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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易守難攻,雖然土匪窩里就二三十個人,不過這個山地勢險要,一般還真難把他們一網打盡。 老實說,陸音不太害怕自己的處境,反而擔心起范冥。 這也是她首次感謝上蒼,她是作為一匹馬的存在,而不是一個人。 不過土匪窩這邊正大勢慶祝他們的豐收,也沒有管范冥,還讓范冥去廚房幫忙。 對一個孩子,他們沒太多的戒心。 酒酣人醉,陸音也吃飽了草,被栓在門口閉幕眼神。 作為動物,她比人的聽覺靈敏了許多。前一秒,她還聽到了土匪窩里此起彼伏的打鼾聲,但漸漸的,鼾聲減弱,又貌似戛然而止 一種危險的氣息靠近,她猛地睜開眼睛。 月光下,范冥握著劍,站在她的面前。 見到她睜開眼睛,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臉笑意。 借著月光,陸音發現范冥臉上已經被鮮血染得一片模糊,分不清他先前在臉上做的蠟黃偽裝,不但如此,他的劍在月光下冒出森森寒光,一縷縷的鮮血從劍上滑了下來。 他—— 做了什么? 還沒等她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時候,范冥忽然朝她樂呵呵一笑,然后轉身進了山洞。 沒一會兒,他拖著一個死狗一般的男人出來了。 陸音定睛一看,這不是土匪窩的老大嗎? 他裸露的胸口上有明顯的傷痕,腿上也正咕嚕咕嚕地冒著血,但他沒有死,只是死狗一般癱在地上。 范冥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用劍挑了挑他的臉。 “喂,死了嗎?” “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誰?” 土匪老大借著最后一絲力氣吼道。 范冥沒有回答,反而抬頭看了一眼陸音。 這和她有什么關系?陸音后退了一步。 范冥收起劍,“我是誰你不用管,反正,就算你知道了,也于事無補。留著你一條命,不過是因為你傷了我的馬,別人我都可以給他們一個痛快,只有你嘛” 范冥說著,舉劍而起。 陸音只覺得面前一道血光閃過,她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下一秒,她看見一只手從她面前劃過,落在旁邊的草叢里。 陸音想吐。 因為范冥砍了土匪老大的左手,鮮血狂飆,噴了她一臉。 陸音終究是和平年代長大的,哪里看到這么血腥的畫面,頓時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馬,兩前蹄跪在地上,不住地嘶吼加嘔吐。 范冥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家伙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一劍砍斷了老大的右手。 鮮血繼續狂飆 而陸音已經不敢看下去。 這一晚上,對陸音絕對是噩夢。 她從穿過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抱著這是一部瑪麗蘇,還是一部情節奇葩的瑪麗蘇的想法,她習慣當一個旁觀者,直到昨晚上,陸音才意識到,她什么時候已經變成了這部的一部分。 盡管,她是一匹馬。 土匪老大四肢都被砍斷,完全是痛死的。 最后,范冥才割下土匪老大的頭,帶著她,慢悠悠地下了山。 路上,他洗干凈他身上的血跡,甚至還幫她刷了刷毛。 陸音任由他折騰,動都不動。 如果不是她的馬背上,還背著一個人頭。 她都要認為,范冥不過是和以前一樣,幫她挑馬糧,幫她洗澡,幫她順毛。 首次,陸音森森感覺到,作為故事的反派,范冥比中塑造的形象,更加殘忍,更加難以捉摸。 初戰告捷的范冥,心情不錯。 他雖然對人說話很少,但對她一匹馬,簡直是話嘮。 他告訴她是怎么下藥,怎么趁著黑夜割掉那些人的腦袋,就像收割成熟的麥子一般,手起刀落。 繼續手起刀落。 他說得輕松自在,興奮的時候還吹起了口哨。 “等回去的時候,我就有獨立的院子了。到時候我給你布置一個更大的馬廄,你喜歡嗎?” 更大的馬廄,她曾經很喜歡。 畢竟,女人對漂亮寬敞的房子有近乎偏執的愛好。 但范冥的行為,讓她開心不起來。 她不是范冥,不知道他的成長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能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有這般心性。 她唯獨知道的是,還好,她是一匹馬。 要是人,說不定也被當成麥子收割了。 如同范冥預言,他首戰告捷。 不但分了大房子,還被賞賜了一個小姑娘照顧他。 小姑娘長得明媚皓齒,雖然年紀很小,但模樣不錯。對范冥很客氣周到。 但范冥沒有表現太多開心,沒事不是去訓練場,就是回來帶她去遛彎。 至于那個小姑娘,據說叫小芽,被范冥派來照顧她。 而且,范冥還給她取了一個名字。 “我的劍叫清明,你就叫清音好了,以后,叫你音兒好不好?” 那分明是一個孩子,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虎牙,但他笑著仰望她的時候,她分明覺得自己心跳了一下。 這孩子,才這么小就開始撩妹了,以后怎么得了。 陸音轉過馬頭,再次表示她的馬生,一片艱難。 那日后,范冥也多次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為一匹馬嘔吐嚇到了范冥,他沒有帶她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