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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蘋急于履行他對白呦的承諾,非要辦婚事。且不肯拖延時間,程蘋只給手下人三天的準備時間。 三天后,他要婚房,要障車,要下屬在三天內將這些準備好。而三天時間,白呦就被嚴密看著。 許多侍女和嬤嬤來打扮白呦,教白呦新婦之禮,讓人煩躁。 白呦更煩的,是自從知道她要和程蘋成婚,于娘子就哭哭啼啼、一臉怨懟委屈地來她這里坐著了。 白呦:“你跟我哭有什么用?你們二殿下非要娶我,我說不行也沒辦法啊。你應該找他哭去?!?/br> 于娘子哽咽:“殿下喜歡你,我有什么辦法?只望殿下娶了你后,還能給奴婢留一丁點兒地?!?/br> 白呦道:“那是不成的。我要是嫁了他,肯定不讓他納你進門?!?/br> 白呦坐在梳妝鏡前,四處紅艷下,她回頭看一眼一身白霜色的于娘子。于娘子因為做藥人多年,毒入五臟肺腑,顯然是極為命短的。 白呦看她那個蒼白的樣子半天,沒好意思說太難聽的話。她只慫恿于娘子能阻止這婚禮。 于娘子咬唇,低下頭。 這日黃昏,天下暴雨。 于娘子急急收了傘進屋,拉著白呦的路就帶她出門。于娘子拉著白呦在雨中疾奔,喘著氣道:“二殿下下午時發了燒,此時病重臥在了床上,一群人正圍著二殿下……” 白呦震驚:“你居然這么有勇氣,趁他病倒,要放我離開?” 于娘子被她一噎,剎那間無話可說。 但顯然于娘子對白呦的神奇有點兒應付能力,于娘子無視白呦的話,說自己的:“我偷偷隱瞞,讓你見你的陛下一面。你的陛下如果能幫你不成婚,那殿下就怪不到我身上?!?/br> 白呦了然點頭:“畢竟你是個病西施,真出了事,二皇子也不會動你?!?/br> 于娘子再次被她一噎。 二人到了那看押皇帝的院子,黃昏雷雨中,看守這處的人力并沒有少多少。于娘子在這里待了很長時間,二皇子手下那些人都對她有印象。 于娘子就說這是二殿下的意思,讓白呦進屋見皇帝,于娘子則拖住那些看守的人。 白呦抓緊時間進屋。 進屋后先被茶香霧氣弄得一愣。 裊裊煙霧中,她看到皇帝一點不像個犯人。程蘋只把人關在屋子里,皇帝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煮茶。 白呦闖入屋,涼風灌入,屋外嘩啦啦聲如潮。 轟鳴雷聲下,閃電的白光照亮白呦瑩白的面容,她睫毛上懸掛的一滴水光,滴答掉落。 皇帝有些怔忡。 他臉色仍平靜,卻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在白呦關上門外的風雨轉身過來后,他站了起來。 腰下玉佩相撞瑽琤。 白呦看到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眼睛也是輕輕地眨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白呦喃聲:“陛下……” 皇帝沒說話,只專注看她。 白呦眼中便一酸,她撲過來抱住他,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本意是質問他,呵斥他,讓他羞愧,讓他認識到是他對不起你,是他把你害慘了。我本意是罵他,讓他知道是他毀了你!” 皇帝被她摟著腰。 他臉色冷淡,顯然對她還有氣。但是她一挨過來,他就有點兒撐不住。 皇帝道:“那你這個呵斥,反效果還真強大?!?/br> 白呦委屈:“我哪里想得到他那么葷素不忌,竟然直接說要娶我?!?/br> 皇帝閑閑道:“也稱不上葷素不忌嘛。你好歹也是個美人兒,娶你不吃虧?!?/br> 白呦躲在他懷里,聽他擠兌她,她心里更難受。她又極為想念他,大半個月過去了,兩個人幾乎沒正經說過話。而今能見上一面,還是這種場景。 白呦忍不住眼中噙淚,開始抽抽搭搭。她初時小聲,后來就哭得有點兒厲害了。 皇帝:“別哭了,有什么好哭的?!?/br> 他心軟下來,將白呦拉著坐下??此蔚未鸫鸬粞蹨I半天,皇帝無奈,拿袖子給她擦眼淚。白呦只滿是委屈地看他,他越是給她擦眼淚,她就越覺得自己可憐。 皇帝冷下臉,被她哭得心煩了。 白呦哽咽道:“陛下,你被他們捉來,真的一點手段都沒準備么?你不會真的要給程蘋心頭血吧?不行!你不能給!那么危險,你若是死了怎么辦?” 皇帝不說話。 白呦擦眼淚:“你不能救他,你也不要救我。這分明是拿你的性命冒險,誰都不值得你這么做?!?/br> 白呦:“我不值得,他更不值得!” 白呦看他一眼,看著他俊冷面容,她心中眷戀之下,又很難過:“其實陛下,成親也是好事。我可以幫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陛下你想法子就逃,以后有機會了再來救我。沒機會的話就不要管我了?!?/br> 白呦補充:“當然這取決于你對我的愛,取決于你愛的自覺性。你要是特別的渣,根本不在乎我,那我也沒辦法!” 白呦一邊眼含熱淚,一邊瞪著他,暗示他要救她。 皇帝聽她巴拉巴拉說了許多,她一邊哭一邊自我感動,皇帝盯著她許久,忍不住噗嗤一下,被她逗笑了。 白呦:“……?” 白呦氣死了。 她怨氣沖天地站起來:“你笑什么?肯定覺得我可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