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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也白欣慰:“幫你的記憶多松松土?!?/br> 勵如桑輕輕笑一下:“知道我現在想干什么?” “翻我白眼?”趙也白猜。 乘務員提醒乘客們不要在停機坪多做停留。 勵如桑沒給答案,和趙也白隨著人流繼續前行。 郝瀚走在他們的后邊上到擺渡車,好奇地觀察著勵如桑對待趙也白的友好,心里千回百轉,時不時打量身旁的沈惟舟。 沈惟舟的反應是沒有反應。 而越不見沈惟舟的反應,郝瀚越為沈惟舟唏噓。 說起來他和沈惟舟是因為勵如桑才認識的,除此之外兩人之間并沒有任何直接交集。而雖然他見過無數次沈惟舟對勵如桑捧在手掌心里般的愛護,但就沈惟舟這人單拎出來相處,總給人冷冰冰的疏離感,和勵如桑似曾相識的疏離感,準確來講是近兩年勵如桑身上越發嚴重的與世隔絕的疏離感,郝瀚曾經懷疑過是不是他們情侶之間相互受到影響。 也因為這絲疏離,郝瀚心底不僅對勵如桑偶爾有點怵,對沈惟舟亦如是,又因為他和沈惟舟的關系較之他和勵如桑更疏遠,怵意便更多些。 倒是在勵如桑和沈惟舟分手后,沈惟舟兩次向他詢問勵如桑去泰國的事情,加上他同為男人的同理心對沈惟舟的同情,才感覺沈惟舟其實也不是那么難親近。 而對勵如桑和沈惟舟的分手,即便沈惟舟沒有主動開過口,郝瀚也頂著勵如桑惱火的風險,能幫則幫沈惟舟一把,于是有了上次從泰國回來時沈惟舟出現在機場接機的事情。 在飛機上琢磨了一路,本打算一會兒問問勵如桑要不要四人同行,怎料下了擺渡車,郝瀚就找不到她人了。 — 坐上事先預約的車,勵如桑點開手機里新收到的郝瀚發來的消息,問她是不是已經走了,勵如桑沒有理會。 因為太陽已落山,車窗外不間斷掠過的霓虹只讓人感覺千篇一律,看不到實質性的人文風光。 耳畔是趙也白詢問司機師傅大概多久能到清縣。 “兩個小時吧?!?/br> “比以前快?!?/br> “你以前來過清縣?” “我老家就是清縣?!?/br> 司機師傅不禁通過后視鏡多瞅了趙也白兩眼:“那你一定離開清縣很多年了,口音一點不像清縣當地人?!?/br> “是很多年了?!壁w也白語聲小有感慨。 “清縣的變化可大著嘍……”熱情的司機師傅打開話匣子,一路和趙也白聊現在清縣的發展。 抵達目的地后司機師傅意猶未盡,發現他們還沒訂好酒店,再進一步幫他們送到一家酒店門口,“這是清縣現在最高檔的酒店,這些天來清縣的好幾個考古專家也都招待在這里?!?/br> 勵如桑突然感了興趣:“考古專家?” “是啊,考古專家?!彼緳C師傅樂意解答,“清縣不是塊寶地嗎?有陵墓遺址,以前就挖出過很多寶貝,上個月好像有人從山里頭發現新東西,政府立刻請來了各種專家來勘察?!?/br> 掂了掂心思,勵如桑追問:“發現了什么新東西?” “這……文物的話,來來回回應該就是什么青銅瓷器吧?!彼緳C師傅講不出個什么來了,解釋,“這事兒很低調,我兒子因為經常給這家酒店的廚房送貨,我才了解到一點?!?/br> 為了方便,勵如桑要了間套房。辦理入住手續時,她嘗試向前臺旁敲側擊,但并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乘電梯上樓后,趙也白問勵如桑確認:“……你是不是懷疑,邀請你來的鑒寶大會,和清縣又發現新的文物,兩者之間存在聯系?” 勵如桑不予否認:“我希望是我想太多?!?/br> 趙也白用房卡刷開房門,附和:“希望只是巧合?!?/br> 嘴上說著不要想太多,實際上并非勵如桑所能控制,洗澡的時候她仍在思考這件事,琢磨著她可能還是得找郝瀚問個清楚,他和沈惟舟究竟來辦什么事。 出去客廳倒水喝時,發現趙也白還沒睡,一個人站在客廳外的陽臺上眺望整座清縣的深夜。 勵如桑多倒了一杯溫水,打開落地窗走出去,將一杯塞進他掌心:“近鄉情怯?” 趙也白輕輕歪偏頭:“你可以這樣理解?!?/br> “還有其他理解?”勵如桑好奇。 趙也白聳聳肩:“我也不清楚還能做其他什么理解?!?/br> 勵如桑側身,單手支在圍欄上,邊看著趙也白,邊喝了兩口水,旋即抬高空著的那只手,輕輕拍了拍趙也白的肩膀:“歡迎回家?!?/br> 趙也白微微一愣。 這是十五歲那年,他接受鎮長的資助,被鎮長接到家里去,第一次見到勵如桑時,勵如桑對他做的小動作、對他說過的話。 收回手時,勵如桑又忍不住比劃了一下和過去反過來的她與他之間的身高差,喟嘆:“你的個子躥得也太高了,早知道我也去當個幾年的兵再回來?!?/br> 趙也白拍掉勵如桑的手:“雖然我說我管不了你是不是把我當弟弟了,但不代表我已經不介意了?!?/br> “嗯,明白?!眲钊缟Pχc頭,再喝一口水,道,“我只能說,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是一個從骨子里就透著強者姿態的男人,但這不影響你能激起我的保護欲,即便你不需要保護?!?/br> 趙也白眉頭緊鎖,似乎理解不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