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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推著購物車慢走,元寶目光停留在貨架,給jiejie出主意:“我們給哥哥買巧克力吧,我覺得哥哥會想吃巧克力?!?/br> 阮斐笑:“是嗎?我覺得是你想吃巧克力?!?/br> 被拆穿的元寶眨巴眨眼,假裝無辜。 最終阮斐買了些堅果水果,看到山藥片與果蔬脆,她又拿了幾包。 攜元寶站在裴渡之門外,阮斐緊張地按響門鈴。 門由內而開,裴渡之神色有點憔悴,他穿折領淺灰色毛衫,寬松隨性又有西裝垂感的黑色長褲。 視線淡淡落在阮斐眼睛,他站在門框邊,語氣是疏離的:“有事?” 阮斐怔了兩秒,找回遺失的語言:“想謝謝你幫我們拼砌城堡,所以隨意給你買了些零食?!?/br> “我不愛吃零食?!迸岫芍拥煤芸?,其實阮斐的話都還沒講完。他咬字很清晰,聲音含著特殊磁性,像是起了層冰霜的冬天早晨,透出些入骨的冷。 “是水果,還有堅果。我想你可能不愛吃零食,所以脆片都是山藥與果蔬?!?/br> “對呀對呀,jiejie說這些算是養生食物啦?!痹獙殠颓徽f,“我還想讓jiejie給哥哥你買巧克力,jiejie沒有買?!?/br> 裴渡之垂眸,睫毛覆住所有深色。 他很快接過阮斐手中禮品,道了聲謝說:“我有點感冒,就不請你們進屋坐,見諒?!?/br> “嚴重嗎?吃藥了嗎?” “會吃的?!?/br> 阮斐短暫詞窮,裴渡之已下不算逐客令的逐客令:“還有事嗎?” 阮斐搖搖頭。 姐弟倆被關在門外。 元寶晃晃阮斐的手,安慰她說:“生病的人脾氣很大的,mama就是呀!jiejie,我們要體諒病人?!?/br> 阮斐勉強笑笑。 把元寶送回房間交給簡秋,阮斐再次出門。 她到樓下藥店買了些感冒沖劑。 不知裴渡之是寒性還是熱性感冒,她便將兩種藥都備了一份。 拎著藥盒,阮斐乘電梯上樓。 封閉的小鐵盒子里,阮斐失焦地盯著阿拉伯數字出神。 他的避諱如此不加掩飾。 想來是不想再看見她了。 沒隔多久,門鈴再度響起。 裴渡之蹙緊眉頭,停頓數秒,他立在玄關看了眼監控。 沒有人。 但莫名的有種預感。 裴渡之遲疑地握住門柄,幾經掙扎,終于還是擰開了門。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人煙。 裴渡之下意識往低處看。 地面放著透明環保袋,袋子里裝著各類感冒藥。 以及小小的一張便利貼。 好好休息,祝早日康復! 阮斐留。 末尾畫了個笑臉符號。 裴渡之攥緊手中透明環保袋。 他目光悠長地望了眼廊道盡頭,右手輕微顫栗著,重新關上了門。 世界歸于寧靜。 阮斐從墻體背面走出來,她目光凝在那扇緊閉房門,眼底滿滿都是空茫。 這次,她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再見裴渡之,是在數日后的周三晚上。 李覃簡秋夫妻作為答謝,請裴渡之吃飯。 這事還得從上周一說起,那晚李覃有事加班,簡秋也要出門赴約,她本打算帶元寶同去,可元寶懶病發作,堅持在家睡覺。 簡秋將元寶安置在臥室,玩具零食備妥,保證60分鐘以內回家。 如今的小朋友都是電子設備通,兩人時時用電話聯系,倒也安全。 只是沒料到元寶太過貪吃,趁無人管束,他翻箱倒柜,雜七雜八偷吃得太多,不知怎么誘發了急性腸胃炎。簡秋雖第一時間知情,卻趕不回來,只好試圖聯系鄰居裴渡之。 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是這樣。 此時夜幕降臨,燈火升起。 苑雅居二樓包間。 阮斐就這么見到了裴渡之,以及陪同在他身邊的女性。 那是個扮相時髦的年輕女人,她穿很薄的淺藍呢大衣,領口別著精致蜻蜓胸針,頭戴藍色系畫家帽。 月牙兒眼,挺俏鼻,唇瓣涂了很襯她膚色的干玫瑰色口紅。 周可可,連名字都很伶俐可人。 裴渡之視線沒有落在阮斐身上,他同簡秋李覃打招呼,將女伴介紹給他們,順便輕撫了下元寶額頭。 阮斐站在最外側,她視線越過他們,望向木窗外的三兩枝寒梅。 春意漸濃,梅花將要凋零了…… 這頓飯吃得不算尷尬,李覃是生意人,很會調節氣氛。 簡秋更多是在同周可可說話,大抵是不想冷落她。 阮斐專注給烤魚挑刺,元寶負責吃。 簡秋留意到他倆,嗔了眼元寶說:“斐斐你別管他,你吃你的?!?/br> 元寶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顯然已經知錯,他小聲對阮斐說:“jiejie,你別管我啦?!?/br> 阮斐笑笑。 她抬眸時正好觸到周可可投來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 保持著基本禮數。 吃過晚餐,他們走出苑雅居。 裴渡之驅車送周可可回家,阮斐牽著元寶,站在路畔同他們道別。 元寶熱情地揮手說:“哥哥jiejie再見?!?/br> 周可可也笑著向他們招手。 裴渡之只是略一頷首,臉上沒太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