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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孫女試試?”一旁的璩老夫人見狀,急匆匆沖上來,一把就抱住了孫女,放聲就嚎:“要我說這都怨誰???都怨你!怨你!”她指了璩老大人,又指了指長子,“沒事就在孩子的耳邊念叨,說什么七皇子天縱之才,人品貴重,本性純良,惹得她一個女孩兒動了心,你們一個個的又沒本事成全,這才便宜了那個蕭家,我看最該打的就是你們……” “哎喲,”一旁的大夫人聽著不像樣,心里嘀咕婆婆,這話若是傳出去,英兒以后還怎么做人呀!她振臂一呼:“來人啊,都死了嗎?還不快把大小姐拖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一群丫鬟婆子得了她的吩咐,連忙沖上前去,拉手的拉手,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腰的抱腰,好不容易將沐英送回房去…… 這場雨要么不來,一來就下了一天,大伙兒先開始還有點兒抱怨,后來看上官月和沈明河都很配合,也就顧不上那么多了,臺前幕后幾十號人泡在雨水里,只中午吃飯的時候休息了一會兒,吳泉怕他們著涼,讓人從酒店送了姜湯過來,演員們就站在廊廡下,端著碗,皺著眉頭灌下去,就又扎進雨水里,一直到傍晚才收工。 上官月今天一共拍了十一場戲,突破了近兩年的極限。拍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頭暈目眩,累得連眼皮都不想抬。她抱著毯子縮在自己的休息椅上,面容慘白,眼神渙散,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門外。 禾苗知道她還沒有出戲,站在旁邊一面幫她吹頭發一面問:“jiejie你沒事兒吧?” 上官月這時候整個人已經都有些麻木了,除了累,也說不出其他感覺,于是搖搖頭,靠在躺椅里頭任她施為。 沈明河比她還忙。上官月是女孩子,咖位又大,吳泉無論如何不敢過分,拍一會兒就讓她休息一會兒,沈明河則完全沒有這待遇,一直強撐著拍到最后,他剛剛拍完最后一場戲,急匆匆地從門外沖進來,渾身被雨淋得濕漉漉的,一抬頭看到上官月的模樣,不由得吃了一驚,俯下身去憂心地打量著她道:“月亮你還好吧?” 上官月虛弱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還好。 “就是哭得久了,需要時間緩緩?!彼曇羲粏〉卣f。 沈明河松了一口氣。 起身摸了摸她的腦袋,像安撫小動物一樣。這才掀起簾子回屋換衣服去了。 大家全部筋疲力竭。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吳泉為了犒勞大家,特地讓餐廳給演職人員門加餐,沈明河餓壞了,埋頭苦吃了一頓,回到房間又背了一會兒臺詞,這才上床睡了。 大雨澆得所有人都兵荒馬亂的,也沒人注意到上官月,她連餐廳都沒去,回到房間就倒頭睡了。 到了凌晨,人就燒了起來。整個人仿佛躺在一層云里,又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烤,燒得她連骨頭縫都痛。她模模糊糊地摸過手機給禾苗打電話,禾苗睡覺一向沉,半晌沒有動靜。她不得已只得又打到客房中心,客房中心的服務員大概是出去忙活了,打了幾遍才有人回應。 吳泉都被驚動了。 房間里站了一圈人,禾苗散著頭發沖進去,身后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助理,一進門就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啊jiejie,我睡得太死了!”兩個小助理一臉著急。 朱君怡正懸著心呢,抬頭看見他們倆進來,語氣難得嚴厲地說:“怎么回事啊你們,有這么當助理的嗎,藝人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都沒發現?”都是上官月給慣得! 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兒,不說“北極星”,光粉絲就能把他們給撕了。 屋里屋外燈火通明。 沈明河被人從睡夢中驚醒,打開房門往外一瞧,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 他快步跑進去。 上官月已經被禾苗扶起來,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邊,準備往醫院而去。 沈明河打量著她身上單薄的衣裳,剛想找件外套幫她搭上,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走過來,試圖把她背起來。 沈明河急忙攔住,輕聲道:“我來吧?!?/br> 他走過去,雙手攬過上官月,輕輕一用力,就把她給打橫抱了起來。 標標準準的公主抱。 上官月窩在他的懷抱里,整個人輕飄飄的,烏黑濃密的長發散在他肩頭,炙熱的臉頰貼在他的頸間,質感細膩,溫度灼熱,令人憂心。 “月亮,”他輕聲喚她的名字:“你沒事吧?” 頸窩里頭沒有人回應,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 他又喚了幾聲,她這才輕輕的,“哼”了一聲,說了句什么話,沈明河沒聽清,再問了一次,才知道原來是在叫——“哥哥”。 她在找哥哥。 上官月出道這么些年,一直都很注重保護自己的隱私,幾乎很少在外人面前談論自己的家庭。大家所能知道的是這女孩的出身還不錯,至于父母究竟是做什么的,這個無從得知。 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哥哥。 他輕輕地撫摸她的背。 她似乎是燒糊涂了,很怕自己會掉下去,一雙柔軟白皙的手臂覆上來,吊在他的頸子上,哭泣的時候嗓音既軟又嗲。 “我痛?!彼f。 沈明河掂了掂自己手臂。 像是哄孩子一樣,溫柔地在她耳邊安慰:“沒事沒事,馬上就不痛了……” 結果開車拉到醫院,驗了血,查了CT,才知道是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