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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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不信姨娘是害死meimei的兇手?!?/br> 劉氏嘴被堵著,聽這話立時就有了底氣,她開始了瘋狂的掙扎,發出嗚咽聲,她本是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硬是帶著椅子一齊摔跌跪地,她無法膝跪向前,嗚咽聲就越發響亮了,漲紅的眼睛更是涌動著委屈的眼淚。 周邊的議論聲又此起彼伏。 “兇手不會是劉家大姐,她怎么會害殺親外甥女?” “趙郎君的你的判定也太武斷!” “兇手怎么就不能是彭氏了?” “得讓劉家大姐說話不是?堵著她的嘴,不讓人家申辯,這也算屈打成招吧!” 就連郭家夫妻兩也是滿面困惑,就算他們和劉權交好,就算因此對劉權的遺孀也一直交近,他們希望彭氏是被錯怪誤解,今日不受此滅頂之災,但他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真兇竟然會是劉氏。 蘭庭這才說道:“請提刑大人允許兇犯自辯?!?/br> “兇犯”二字,儼然仍舊鎖定了劉氏的罪實。 他冷眼看著劉氏“重獲自由”后,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平定情緒的顯征,說明劉氏還并沒有完全喪失冷靜,如果她當真是被冤枉怪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足證這婦人頗有城府,她的心計其實一點都不比“人精彭”弱。 “提刑老爺、劉里長,民婦昨晚的確去了惠兒的墳塋,但民婦是因突然想到光是守住那條小道并無法阻止真兇搗毀術法,所以民婦這才打算守在惠兒墳塋里,護好了她的骨灰,不讓真兇得手!”劉氏仍是用這套說辭為自己辯解,她看向費聰:“聰兒也看到的是不是?費厚確實避開了你們把守的關卡,繞去了惠兒墳塋,姨娘將他逮了個現形!” 費聰點了點頭,但他并沒有說話。 “那么劉氏你承認了一件事,便即你也知道 如何才會搗毀莫問道長的術法?!碧m庭淡然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是突然想到了童提刑的安排會有疏失,你為何不直接向童提刑說明?你明知莫問道長的術法關鍵所在,便是施術后不能讓生人靠近墳塋,你卻偷偷摸摸接近死者墳塋,你的這一行為同樣會導致術法失效,導致行兇者逍遙法外?!?/br> 村民們便停止了點頭頷首的動作,終于有了懷疑的目光注視向劉氏。 但經過整整一晚的思考,劉氏卻也想到了應當怎么自辯:“民婦已經猜到了世上根本沒有如此高妙的術法,提刑老爺是設計引真兇現形?!?/br> “那么你不是應該料到死者墳塋附近,必定會有埋伏,不管你去是不去,對結果并不會存在影響?”蘭庭很輕易便拆穿了劉氏的謊言:“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猜到童提刑的計劃,你信以為真,你堅信莫問道長的術法會讓案情真相大白,兇犯會暴斃死者尸身之前,你必須鋌而走險,必須搗毀莫問道長的術法,只有這樣,你才能保住性命,繼續逍遙法外?!?/br> 劉氏被問得啞口無聲。 但這并不能證實劉氏的罪行,劉里長就有質疑,他問道:“可費厚也的確去了墳塋,意圖當然也是為了搗毀道長的術法,這件案子難不成有兩個兇手?” “只有一個兇手?!碧m庭說道:“費厚之所以會去,是因他也相信了莫問道長的法術,為何?因為費厚心知肚明他的女兒費惠并非因為急腹癥夭折,費惠死時,確然全身紺紫、七竅流血,費厚以為既有了胡大夫的診斷,又報知了縣衙,獲允把費惠立時焚葬,這件事情便再也不會暴露,沒有人見過費惠的尸身,不會有人懷疑費惠乃是被毒殺,但莫問道長卻揭穿了此事,所以他堅信莫問道長的話,絕對不是威脅更加不是誘詐。 另外讓費厚深信不疑的還有一事,那便是莫問道長卜定兇犯為女子,因為在費厚看來,毒害費惠的真兇是其妻彭氏?!?/br> 彭氏直到這時才像挨了一棒子般的徹底驚醒了,她轉身看著自己的丈夫:“孩兒他爹,不是我,不是我毒害的惠丫頭,你怎么,你怎么……”怎么會有這樣的認為?! “兇犯不是彭氏,因為她根本不信莫問道長的術法,雖然莫問道長說中了一件事,費惠乃是中毒身亡,但另一件事根本沒有說中,在彭氏你看來,毒害費惠的兇手應當是費厚吧,所以你坦然飲下了那碗符水,壓根就沒想過去毀費惠的骨灰,因為小道長說出卜斷兇犯為女子的話,在你看來不符事實,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費厚的罪行會敗露?!?/br> 符水是彭氏飲下的,所以她才不擔心費厚會鋌而走險,在她看來莫問就是個神棍,是被費聰收買,費聰懷疑她毒死了費惠,但毒死費惠的人根本不是她,彭氏才是真正洞悉了昨晚布局的人,但她認為費厚和她是同樣的想法,壓根就不會去踩昨晚的陷井,哪里想到,費厚竟然會認為她是兇手? 蘭庭看向費厚與彭氏:“你們兩個還不如實交待,費惠夭折之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費厚仍然呆怔著,倒是彭氏這回是徹底清醒了:“自從費聰拜了刷子陳當師父,學得一手好手藝,就沒在孩 兒他爹引薦的那家商鋪做雇工了,他賺的錢,倒也給了一部份家里,多數都是花在了惠丫頭身上,怕我苛虐惠丫頭,還專門把錢給了劉氏,讓他們兩個的姨娘管顧惠丫頭的飲食,又替惠丫頭謀劃了出路,孩兒他爹極其惱火,原本要拘著惠丫頭不讓去縣城,是我……我知道孩兒他爹是因為過去的積怨,但也不愿真看著他和費聰鬧得父子反目,我想著這件事依了費聰,對家里也是有好處的。 便是惠丫頭日后有那命數,高攀上富貴人家,到底費聰也不能不管他爹的病,再講安樂好歹也是他的手足,他和惠丫頭過著好日子,手縫里漏下的,也足夠孩兒他爹和安樂的衣食了。所以那天,惠丫頭說姨娘家廚房走水,她回來吃飯,我是打算著彌補一番,才忙不迭又去買了rou,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br> 彭氏嘆了一聲:“怎想到吃完飯沒隔多久,惠丫頭就鬧肚子疼,孩兒他爹請了胡大夫來,胡大夫卻說惠丫頭得的是急腹癥,沒得治了!惠丫頭死后,我見她竟然是滿臉紺紫、七竅流血……就曉得是中了鼠毒。我想著孩兒他爹給惠丫頭盛的一碗米湯……原本是熱天兒,我家就愛把米湯放涼了解渴,我還趁熱的時候往里頭加了蔗糖,安樂往往喝起來沒個飽,我怕他喝多了反而會鬧膈脹,所以就放得高了些,讓孩子們夠不著。孩兒他爹尋常也想不著惠丫頭,那天卻也專門給惠丫頭盛了一碗……我就以為,我就以為……” 費厚粗聲粗氣道:“我那天是聽了孩兒他娘的話,覺著費惠的確在家也待不得幾日了,她也是比她哥乖順些,沒她哥那樣鬧騰,所以我才盛了碗米湯給她,不久就聽她喊肚子疼,我當時真以為她是得急腹癥,直到后來看她咽了氣,竟像中毒的癥狀……我便試探了一句,孩兒他娘就答應讓麗兒頂替去婁氏綢莊,我以為……孩兒她娘縱然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也不為過,這幾年為了養活一家幾口,孩兒她娘吃了多少苦?便是給先頭劉氏辦喪事借貸的錢,也多虧了孩兒她娘賣了劉權留給她的屋子才還上,費聰有了出息,只想著惠丫頭想著他外家,孩兒她娘怎么就不能為了麗兒打算?況且麗兒便是不去婁家,我也短不著這孩子的吃喝,說到底孩兒他娘還不是為了我和安樂打算?” 這夫妻兩個,竟然以為對方是兇手,“心有靈犀”沒有拆穿,再兼著胡大夫的供辭,縣衙竟然也沒有追究,兩人就這樣隔著窗戶紙把費惠焚葬了! “這真是讓人怎么說?”彭氏哽咽道:“惠丫頭出事后,我看孩兒他爹成宿成宿睡不著覺,還道他雖說一時鉆了牛角尖做出這樣的事體來,到底惠丫頭是他親骨rou,他或許也心存悔恨,我越發覺著是自己的錯,怪我一味的順從,沒有開解孩兒他爹的心結……再后來費聰去縣衙告我殺人,孩兒他爹越發氣憤,我一來是為了安慰孩兒他爹,再者也的確為了不讓鄰里疑我們心虛,才提議擺一回酒席,讓孩兒他爹明白我是領情的?!?/br> 蘭庭冷冷看著這夫妻兩:“你們雖不是害死費惠的兇徒,但為人父母,也真是涼薄無情,劉氏正是早已洞悉你們兩個的心態,才敢毒殺費惠,你們但凡稍微對費惠心懷愛憐,就不會有這起命案!” 第569章 逐步列證 小小的院落里一片寂靜。 就連費聰這時都死死盯著劉氏,就算這時他心痛得像千萬把利匕齊插臟腑,也再也不能夠說出“信任”的話。 蘭庭也并沒有更多指責費厚夫婦,人心的涼薄不是突然形成,從來也不會突然悔悟,這對夫妻沒有做過有違律法的罪行,他們不會得到律法的懲處,痛不加身,就不會感覺到錯責,費厚仍有充足的理由自辯他對子女的絕情,因為小劉氏的過錯,小劉氏讓他活得不像人,所以他可以讓小劉氏的子女也活得不成人樣。 至于彭氏,她只是繼母,她無法將費聰費惠視作親出是世情俗人都能理解的事,她包庇丈夫更沒有絲毫差錯,更不指望她能檢討錯責了。 再說檢討又有何用?費惠已經死了,沒有辦法生還,費聰看上去也并不期待生父繼母的補償。 “死者遇害當日,除了在家中的飲食,唯有在劉氏你家里喝的那碗雞湯,但因為劉氏你并沒有害殺死者的動因,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你,即便是費厚、彭氏,明明目睹費惠是中毒身亡,但他們猜疑彼此,卻沒有一個人想到是你下的毒手!”蘭庭道。 “趙郎君這只是猜測,并沒有憑證!” “我已經能夠證實費惠的死狀,全身紺紫、七竅流血并非急腹癥暴病而亡,確乃中毒。而能造成費惠中毒者,只剩你一人。接下來,為了證實我的推斷,我會再傳人證?!碧m庭沖童政一拱手:“請童提刑傳人證董大?!?/br> 董大被帶來院中,劉氏似乎一頭霧水。 蘭庭道:“劉氏你欲害費惠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圖謀,我先指明你籌劃陰謀的兩件關鍵,首先,費厚與彭氏不能告官,否則你的罪行會立時暴露,你料定費厚目睹費惠中毒身亡,必定以為是彭氏下毒,彭氏縱便否定,費厚也不會相信彭氏的辯解,且沒有人會相信是你毒殺費惠,他們夫妻兩告官,反而會引火燒身!在你看來,彭氏也必然眼紅費惠被選為婁氏綢莊雇工,恨不能讓劉麗取而代之,當無法自辯清白,應當會說服費厚隱瞞費惠乃中毒身亡的事實,并 用費惠乃患急腹癥夭折的說辭瞞騙費聰,讓她自己的女兒劉麗頂替死者受雇婁氏綢莊。 另外還有一點關鍵,那就是彭氏相當自信能夠瞞天過海,否則不會為利益所動鋌而走險,至少需要看診郎中的證辭,也就是說你早已知道一直替費厚看診的胡大夫曾經誤診過急腹癥,他是個庸醫,極大可能再次誤診,胡大夫可為彭氏洗脫嫌疑?!?/br> 劉里長詫異道:“胡大夫竟然是庸醫?” “費聰,你是否替你父親費厚出過診金,且將此事告訴過劉氏,劉氏是何態度?”蘭庭沒有回應劉里長的驚奇,卻問費聰。 “是?!辟M聰仍舊死死盯著劉氏:“我自從去縣城謀生,賺的工錢都會往家給一部份,我縱然對阿爹心存怨氣,但畢竟他為父,我為子,就算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我也不能不管阿爹的病,但姨娘……姨娘懷疑過繼母故意夸大阿爹的病情,和胡大夫早有串通,她曾經告誡過我,打聽打聽胡大夫的為人,我那時抽不出空閑來,并沒搭理這事?!?/br> “所以劉氏就自己去打聽了?!碧m庭道:“這位董大,正是他的兒子被胡大夫誤診為急腹癥,以為無治,都已經在給兒子準備喪葬事宜了,沒想到董大之子卻無藥自愈?!?/br> 董大忙道:“我家小子當日鬧腹痛,疼得抱著肚子在地上直打滾兒,我家和胡郎中隔得近,就請了他來看病,聽說我家小子的病是藥石無醫,我確然絕望,但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認命,一邊就準備棺槨了,沒曾想我家小子突然就好了,沒事人一個!我才去請了別的郎中來看,才曉得是被誤診。不過我家和胡郎中本是一條街的鄰里,他也沒收我診金,再講我婆娘有一回風寒,也確然是胡郎中給看好的,橫豎小子也是有驚無險,我就沒追究胡郎中誤診的事兒?!?/br> “這件事本來知道的人也不多,事隔多年,卻忽然有了人打聽這起事端?!碧m庭又道。 “正是!”董大當著童提刑的面自然不敢撒謊,一五一十道:“最近打聽這起事端的人就有兩撥,一撥便是趙郎君的人,之前那一撥……”董大指著費聰道:“就是這位 郎君,但最早打聽的人,是她!” 指頭就指向了劉氏:“那得有個兩、三年了,這婦人突然尋到我,問起我家小子被胡郎中誤診的事,我起初并不愿講……斷人生計可有如殺人父母,一條街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哪里好開罪?但這婦人說必有重謝……草民也是一時貪財,便告訴了婦人胡郎中誤診的詳細,只讓草民氣憤的是,這婦人說的重謝不過就是一吊錢……所以雖然事情隔了這么久,草民還記得這婦人的相貌?!?/br> 蘭庭見劉氏不分辯,又道:“劉氏你那時是真以為胡大夫和彭氏串通訛騙費聰,才去了鎮集里打聽胡大夫的為人品行,你先去了另一位郎中的醫館,從他口中聽說了胡大夫誤診的事,并問得董大的住處,證實了這件事并非是那郎中胡謅,但你卻并沒有把這事告訴費聰,是因你忽然想到,要這胡大夫是庸醫的話,費厚必定會被他耽延病情,也許過不了多久,費厚就會藥石無醫?!?/br> 劉氏抬起眼睛。 她沒想到董大會被找來作證,事實上她根本已經忘記了董大這么個人,所以剛才沒有回過神來反駁董大是胡說八道,但這并不要緊。 “是,我的確早就知道胡郎中是庸醫,但我為何要提醒費厚?他原本就該死!他先和彭氏勾搭成jian,氣死了我家小妹,又苛虐聰兒兄妹,逼詐聰兒的血汗錢給彭氏母女揮霍,聰兒必須進孝,必須受他逼詐,我是想著費厚的病情拖到藥石無醫,聰兒便算是解脫了,我這么想錯了嗎?但我沒有害惠兒,你們別想冤枉我!你們就是被費厚買通的,才助著這對jian夫yin婦脫罪!” 蘭庭不以為忤,微微一笑:“劉氏的證供,證實一點,那便是無論費厚還是彭氏,并不知情胡大夫誤診事宜,那么如果真是他們毒害費惠,為何會請胡大夫來診治?他們就不怕胡大夫診出費惠乃是中毒么?” 沒有人會輕視自己的性命,明明知道胡大夫是庸醫,這些年還一直讓庸醫治病。 現場的看客,到這時全都已經相信了費厚夫妻并非真兇的斷定,越來越多懷疑甚至驚懼的目光看向了劉氏。 第570章 關鍵證人 “劉氏為何要害外甥女?” ——就連周王此時也僅僅只是在困惑劉氏的動因了。 他這話是低聲問春歸,春歸也低聲答道:“我不知道?!?/br> “你竟不知道?”周王顯然更加困惑了。 春歸不愿搭理周王了,她的確不知道劉氏的動因,但她現在毫不懷疑蘭庭已經清楚明白,所以今日主持審訊者,非蘭庭不能擔當,只有蘭庭才知道劉氏的惡念,知道劉氏的短肋,才能逼得她招供認罪,讓這起命案徹底真相大白。 這回她的確把她所掌握的一切消息幾乎沒有隱瞞都告訴了周王和蘭庭,可以說他們三人掌握的情報一模一樣,但蘭庭才是最睿智的人,接下來是她,因為她也早就認定了兇手只能是劉氏,周王是最愚鈍的一個,直到昨晚,劉氏被逮獲前,他還堅信不疑兇犯必在費厚、彭氏之間呢。 但春歸當然不會因為自己的智商比周王略高一些就沾沾自喜。 她想不到蘭庭會用什么辦法逼得劉氏認罪。 “童提刑,請傳喚另一人證,劉姑娘?!贝簹w聽蘭庭說道。 劉姑娘?春歸頓時才如醍醐灌頂。 這個人證其實不需要傳喚,她一直就在現場,只是被堵住了嘴巴沒法開腔而已。 但就算“重獲自由”,劉姑娘也相當的安靜,她根本就像一個木頭人,仍然呆坐著垂眸不語,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全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如果她這時松開拳頭,應當能看見掌心已經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出血痕了。 蘭庭問費聰:“費小弟相信劉姑娘也是幫兇么?” 劉姑娘不可能是幫兇!春歸這樣認定,但她忽然醒悟過來,因為費聰在發呆,而蘭庭認為只有費聰才能促使劉姑娘說實話。 “表妹……你……”費聰比早前更加迷惘了,他甚至已經哭了出來:“表妹,為什么,為什么連你也……” “聰哥哥,我什么都沒做,我什么都沒做?!眲⒐媚锵袷呛鋈粡呢瑝糁行褋?,她起身,踉蹌,想要去抓費聰的手,胳膊卻僵硬在伸出之時,收回來,手掌遮了自己的臉:“聰哥哥,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更對不住小惠……” “劉姑娘,你沒有殺人,你也不是幫兇,但你應當早就在懷疑你的母親了,為何?”蘭庭緩和了口吻。 費聰伸手過去握緊了女子的肩膀:“表妹,你到底知道多少事?你現在還要瞞著我么?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對不起你對不起姨娘?你們為什么要這樣狠心?!便是我做得不好,你沖我來,把我千刀萬剮我費聰不會說一個不字,為什么要傷害小惠,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劉姑娘后退一步,手掌仍舊擋著臉:“從來都是我做午飯,但那天阿娘說她要下廚,讓我看著院子里小爐子上的雞湯,后來廚房就走水了,阿娘和鄰人好不容易才把火撲滅,但廚房里已經是一片狼籍……吃飯的時候,第一碗飯第一筷子rou,都是先給外公和外婆,那天也不例外,我和小惠把雞湯端給了外公外婆,接下來就應輪到了小惠 了,阿娘一直都是這么做的。 但我把雞湯遞給小惠,阿娘卻阻止了,她讓我先喝完,讓我把雞湯送給阿爹和哥哥、小弟,我當時并沒多想,心說因為廚房走水,阿娘確實要忙著收拾,讓我送飯給阿爹他們也是理所當然,但后來,后來,小惠出了事……聰哥哥你說小惠是被毒死的!” 劉姑娘又開始了長久的痛哭。 蘭庭等她哭了一歇才問:“你為什么會懷疑你的母親?” “廚房走水的事,阿爹也覺得懷疑,問阿娘怎么這樣不小心,阿娘便喝斥阿爹,阿娘從來沒有這么兇蠻的對待阿爹,逼著阿爹再也不能提廚房走水的事。還有之前……”劉姑娘看了一眼費聰,終于移開了手掌,但整個人都癱軟坐地:“是我無意間偷聽得的,阿娘沖阿爹抱怨,說小惠不懂事,聰哥哥好容易才賺些血汗錢,都花耗在小惠身上……我從來不知阿娘對小惠竟有這么多抱怨,所以,所以……” “所以你懷疑你母親才是毒死費惠的真兇?”蘭庭問。 “不,不!我當時也以為是我胡思亂想而已!”劉姑娘更是痛哭失聲。 “但你覺得對不住你表哥,也對不住死者費惠,所以你先提議,你甚至愿意和費聰一同,設計彭氏,你愿意和費聰一同赴死!因為你隱隱覺得費惠的死不是這么簡單?!碧m庭甚至嘆息一聲。 “囡囡你給我住口!”劉氏終于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