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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如桑和趙也白均沒功夫睬二人,前者上來便將那人的面具揭下,赫然露出英拉爸爸的臉,即便此情此景之下也和平時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別無二致。 小六和綠毛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來,齊齊驚呼:“怎么是你?!” 英拉爸爸宛若砧板上的魚不做一切掙扎,任憑趙也白扒拉下他的衣服,但見他肩膀上包扎著傷口。 小六和綠毛被這最后一擊震得講不出來話。 瞳孔微微壓緊,勵如桑望向到場后便不再出過聲的老板娘。 老板娘眸光幾轉,神情無疑最為復雜。 住在樓上的客人有默默下來看了一眼的,沒摻和又默默上去了。 最終四下里一時的安靜的是小女孩的哭聲,由前臺的方向傳來,明顯是英拉不見了自己的爸爸mama所以又在哭。 老板娘如夢初醒,慢慢走向英拉爸爸:“松帕你……” 她用的是泰語,幾人中就趙也白聽得懂,不過勵如桑多少能猜到。 英拉爸爸沒吭聲,只是朝英拉的哭聲那邊看了一眼,便低下頭。 老板娘較之剛剛鎮定不少,問趙也白具體發生了什么。 勵如桑把話攬過來答:“老板娘,你不用明知故問,相信你心里已經大概有數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解釋?!?/br> 說完她發現趙也白望向她的眼神些許幽微,不知是何意,只覺似乎另外端倪。 “是、是誤會吧……”老板娘急赤白臉,局促不安地搓搓手,期期艾艾,與以往的口齒伶俐判若兩人,“說出來的確有點羞恥。我老公他不是壞人,他只是、只是有時候會忍不住偷東西?!`物癖’這種病你們知道嗎?不偷他心里不舒服?!?/br> “你這也太扯了吧?都被當場抓住了還能拿‘竊物癖’來推卸責任?!本G毛笑出荒天下之大謬的即視感。 小六附和:“就是就是!之前潛入竇jiejie房間趁停電逃跑勉為其難可以洗白成小偷,那他扮鬼嚇我還有跟蹤我們差點要了我的命算怎么回事?必須送警察局!這樣的民宿怎么能讓人住下去?一定要讓警察查封你們民宿徹底調查!竇jiejie、戴哥哥你們說是不是?” 勵如桑沒應。 他們兄妹倆想得太簡單了。先不說當地警察會不會處理,記憶民宿和地下拍賣會的關系,他們也不可能去報警。 何況根本不清楚這夫妻倆的背景。 而英拉爸爸這架勢明顯是鋸嘴葫蘆,必然問不出任何話。又在他們的地盤上,萬一逼急了…… 趙也白同樣沒應小六,反松開對英拉爸爸的桎梏:“老板娘,我們全是這里的固定老客人,如果以前來的人和你們結了仇怨,希望能講明白。我們只是來辦事的,辦完事就離開,誰也不想節外生枝?!?/br> 老板娘彎腰連連道歉,無辜又為難:“很對不起發生這種事情,仇怨確實沒有。我會問清楚我老公的。你們放心。就像你們說的,都是固定的老客人,招待不周的話我們民宿以后也不可能再做生意?!?/br> 英拉爸爸默默從地上爬起來,也沒等老板娘,旁若無人徑自走向已經循來的英拉,英拉的哭聲這才有所消停。 見英拉爸爸就這么帶著孩子相安無事地離開,小六近乎氣歪鼻子:“誒誒誒!你站??!不能就這么算了!” 趙也白難得主動接了小六的腔,不過是勸解小六:“不用急,先給點時間讓老板娘他們去溝通。相處了這幾天,也該了解老板娘是什么樣的人。她處理完后會給我們交代的?!?/br> 小六像頭炸了的貓輕而易舉被捋順了毛,聲音也變得乖巧軟糯:“好!就聽戴哥哥的!” 勵如桑的視線在小六的笑靨如花上轉一圈,收回來時碰上趙也白的視線。僅一秒,她錯開眼,順著趙也白的話與老板娘維持和善客氣:“那麻煩老板娘了?!?/br> “是我們麻煩你們了。太抱歉了。我明天就給你們交代?!崩习迥镄唪霾灰?,欠身去追英拉爸爸。 小六瞅著102房間一塌糊涂,提議趙也白去和綠毛一起睡:“……讓我哥睡沙發,你睡床!” 綠毛差點沒被她氣死,態度上倒大大方方也邀請趙也白。 趙也白沒承他們的情:“不用,一扇門而已?!?/br> 四人就地解散。 待他們兄妹倆各自回屋,勵如桑低聲詢趙也白當時的具體情況。 按照她的原本行程,后半場拍賣會結束后她就不住這里了,所以今次是最后一夜。交換房間是趙也白提議的,基于以防萬一的猜測:既然白天沒成功,對方或許會再找機會動手。 竟一語成讖。 由于目前種種云遮霧罩,很多事情無法處處透露著詭異,包括英拉爸爸方才鬧出的這一出。 趙也白轉過來的神情嚴肅認真:“之后再解釋,你現在收拾行李,等下我們就走?!?/br> 勵如桑怔了怔。 “收拾行李?!壁w也白重復,嘴角抿成直線,語氣重而沉,握住她的手,不容置喙,“不走你連拍賣會都參與不了?!?/br> 見她仍沒給反應,趙也白又張了張嘴,然不及他再說什么,勵如桑利落回屋。 唇隙開出條細微的弧度,他收起滯于半空的手,合了合掌心。 隱約殘留她腕子的觸感。 比視覺效果還要伶仃。 — 行李沒幾件,根本花不了兩分鐘,勵如桑輕手輕腳折返出來時,過道上的燈已被趙也白特地熄滅,光線十分昏暗,拐角那扇窗戶映進來的月色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