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步往前走，公寓是剛租不久，價格雖然高但是靠醫院，且交通便利，附近就有超市菜場，她每日下班就懶得跑遠，覺得這處挺好的。

    郁子婧按照以往慣例晚上要么一碗面條，要么下點餃子飽腹，今天卻特意從菜市場經過，準備買點菜。

    正逢下班高峰期，菜市場人潮擁擠，各種菜味混合雞鴨魚rou腥味，郁子婧幾次往里走，都被人推了出來。

    她嘆口氣，扭頭去了隔壁超市。

    等她買好出超市，天已經暗下來了，進去時兩手空空，出來差點拎不動，郁子婧將一個袋子分成兩份，才提著回公寓。

    再次去高級病房，約莫九點半左右，她手上拎著保溫杯，步履匆匆。

    也不知靳霜睡了沒，郁子婧站在門口發怔，似是心有靈犀，二樓窗口嘩啦一聲打開，隨后一陣白煙飄了出來，郁子婧仰頭看眼，隨后擰眉。

    這是靳霜的病房。

    郁子婧隨即打了電話給靳霜，鈴聲響了兩下很快被接起，靳霜聲音頗沙啞，道：“子婧……”

    郁子婧有些猶豫：“你房內有人嗎？”

    找的護工明日才會到，靳霜回她：“沒人?！?/br>
    郁子婧對著電話平氣：“好?！?/br>
    她掛了電話，從保安那邊登記后就徑直往二樓走，靳霜聽著那端傳來嘟嘟聲思緒微動，她立刻掐滅煙頭，關上窗戶，轉動輪椅往床鋪移動。

    還沒到床邊，病房門咔擦一聲，開了。

    郁子婧和靳霜互相對看眼，靳霜手心冒出不少汗，她見郁子婧目光還看著自己，解釋道：“醫生讓我多活動活動?！?/br>
    說完話，她有些心虛。

    醫生確實有讓她多活動，但不是現在，幸好郁子婧也沒說什么，只是低頭將保溫杯放在茶幾上，問靳霜：“晚上吃了什么？”

    “幾口稀飯?！?/br>
    她現在還不能吃些大補的，晚飯清淡也是正常。

    郁子婧嗯了聲，盛碗皮蛋瘦rou粥，她用勺子有一下沒一下晃動，這里面她加了幾味藥材，怕靳霜吃不慣，吹涼一口才和靳霜道：“先吃一口看下，味道不行我明兒再換?！?/br>
    靳霜依舊坐在輪椅上，本來只是想抽根煙，哪想郁子婧過來，她還不能久坐，現在腰有些疼。

    她額頭冒細汗，順著郁子婧遞過來的勺子抿了口，沙啞道：“挺好的?！?/br>
    郁子婧瞥她眼，沒說話，繼續用勺子攪動碗里的粥，靳霜見她動作輕柔，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她開口道：“子婧，我想上床?！?/br>
    腰部一陣陣鉆著疼，她嗓音依舊沙啞。

    郁子婧卻只是淡淡瞥她眼，莞爾：“既然醫生讓你多活動，你就忍忍，再坐會?！?/br>
    靳霜：……

    房內的氣氛霎時有些冷，靳霜剛剛的窗戶沒關嚴實，有風吹進來，透著股寒意，郁子婧放下碗勺，她起身走到窗口前，低頭看眼，見到還剩一半的女士香煙。

    “還抽煙？”

    靳霜臉有些微紅，今天郁子婧來過之后她心煩意亂，晚上怎么都睡不好，這才起身準備抽煙冷靜下，沒想到被她逮個正著。

    見郁子婧關好窗戶，轉身走過來，靳霜才開口：“偶爾?！?/br>
    “嗯?！?/br>
    身后的人態度溫溫的，關好窗戶后，郁子婧倒沒再為難靳霜，她將輪椅推到床鋪前，從靳霜身后伸手，靳霜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郁子婧雙手從靳霜腋下穿過，摟住她纖細腰身，用力后道：“你別使勁?！?/br>
    輪椅和床鋪差不多高，靳霜雙手使得上勁，其實可以挪過去，只是此刻被郁子婧抱著，她沒說話。

    郁子婧雙手用力往上托，靳霜不重，偏瘦，肌rou緊實，腰部抱在手上有些硌手，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這一陣忙碌，頭上起了細汗。

    許是來之前剛洗完澡，靳霜聞到沐浴露的清香味。

    有幾縷發絲垂在靳霜面前，后背抵著郁子婧的胸部，靳霜雙頰微紅，極力克制自己才不轉身抱著她。

    郁子婧將她平放在床，床頭撥高，見她臉色緋紅疑惑道：“熱嗎？”

    靳霜輕搖頭：“不熱?！?/br>
    房內溫度適宜，靳霜又是剛過手術不久，動下身體可能都會燥熱，郁子婧沒在意，她轉身走到茶幾旁端碗走過來，用勺子舀了粥放在靳霜唇邊，笑道：“吃吧?！?/br>
    一碗稀飯，吃了半小時，喂好靳霜，郁子婧才回到茶幾上，她做了兩份，上面是給靳霜的，下面是自己的。

    在公寓沒來得及吃，安頓好靳霜后她才得空。

    靳霜扭頭看她：“剛吃晚飯？”

    郁子婧抿了口粥點頭：“今天有點忙，沒事，你先睡，我等會睡在沙發上，你這晚上沒人可不行?！?/br>
    靳霜當即道：“不用?！?/br>
    要郁子婧睡在這邊沙發守著她，靳霜舍不得，她見郁子婧吃完便道：“你先回去吧，我這里挺好的，你看我做事很方便?！?/br>
    郁子婧收拾好保溫杯，擰眉看過去，病服下靳霜更顯消瘦，她道：“做事？做什么事？吸煙嗎？”

    要說平時，郁子婧肯定不會嗆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雖不認同，但絕不干涉。

    只是靳霜剛做完手術，需要靜養，哪能這樣折騰。

    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還在她眼皮子底下，郁子婧直接了當的態度堵住靳霜準備說出口的話。

    她的冷漠向來只對著外人，面對郁子婧，她一個表情都要揣測半天。

    見郁子婧執意不走，靳霜也做了退步：“那你別睡沙發，過來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