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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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爺和我補償你吧,這樣一來你jiejie才能得真正的超脫,你jiejie魂靈在此,我當她面前承諾,大爺和我會替你贖籍,你若是想找姚家族親,我們替你打聽助你與族親團圓,你要是想嫁人有個終生依靠,我們也必不遺余力,但我的建議是……我曾經有一鄰交,我稱她一聲柴嬸,柴嬸膝下沒有子女只與侄兒相依為命,若你答應認柴嬸為義母,從此也算有了親長手足,日后與太師府就再無瓜葛了,柴嬸也必會許你自主姻緣,就算你想招贅婿,日后子女隨你姓姚,也未嘗不可?!?/br> 春歸想渠出姐妹二人曾經淪為奴籍,便是還有族親恐怕也未必靠得住,若是由太師府出面把她許配人家,藏丹更加未必會接受,而柴嬸也曾經露意,確然想認個干女兒了她心中遺憾,柴嬸原本視柴生有如親出,就盼著再多一個女兒。 藏丹對柴嬸總不至于會存心結,若她愿意,才算獲得新生。 “我jiejie的意思呢?”良久后藏丹才問,她不得不信春歸的話,因為那些事,只有她和jiejie知道。 渠出忙不迭說道:“柴嬸是好人,柴生也是好人……多謝大奶奶廢心了?!?/br> 春歸轉達了渠出的看法。 藏丹終于長嘆一聲:“jiejie既然是這想法,鴻波不敢不從?!?/br> “想必姚姑娘也不樂意在金陵久留,待我知會大爺,先遣人送姚姑娘回京吧,但請姚姑娘先在吳王宮屈就兩日?!?/br> 藏丹告辭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春歸和渠出。 春歸知道渠出此時必然心潮起伏情緒洶涌,她也沒急著說話,一人坐著兀自思量晚間要怎么跟蘭庭說清這事,直到聽渠出問道:“大奶奶早就知道我就是斂朱?” “我是早在懷疑你為太師府奴婢,且妄執難消,你隨我回京之后,對太師府眾多人都不甚尊重,唯獨一口一聲二姑娘從來沒有直呼其名,這著實是欲蓋彌彰了,你是怕我意識到你就是斂朱吧?你雖對我并沒有惡意,當然也是聽從玉陽真君的指令才相助于我,不過你也在想著時機合適報仇血恨吧?”春歸一派平鋪直敘的語氣,似根本不在意渠出的有意隱瞞。 渠出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我的妄執并不是對趙蘭心的恨意,我最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meimei鴻波……我死的那一日,魂靈出竅,目睹的情境就是劍碧把我的死訊告訴鴻波,她們都知道我和 鴻波是姐妹,劍碧說她親眼看著我滑進了水里,已經喊了人打撈尸首,興災樂禍讓鴻波替我收尸,鴻波只是哭,她看都不曾去看我一眼。 后來她還自己找到了趙蘭心,跪在趙蘭心面前直磕頭,她說我是自遺其咎,違反了二姑娘定的規矩,該當被罰,后來失足落水,也是我命該如此,總之說盡了絕情話,為的無非是討好趙蘭心,我當時看著鴻波那模樣,哪里想到她竟然是楚心積慮意圖為我復仇,但我知道鴻波從來怯弱,所以連我都認定是她為了自保,貪圖利益,所以六親不認。 我今天才看見她背著趙蘭心悄悄在胡桃汁里摻了毒藥,我甚至都沒深思過她為何要嫁禍趙蘭心,在我心目中她仍然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縱然放不過趙蘭心,但我也不想輕饒了她?!?/br> 魂靈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竟然想要親手害死鴻波,我才是蛇蝎心腸,我才是……我果然是死有余辜啊,根本就不值得鴻波為了我,這么多年來忍屈受辱,她甚至想要豁出性命把趙蘭心一同拉下地獄?!?/br> “你到底還是諒解了鴻波,不過連你自己都沒察覺而已?!贝簹w看向窗外,一片亮白的日色:“你阻止了她的計劃,單純是想救我性命嗎?你知道倘若并沒有造成惡果,我應該會饒鴻波性命,更不說你還一口咬定是二meimei指使鴻波,那我就更不會重懲鴻波了,渠出,你只是尚未與你自己和解而已?!?/br> “顧宜人,我現在看見了那條路?!鼻龊鋈徽f道。 “是通往溟滄的那條路么?” “是?!?/br> “那你還在遲疑什么?” “我怎能離開?”渠出訝異,轉眼盯著春歸:“我可不比普通亡靈,我因玉陽真君施術,即便打消妄執亦能逗留凡世?!?/br> “但不是有種說法是,即便因玉陽真君施術,不至于魂飛魄散,但逗留時間越長便將影響到輪回,說不定下一世更會受妄執所擾,終于難免劫厄?” “可我若走了,誰還能助顧宜人?” “你不用再管凡世之事了,人魂有別,各有緣法劫厄,如今你妄執已消,當去應去之地?!?/br> 渠出深深吸一口氣:“不,宜人有所不知……” “滾吧!” ——這一聲共同炸響在渠出和春歸的腦子里,而后軒窗之外,桂花樹下,不可一世的男子再度現身,仍是黑袍沒足、銀發懸膝,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仿佛風聲云移都發生剎那凝滯。 玉陽真君。 他旁若無人般直接穿墻而過,當背光而立,瞳孔里針尖大小的金芒竟攸而擴張,有若流金刺焰。 渠出打了個rou眼可見的冷顫,連形體都似乎變淺變淡了。 “我的術法已經收回了,你再不走,就當真要魂飛魄散了?!庇耜栒婢p輕一揮手。 渠出甚至不敢和春歸道別,便如一道殘影穿過墻就不見去向了。 “日后由本神君親自來當顧宜人的耳目,顧宜人但凡有求,只需轉念即可?!庇耜栒婢滔乱痪渥尨簹w都忍不住嘖嘖稱奇的 話。 “區區一介凡夫俗子哪敢勞動玉陽真君?”話雖如此,但春歸儼然并不當真覺得受寵若驚。 “顧宜人不是大發慈悲心,執意不肯誤了渠出的輪回么?而今又無合適的亡魂供顧宜人差遣,要非本神君親自出馬,顧宜人打算怎么解救蒼生之困厄?” “神君不是自稱干預天道會影響修行么?怎么舍得為了凡夫俗子承擔天譴了?” “本君自然掌得分寸,不勞顧宜人費心?!?/br> “那我要讓人神君直說,誰才是將引天下大殃的元兇呢?” “這便是顧宜人不知分寸進退了?!庇耜栒婢湫Γ骸氨揪徊贿^會助顧宜人解魂靈之妄執而已,其中線索,仍需顧宜人自己參破?!?/br> 春歸便不愿多搭理他了,打了個呵欠,照舊躺上軟榻去閉目養神。 但她當然是睡不著的,數十息后再睜眼,果然不見了玉陽真君的身影。 這晚上蘭庭直至夜深都沒有回到安平院,還是春歸遣人去請,才把人叫了回來,她簡單敘述了藏丹鬧出的這番事故,蘭庭聽后半晌才嘆口氣:“是蘭心種下的孽因,卻險些累及輝輝?!?/br> “慶幸的是藏丹隱忍了這許多年,并不僅僅想圖二meimei的性命而已,也只有這回來了金陵在吳王宮里才被等到了時機,動手之前又先留下了破綻,但就算我沒有發現馮鴻這條線,在吳王宮里也會小心防范,尤其是入口的飲食,藏丹想害我性命是不能夠的,倒是二meimei十分僥幸?!?/br> 如果藏丹只想讓蘭心死,恐怕早就得手了。 “真要是那樣,也是蘭心自遺其咎,但望她經過這一回激變,當真能受到教訓?!碧m庭雖也覺得后怕,但也知道這絕非藏丹一方的過錯,倘若不是她的jiejie因蘭心而死,又怎會發生今日之事。 “我今日一再要求二meimei處治藏丹,就是看她有沒有心生悔愧,慶幸的是二meimei經阮中士教引,確然扭轉了心性,否則她今日只怕仍然恨不得把藏丹千刀萬剮,怎么也說不出饒恕的話?!?/br> “阮中士雖有功勞,也多虧輝輝廢心了?!碧m庭由衷道:“說來也都怪我疏忽,當初早該把藏丹調離二meimei左右,我明知她是斂朱的血親手足,應當想到她會心懷怨恨的?!?/br> 但一來那時他剛剛接任家主之位,祖父又是新喪,心情沉郁不說又還有一堆外務cao心,著實便沒有留意失足落水的丫鬟竟然還有一個meimei,后來雖知道了這件事,藏丹卻已經被蘭心提拔為大丫鬟,蘭庭見藏丹性情怯弱,著實不像懷恨的模樣,又以為蘭心到底因為心懷愧疚才對藏丹另眼相看,就不便橫加干涉了。 這些年藏丹也確然把怨恨埋藏得極深,絲毫沒有透露惡意,甚至還時常勸誡蘭心,起初連春歸都被她瞞騙過去了。 蘭庭于內務上關注有限,就更沒有察覺隱患了。 “這次多虧了輝輝?!壁w副使越想越是后怕,竟然把面孔埋在春歸的頸窩里老半天連動彈都不動彈一下。 直至呼息寧長,就這么僥幸著疲倦的睡著了。 第620章 李公之決 趙副使睡醒時天還未亮,但卻換成了他把春歸摟在懷中。 他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之時,額頭似有輕吻落下,讓他整晚夢境都在纏纏綿綿,就著實是有些不樂意早起了。 但卻怎么用力也睡不著的,手掌底下隔著又軟又薄的衣料,很清晰的感應女子體膚的溫度,就像有一把火從掌心開始失了控,燒得周身血液都在沸騰了。 年輕力壯的青年可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但他又不忍心打擾春歸的睡眠,這段日子以來她也跟著cao忙,不僅是吳王宮這個篩子破事一大堆,還有蘭心那邊不斷惹生的事故,算起來竟比太師府里煩惱還多,幾乎一件接一件的就沒讓春歸消停過。 趙副使到底還是輕手輕腳下了床,大早上的先沖了個冷水澡瀉火。 回來時卻見春歸已經醒了,呵欠連連,滿臉起床氣。 “怎么不多睡一陣?現下還早著呢?!碧m庭阻止春歸替他更衣的打算,把人摁回床上自己著裝束帶。 “陶才人不是說要籌備賞菊宴的事?昨日下晝就遣人來告訴我名單已經擬好了,今日就得開始籌備,我和她兩個人也張羅不過來,所以還得去請大舅母和二舅母幫手,既是要請兩位親長幫忙,不好日上三竿才去,我也得趁晨省的時候,去侍候一回外祖父用早飯?!?/br> 雖說春歸的外祖母早就過世了,在鐵嶺衛時李公也沒擺過尊長的架子要求子媳晨昏定省,但那時因為要勞作,大舅母和二舅母已經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一家人會聚在一起早餐,這也相當于晨省了,春歸而今就在隔壁跨院住著,雖說沒必要日日過去晨省問安,但隔三差五的總免不了一回,今日又確實是有事相求,所以才打算大早過去?!?/br> “也是湊巧了,外祖父昨日還讓大表兄轉告我,教我今日抽空過去一趟,正好和輝輝同行?!碧m庭笑道。 李公卻沒有想到蘭庭竟然是和春歸一同過去,倒有些張不開口了。 說起來李家雖曾是官宦門第,但卻遠不算根深枝茂,李公自己就是寒門出身僥幸考中的進士,所以原本就沒有習慣世家大族的作派,后來被流放去了鐵嶺衛就更不講究那些瑣規繁禮了,一家人男女老 少幾乎都共坐一席吃飯,沒有太多的避忌。 今早上李琬琰也在早餐桌上,瞅見蘭庭過來眼睛都亮了幾分。 春歸瞧見了也全當沒瞧見。 她家趙大爺經看,多幾眼也化不了。 倒是李牧把長姐恨恨盯了幾眼,肚子沒填飽就說有事硬是把李琬琰給拉走了。 華英規規矩矩的喝粥,聲兒都不吱。 徐氏滿面愁容,險些掉了筷子。 李二舅倒是樂呵呵的:“大郎今日是怎么回事?多少年沒看他這么風風火火的猴急樣了?!?/br> 二舅母把李二舅橫了一眼,儼然也是有所覺察。 總之這餐早飯吃得有點氣氛古怪,倒是蘭庭和春歸這兩個客人淡定從容。 飯后等春歸和兩位舅母一同去了內苑,李公到底還是把他的一番腹稿想法坦然相告,因為其中一件事關系甚大,蘭庭邀請李公往議事廳,打算召集眾多僚客一同商量,而今他的身邊,孫寧和尹寄余可謂左膀右臂,另外的幾位才干雖說比兩位稍有不及,不過都是經過仔細甄選的心腹,至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待眾人陸續落座,湯回卻入內稟報華霄霽求見。 尹寄余先就有些“齜牙裂嘴”,足見從京城來金陵的這一程路,兩人之間經過了多少不那么和諧的“碰撞”。 蘭庭還沒交待湯回如何呢,華霄霽便闖了進來。 “自來了金陵,趙副使便將小人撇于邊室,大事小情無一交辦,也就罷了,今日副使召集眾僚屬議事,竟也獨獨漏下了小人,趙副使既然不信小人忠志,還望直言,小人還是那句話,既難為趙門僚屬,便當為趙門仆從,請趙副使與小人簽訂賣身契,小人也好安心為趙副使執帚奉茶?!?/br> 說著就真挽起袖子來,搶了另一個小廝的活計,提著茶壺就要挨個斟滿杯盞。 李公還不知道蘭庭和華霄霽間的“恩怨情仇”,錯愕得直瞪眼。 尹寄余長嘆一聲,給了“趙小弟”同情不已的一瞥。 “華先生快莫如此?!碧m庭也甚無奈,看了湯回一眼,湯回才連忙去奪華霄霽手里的茶壺。 “華先生是怎么知道庭于此時,召集諸位議事? ”蘭庭先問。 緊跟著他就看見議事廳外,有一人探頭張望,這當然不是什么窺刺的耳目,是李大舅的次子李司,他接觸到蘭庭的目光,訕訕便站過來幾步,立在門檻外。 李牧及李司原本是雙生子,只差了一個時辰先后落地,不過哥兩個無論是相貌和還是性情都有差異,一個隨父一個隨母,李司不比兄長闊朗,更加的溫文爾雅,又不知為何對蘭庭心存敬畏,在表妹夫面前十分拘束,話都不敢多說,但蘭庭卻知道他其實在太師府時,就和華霽霄一見如故。 大抵是李司偏好文才,奈何因為祖父獲罪一家遭至流刑,年幼時就斷絕了仕進科舉的念想,但到底因為耳濡目染,遠在鐵嶺衛時都不曾荒疏了文課,所以對于生員文人有種天然的親近,他視華霄霽,亦師亦友。 李公此時也看清了在外窺望者原來是自家孫兒,眉頭微微蹙起。 到如今,李司其實也并非完全沒有入仕的希望,但他是真不希望更多子孫再涉宦途了,尤其是文宦之道,所以明知李司不愿也不適合從商,但他仍然決意讓李司幫佐長孫李牧,想著日后,有李牧掌家,李司總不至于缺衣短食,但這孩子,雖性情文靜,到底還是參合進來這些朝堂的爭斗。 原來李司今日聽說蘭庭邀祖父,召集趙門眾僚屬商議要事,他也頗為好奇什么事務竟與自家相關,所以想著先去華霄霽的住處候著,等華霄霽回來打聽打聽,沒想到華霄霽卻根本不知召集之說,李司反而說漏了嘴,華霄霽就急匆匆的趕來,李司攔勸不住又擔心好友被怪罪,才相跟著來。 倒是解釋清楚了華霄霽為何“擅闖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