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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真是,力大無窮,女中豪杰?!?/br> 寧鹿:“……” 這是對一個小姑娘合適的評價么? 寧鹿不死心,失望問:“你一點都不感動?” 國師輕嘆:“你不要在這上面花費心思了。你還是想想何時起身離開,你若有什么路線計劃,都可讓我幫你算一算途中是否有兇險。這才是我能為你做的事啊,小公主?!?/br> 寧鹿沉默許久。 然后咬唇,說道:“天天趕我走,哼!我會做計劃的,你等著吧?!?/br> 國師含笑撫她發頂:“這才乖?!?/br> 他把她當小貓小狗一樣撫來撫去,讓寧鹿很不高興。 她一下子站起來,不給他摸了。 國師愣一下,收回了手。 兩人沉默立在湖邊,一前一后,靜如古畫。 弟子過來幫國師換暖爐時,發現這二人氣氛有些怪怪的。 然而寧鹿又豈是真的那般乖巧? 她本是想好好說服國師,但是秋士澤這個男人太難討好,小公主沒有耐心了。 一不做、二不休。 小公主打算采用最極端的方式來對付他。 寧鹿憤憤不平地再次下了山,跟老板娘說,自己需要迷藥。 她趴在柜臺上,咬牙切齒:“最好是把一整個院子的豬都能迷暈的那種!” 老板娘震驚。 她原以為小姑娘是被老男人騙了。 現在看起來,小姑娘像是要騙老男人。 老板娘踟躕:“這樣若是被官府知道了……” 寧鹿道:“黎國國都都沒了,還哪來的官府管事?那衛國接管黎國,短短時間內,哪來的功夫管這些?現在這種混亂時期,我要一副迷藥,應該是最容易搞到手的。jiejie你若不幫我,我自去找其他人好了?!?/br> 她思路清晰,自有聰慧伶俐處,讓原本還想矯情壓價的老板娘連忙拉住她,說一定幫她拿到藥。 夜色深幽,披著霜露,寧鹿又來找國師了。 國師正百無聊賴地自己下棋,她來敲門,他想了想,還是為她開了門。 卻低聲道:“小公主日后莫要在夜里敲一個男人的門?!?/br> 寧鹿保證:“我只敲你一個人的門!” 國師:“……” 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然而算了?!?/br> 他嘆息著坐回去,問:“你有什么事么?” 寧鹿坐在他旁邊,認真地拿出一幅輿圖來,輿圖上,她用朱砂將自己要前往越國的路徑標了出來。 寧鹿將輿圖恭敬遞給國師:“我要去越國,請國師幫我看看我選的路對不對?!?/br> 國師微驚喜。 沒想到他念得自己都快煩的話,小公主終于聽進去了。 她終于決定要走了! 為了送她走,自己再多耗費些心里,幫她卜卦一路安危,只是毛毛細雨、不值一提而已。 國師接過了輿圖,和顏悅色地問她:“小公主打算何時動身?” 寧鹿露齒笑:“等國師為我改完了路徑圖,我今夜便動身?!?/br> 她說:“我行李都打包好了?!?/br> 國師怔住。 他驀地一下抬頭,看向寧鹿。他握著輿圖的手指顫一下,略有些失力。 他怔怔看著她。 看她花容月貌,看她玉凈花明。 看她安安靜靜、乖巧地雙手放在膝上,坐在自己對面。 國師心中一下子涌出說不出的情緒。 他垂眼,聲音微有些沙:“為何時間這般緊?” 寧鹿理所當然道:“因為你不喜歡我呀?!?/br> 國師睫毛輕輕一顫,眼中情緒倏然間涌上,讓他向她看去。他眼中幾多掙扎,本是平靜的湖水,生起了些微波瀾。 他心想我也沒有不喜歡你。 只是……只是……他是國師啊。 寧鹿湊近他眼睛,笑問:“有沒有覺得對我很愧疚???” 國師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情緒,低頭看輿圖。 寧鹿失望。 哎,竟然只讓他失神了那么一瞬。 看來還是得用藥。 一燈如豆,四處靜謐。 國師沉浸在幫寧鹿改路徑圖的事情中,不曾察覺四下之靜,一點兒氣息也沒有。 他這次沒有用龜殼,而是直接掐指幫她卜算。 寧鹿覺得神奇無比,原來大國師真的可以掐指就算出未來事情。 這讓她不禁心中打鼓:國師這掐指幫她算路徑,他會不會不小心算出她接下來打算做的事??? 寧鹿觀察國師神色,覺得他并沒有算出她要做的惡事。 她放下了心。 心想什么大國師,也不過如此嘛。 連她打算對他用藥都算不出來。 他大概除了算算天象,算算路徑,也沒多大本事了。 還生得這么瘦弱……嗯,為防他生病,走時要多帶幾件厚衣裳。 寧鹿心里兀自盤算時,國師已經幫她改完了路徑圖。 這般耗力,雖不如開天眼那般耗神,但國師現在正是體虛之時,這一番下來,他也精神疲憊,臉色慘白了許多。 他將圖還給寧鹿,溫聲:“已經幫你改好了,你沿著這樣的路入越國,衛軍定尋不到你,你可平安到越國國都。那之后的事,我不能幫你算出,你需自己籌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