讓奴婢晚些再去?!?/br> 蘇黎黎勾了勾嘴角,還早?晚上少蓋一床被子都冷的要死,竟然說入冬還早? 正準備說什么,便聽外頭有人來報,說是夫人有請大小姐去正廳。 蘇黎黎不緊不慢的洗漱好才帶著圓圓前去。 橫豎劉氏找她也沒什么好事,緊巴巴的去那么早干什么。 便一路欣賞著秋末一切凋零的模樣往正廳走去,剛拐個彎,蘇青青便迎面而來,見到蘇黎黎,臉色立馬變了:“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