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斐眸色復雜：“是你在照顧？”

    裴家封嗯了聲：“上次我回家居然看到我哥偷偷在澆水，我連忙攔住他，跟他說這水可不能亂澆，畢竟我前一天才澆過呢。我哥這人吧，雖然其他方面很厲害，但養花是新手。況且這側金盞花可是阮斐你送的，怎么能如此敷衍對待呢？”

    阮斐無言以對，她想說她愿意讓裴渡之敷衍。

    但未免又對側金盞花太不負責。

    唔，如果能讓她遠程指導裴渡之就好了……

    分岔路道別，裴家封默默望著阮斐走遠，嘴角露出一抹釋然淺笑。

    其實他仔細想過了。

    喜歡阮斐是他自己的事情，在阮斐沒有男朋友前，他不想放棄機會，哪怕微末，他也想抱著喜歡她的心情堅持下去。

    他哥總說有志者事竟成，恒心才是根本。

    所以，他才不要輕言放棄。

    年前，陳蘭若陪阮斐去慧熙街“守株待兔”。

    接連兩天，她們都沒遇上他。

    但遇上了裴渡之的兩位同事。

    午間人多，向源禾關恒同兩個小姑娘拼桌。

    向源禾嘴皮子利索，坐下就笑瞇瞇說：“不巧，今兒裴渡之沒在公司?！?/br>
    阮斐淡然道：“我們是來博物館看展出?！?/br>
    關恒插話：“對對對，年前搞古文物巡回特展對吧？聽說展品有藏玉琮和什么鼎?！?/br>
    阮斐笑笑：“西周大克鼎?！?/br>
    專注吃飯的陳蘭若偷瞄了眼阮斐，心想當學霸的好處就是多。

    分明沒去博物館，卻答得頭頭是道，完全沒有破綻。

    走出《食尚香》，阮斐低落地望著已有年味的街道，黯然道：“年前我們不用再來了?！?/br>
    陳蘭若不解：“為什么？你都還沒見到他?！?/br>
    “但見到了他同事?！?/br>
    “你怕他們告訴裴渡之？”

    “他們大概率會講?！?/br>
    “所以呢？你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我們再來看一次文物展出不行嗎？”

    阮斐秀眉微蹙：“我喜歡裴渡之?！?/br>
    陳蘭若：“我知道啊?！?/br>
    “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痕跡太重。我不覺得我能完全藏住心思，我也不認為他絲毫都察覺不出。所以，再等等吧?！?/br>
    “你還真沉得住氣?！?/br>
    “沒辦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br>
    陳蘭若又氣又想笑：“追個男人嘛，你怎么搞得跟排兵布陣似的？”

    阮斐彎彎唇：“可不就是一場苦戰嗎？雖然勝率不大，但我愿意沖鋒陷陣?！?/br>
    陳蘭若：……

    距大年三十還有四天。

    阮斐陪奶奶孫道珍置辦最后一批年貨。

    推著推車，兩人在超市挑揀餅干糖果。孫道珍拿了包玉米軟糖，隨口對阮斐說：“今年大年三十你就不用陪我和老頭子了，去你媽那守歲吧?！?/br>
    阮斐看著琳瑯滿目的食品，也是極自然的語氣：“我過完大年初三再去?！?/br>
    孫道珍笑說：“你每年都同我們過，你mama很想你的。這不，他們家年前也搬回了嵐城，毓秀苑的房子早早就裝修好了，說是日后定居在嵐城?！?/br>
    阮斐嗯了聲：“我媽是因為元寶念書的事情，才決定搬回這里的吧?！?/br>
    孫道珍尷尬地偏過頭，指著貨架說：“老頭子喜歡吃藕粉，喲兩盒打八折呢，你快去給他拿兩盒?！?/br>
    阮斐便笑著去拿了兩包。

    今年的年與往年并沒什么不同，只是爺奶鬢角華發又多生了些。

    上午阮斐立在桃樹下同阮尚粱一起寫對聯兒?！案！弊謱懙揭话?，擱在桌角的手機響起，阮斐放好毛筆，接聽電話。

    “jiejie，我是元寶?！倍蟼鱽須g快的男童稚嫩嗓音，“這是家里的座機號碼，jiejie你把它存到手機吧，我以后給你打電話?！?/br>
    “好的，你現在在家做什么？”

    “給jiejie打電話呀哈哈?！?/br>
    對畔隱約傳來她母親簡秋的輕咳聲，像是示意著什么。

    元寶立即道：“jiejie，你到我們家過年吧，我用零花錢給你買了煙火棒哦，晚上我們一起玩吧?！?/br>
    阮斐笑說：“jiejie得陪爺爺奶奶，大年初三過后再去找你?！?/br>
    元寶支支吾吾半天，似得到指令，繼續爭取說：“jiejie你晚上可以到我們家吃飯嗎？吃完團圓飯我送你回家，然后大年初三過了，你就過來陪我住幾天嘛！”

    阮斐聲音溫柔，卻很堅持：“不了，這幾日jiejie有自己安排，計劃既然定好，就不能半途而廢對不對？jiejie下次過來給你帶禮物?！?/br>
    聽到禮物元寶連連高興道好。

    再沒提邀請她過年的事。

    掛斷電話，阮斐繼續寫她沒完成的“?！弊?。

    已落筆的阮尚粱吹了吹墨痕，望著孫女兒好笑：“你定了什么新年計劃??？講給我聽聽？”

    阮斐很淡定：“過年嘛，我想給家里盆栽都換一遍土壤，讓它們來年長得更好?！?/br>
    阮尚粱：……

    第13章

    十三章

    大年初四，阮斐上門拜訪生母簡秋新家庭。

    “你人來就很好，帶這么多禮物做什么？”

    “大多是奶奶準備的?！?/br>
    “你奶奶總是這么周到?！?/br>
    簡秋接過禮盒，認真端詳著女兒。她眼中既有nongnong愛意，又有幾分情怯與小心翼翼：“路上累不累，渴嗎？是喝水還是橙汁？或者可樂酸奶？家里都有準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