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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瞥了一眼眾人臉上的尷尬神情,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王大錘揉了揉鼻子,悶聲悶氣地道:“又不是一定要找你,逼急了我就去找隔壁的黃木匠!” 發泄性的嘟囔了這句后,她似是還不滿意,瞪著沈白道:“本來還打算買一張床回去試試看的,現在老娘不買了!” 沈白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道:“不買可以,不愿意入駐我這兒也可以,只是我必須要強調的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以后你們要是還想入駐,就沒現在的福利了?!?/br> 王大錘叉著腰,夸張地“哈”了一聲,不屑一顧地道:“沒這個店就沒這個店,誰怕你?有本事你以后別來我們家打鐵!” 沈白擼起袖子,仰天長嘆。 她只是一個美食up主而已,為什么還要被逼著打鐵? 更絕的是,她竟然真的知道怎么打鐵! 王大錘以為她是怕了,撇撇嘴,輕蔑地背過身道:“記住了,以后不要隨隨便便放大話,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呢!” 三天后。 學徒沖進王大錘的家里,驚慌失措地扯著嗓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沈白在荒山上開了家打鐵鋪!” 王大錘:“???” 第19章 沈白開打鐵鋪這個消息,像病毒一樣迅速席卷了整個白姓氏族。 王大錘氣喘吁吁跑到荒山的時候,“沈白鐵鋪”前已經擠了許多人。 看這些人的模樣,似乎也不是過來買東西的,就像是單純過來看個熱鬧而已。 她們一瞧見王大錘,就自動分列,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王大錘看著就來氣,叉著腰罵道:“小丫頭片子說的話你們也信?都吃飽了撐的在家沒事干?你們家男人都是死的?干不了那事?一個個還想不想生孩子了?” 巧的是,白木匠也是湊熱鬧的人之一。 她從人群中鉆出,背著手走到王大錘面前,樂呵呵地道:“我們一個個的,孫女都快出來了,還生什么孩子?倒是你,這幾年怎么都沒動靜?” 孩子是王大錘的痛。 年輕時候她也懷過好幾胎,但都莫名其妙流產了。 等年紀大了,怎么折騰都懷不了了。 這幾年她沒少往家里買男人,強壯的、瘦弱的、腿粗的、鼻子大的……都沒用! 她表面上看開了,其實心里一直都有個疙瘩。 不能碰,一碰就炸。 她擼起袖子,一把揪住白木匠的衣領道:“你個老東西!沈白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你成天見的幫她說話?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家給你砸了?” 白木匠還算了解王大錘的脾氣,見她雙眼通紅,一副要跟人拼了的架勢,老老實實地服了軟,摸著鼻子道:“什么好處不好處的?她會不會打鐵,你不一看就知道了嗎?” 聽到“打鐵”二字,王大錘的情緒平復了一些。 她松開白木匠,推開人群,大步往“沈白鐵鋪”前走去。 沈白在鐵鋪里面,正在有模有樣的拉風箱。 風進火爐,爐子里的火苗騰地躥了起來,熱浪撲面。 王大錘的腳步逐漸遲疑。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動作,她再熟悉不過。 成為鐵匠,除了天賦之外,還要有熱愛。 如果不熱愛,沒人能吃得了整日整日縮在小破屋子里揮錘子的苦。 這些年來,每當她聽了別人說她生不出孩子的閑話,她就會跑到鐵鋪里,沒日沒夜地揮舞錘子。 白姓氏族的大多數人都夸她是歷代鐵匠中的佼佼者。 沒誰知道她這個“佼佼者”背后,是一錘頭一錘頭的積淀。 沈白已經將鐵塊放進火爐里燒紅了。 接下來,就是真正考驗人的打鐵了。 王大錘徹底頓下腳步,沉默地盯著沈白的動作。 沈白不言不語,甚至連頭都沒抬起過。 她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眼里只剩下面前這塊燒得紅通通的鐵塊。 “鐺——” “鐺——” “鐺——” 打鐵的聲音在外人聽來是很枯燥的。 永遠都是重復的一個音節。 但在王大錘聽來,卻比什么都美妙。 她能從每個聲音的差別中聽出鐵塊的變化。 是扁了,還是長了,抑或是尖了…… 她慢慢閉上雙眼,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幕精彩的畫面。 上大下小,肚子圓圓…… 在最后一聲“鐺”落地的時候,她猛地睜開雙眼,激動地道:“這是用來專門燉湯的東西!” 看熱鬧的人將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不過她們什么評論都沒發表。 有王大錘在這,她們說什么都顯得“班門弄斧”了。 沈白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著自己剛剛做出來那個圓形器具,慢吞吞地道:“這是……夜壺,用來方便的?!?/br> 王大錘:“……” 她“蹭”地跑上前,近距離地盯著那個夜壺看了一圈。 良久,她抬起頭,幽幽地道:“你告訴我,這個厚度完美、形狀完美、高度完美的東西……是用來方便的?” 見她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樣,沈白眼皮一跳,改口道:“燉湯也不是不可以……” 王大錘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