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桑似是明白了什么，耳根子也變得軟燙燙的，是想跟她一起嗎？

    陸傾北坐在駕駛座上，唇畔噙著笑，也不拆穿她，柔著嗓音輕喚：“小桑?！?/br>
    “嗯?！毖陨Ｃ嗣约篻untang的耳朵。

    “我想你了?！彼牡袜┻^耳朵幾乎酥到了她腦髓里。

    *

    言桑到家時大概下午三四點的樣子，承哲還沒放學，言mama也在上班。

    言桑走到廚房轉一圈，現在做飯還太早，mama和承哲都要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飯做好也該冷了。

    好長時間沒有見小月月了，一想到那個追著她叫“jiejiejiejie”的可愛丫頭，言桑就忍不住嘴角上揚，拿出手機找到堂哥的號碼撥出。

    “喂，言桑嗎？”堂哥那邊似乎有點吵，嘈雜的歡笑聲透過話筒傳過來，愈顯得這里的一室冷清。

    “嗯，哥，我回來了，學校元旦放了三天假?！?/br>
    言桑走到飲水機前接了大半杯熱水，又兌了小半杯涼水，低頭抿了口：“月月呢，我想找月月玩?！?/br>
    “放假了啊，我跟你嫂子現在帶著月月在爺爺家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可能怕言桑聽不見，堂哥的聲音有點大，一旁的老人家聽到后連忙詢問是誰。

    “爺爺，是言桑，剛放假回來，要找月月玩呢！”

    堂哥也沒避諱，拿著手機直接應聲了。

    聽到老人熟悉的聲音，言桑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杯子。

    “是桑桑??！來，爺爺跟她說兩句！”老人家伸手接過堂哥的手機放在耳邊，瞇著眼睛喚道，“桑桑??？”

    言桑聽著蒼老低啞的聲音，鼻子不由得驀然發酸，她盡力克制自己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嗯，爺爺?！?/br>
    “放假啦？”老人家生怕她聽不清自己說話，和藹的聲音放大。

    “嗯，元旦放了三天……”

    “好！放假好??！”老爺子連連點頭，“我們現在老宅，你堂哥一家都在這呢，菜剛點好，還沒出鍋呢，你也過來吧！咱們一家吃頓飯！”

    言桑握著杯壁站在原地沉默著不知如何是好，老爺子見她不說話，又連勸了兩聲：“過來吧，爺爺奶奶好久沒見過你了，想得慌，小月月也在這里，叫上承哲一起！”

    “承哲他還沒放學?！毖陨５偷突亓司?。

    “還沒放學啊，沒事，那下次再讓他來，停會兒讓你哥開車去接你，好吧？”

    “不用了爺爺，”言桑連忙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坐公交過去?！?/br>
    “好，那你跟你堂哥說，爺爺奶奶在家里等著你！”

    堂哥接過電話：“要我去接嗎？”

    言桑將僅喝了一小口的水全部倒入水池：“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到了再給你打電話?！?/br>
    “嗯，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br>
    掛了電話，言桑默默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小會兒，電視柜上放著幾幅全家福的相框，從她五六歲到二十歲，照片里卻一直都只有三個人，mama，弟弟和她。

    通往老宅子的街道依舊零星地殘存著童年的記憶，兩旁的梧桐樹上偶爾飄落下一兩片枯黃的葉子，言桑將兩只冰涼的小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黑色的雕花鐵門低頭走了進去。

    站在一旁自顧玩樂的小月月第一個發現她，放下手中抱著的小狗，興奮地撲了過來：“jiejie！jiejie！”

    坐在客廳里說話的眾人一聽連忙走了出來，見小月月抱著言桑的胳膊叫“jiejie”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堂哥站在原地笑著糾正：“傻丫頭，她是你姑姑，怎么叫起jiejie了！”

    言桑紅著臉彎腰將小月月抱入懷中，輕輕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鼻子，小丫頭一聽爸爸這么說，抱著言桑的脖子羞澀地叫了聲“姑姑”，隨后又立馬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了言桑肩膀上。

    “對嘛，應該叫姑姑，叫jiejie輩分就亂了！”老爺爺拄著拐杖剛樂呵呵地說了兩句。

    小丫頭又猛地抬頭，偷吃糖果一般笑嘻嘻看著言桑又大叫了聲“jiejie”。

    在一片無奈的笑聲中，言桑又寵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來來來，桑桑，要上菜了，快來坐奶奶身邊！”老太太身邊留著一個位置，招呼著她過去坐。

    言桑抱著小月月緩緩走了過去，看兩位長輩都落了座，一屋子人也紛紛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大伯和伯母，大伯家的兩個孩子，堂哥和堂嫂帶著月月，大學畢業了半年的堂姐帶著自己的未婚夫，他們家也就她一個人……

    雖是李家的親孫女，卻跟著mama的姓……

    將小月月抱在自己大腿上，言桑低頭盯著桌沿，情緒驀然有些失落。

    一雙漂亮的竹筷子突然塞到她手中，言桑抬頭驚訝地看著笑容親切和藹的奶奶：“我們家桑桑好久都沒回來過了，今天得多吃點??！”

    言桑壓抑住內心翻涌的酸楚，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爺爺，你看月月這小丫頭，桑桑一來完全連我這個親媽也不要了，就只知道粘著她姑姑了！”坐在對面的堂嫂故意開玩笑。

    “麻麻，我愛你～”小丫頭一聽自己mama這么說，連忙一個吻飛了過去，惹得一桌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言桑一只手緊緊摟著她的腰，眼眸微彎，夾了一塊嫩香的炒雞蛋放在她嘴邊，小丫頭嘴巴長得大大的，一口猛地吞下，兩只小手抓著菜不忘往嘴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