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百鬼寵物店、執筆裁音GL、皇后難為(H)、王女攻略紀實GL、今晚月色真美、配角也要刷愛意值 完結+番外、少爺,快上我【簡】、他只是想睡我(H)、再世仙妻 完結+番外、[綜]黑魔王日常
鄭秀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趙逕勿親自把她們兩個交還,必定是破解了趙洲城的詭計,趙洲城這無用之人應當是為求自保認罪了,且趙逕勿能夠逼得親長告病連今日朝會都不能參加,應當是察實了白鷺偷換趙淅城文稿一事,我再抵賴還有什么用,且承認了也就承認了,趙逕勿既然是把那兩人送來我魏國公府,用意也是顯明了他不再追究?!?/br> “這是為何?”鄭世子如墜五云霧中。 鄭秀看著長子迷惘的神色也不窩火,精細的眼角有如勾畫笑意:“家里有不明來路但一看就是經受過特訓的探子,并不是普通仆婢只是為人收買利誘而已,且行為還是針對太孫,稍有點心機的人立時就能想到探子背后的主使無非皇子、外戚,趙逕勿機心更深,或許還能判斷此二人為廠衛暗探,自然便不能急急忙忙上稟天聽了,否則糊里糊涂便會擔著挑唆天家父子的罪名。又縱然是趙逕勿如今察實了二人為我指使,無非也是證實了他當時的判定,照樣不能上報,因為他所有的憑證無非來自他趙門內部,這可不能落實我就真是主謀?!?/br> “可父親接受了二婢,豈不顯得……” “做賊心虛?”鄭秀的笑意擴張到唇角:“以美婢相贈,我什么時候拒之門外過?且是不是白鷺偷換了文稿,趙逕勿該如何說服皇上相信?更讓他百口莫辯的是,他該怎么擇清趙洲城,不管趙洲城這叔父是否對他心懷敵意,但在皇上看來,趙洲城和趙逕勿確是嫡親的叔侄,軒翥堂的人一旦涉入這場權奪,想要在皇上跟前維持中立可就再無可能?!?/br> 鄭秀的指掌觸及茶碗,但這回卻未端茶來喝,只有指腹摩梭碗面的青花:“做賊心虛的是他,趙逕勿啊,他已經擇定了輔佐之主,所以他是擔心一旦皇上動疑,他身后的皇子就會曝露?!?/br> 渠出聽得心驚膽跳,暗道:趙大爺這回怕是搬起石頭砸腳了,魏國公果然是勁敵啊勁敵。 “趙逕勿意欲輔佐誰?”鄭世子也極其震驚:“理當并非十皇子,否則他又何必和趙洲城鬧到如此地步?” “周王?!?/br> 渠出按著胸口:完了完了,這機密竟然也被魏國公洞悉。 “趙洲城同我說趙太師臨終之前曾向皇上諫書,建議皇上另立賢良,我起初還不甚相信,但從趙逕勿的言行判斷,看來軒翥堂趙門果然并非太孫陣營了。趙逕勿應當一早就察覺了白鷺的動作,但他當然不會不作應對,由得太孫受到誘使謀刺軒翥堂眾人,這件事結果是什么呢?是皇上洞悉了太孫受人誘使,我猜,趙逕勿必然是通過陶嘯深,以錦衣衛察實的名義把這事捅去了御前,他要真為固儲,不是應當將事情暗知皇后么?” “父親說得是?!编嵤雷有膼傉\服。 “他今日把二婢送來我魏國公府,只為提警,這些小動作今后不要繼續在軒翥堂實施,而關于二婢究竟是何來歷,鄭、趙兩 家心照不宣?!编嵭阄⑽腴]了眼:“魏國公府還是輸給了軒翥堂一步啊?!?/br> “這又怎么說?”鄭世子再度愕然。 “我的偽飾一直是懶問政務,靠著安享榮華麻痹皇上,但畢竟不能完全不露痕跡,皇上遲早會對我動疑。軒翥堂卻不一樣,從趙太師始,在皇上面前就毫不掩飾對于太孫并非賢君的看法,他們的偽飾只是中立不助奪儲而已,一旦廢儲成為不能避免,趙逕勿為首的軒翥堂請諫另立賢良是理所當然?!编嵭銘袘型伪骋豢浚骸摆w逕勿既然已經洞悉了我的真意,看來我是得亡羊補牢了?!?/br> “父親打算如何?” “白鷺和英仙兩個,立時滅口?!?/br> “可她們隸屬錦衣衛……” “那又如何,已經暴露身份的暗探錦衣衛難道還要容其偷生?”鄭秀的食指又再輕叩茶案:“另外,立即請承恩伯來見?!?/br> 渠出精神一振:看來有了這回前因,魏國公果然也要露出破綻了! 蘭庭此時已經回到了太師府,他沒有去前院的宴廳酒席打轉,徑直回了斥鷃園。 直到元宵之前,雖說親朋好友登門拜賀走訪不斷,然而各家都是一樣,沒有哪門哪戶少得了宴慶,女眷們難免忙碌于家務瑣碎,所以一般不會到別家串門兒,故而春歸不用待客,再者太師府的中饋現下是由兩位叔母掌理,她反而還算空閑,此時正問著大早上去柴嬸家拜年回來的梅妒、菊羞,還拿到了柴嬸讓她們兩個轉交的兩封壓歲錢。 正好見蘭庭回來,遞過去一封:“柴嬸給的壓歲錢?!?/br> “我都沒去拜年,怎好拿錢?”趙大爺有點羞愧。 “柴嬸知道逕勿是忙人,哪里會介意咱們去不去拜年,除了壓歲錢,還讓梅妒她們捎帶回一壇子柴嬸自己做的酸菜,兩筐熏rou煙腸,說是一點心意?!贝簹w笑吟吟地道。 蘭庭便交待菊羞:“去告訴湯回一聲兒,今日若是柴生和莫問兩個過來,務必立時知會我,我起先說了不去前院待客,但要是他們兩個來,我理當招待飲宴?!?/br> “逕勿今日不去前院?”春歸奇異道:“舊歲這時,你要備考,不去招待親朋還站得住理,怎么今年也想躲清靜?” “我可是家主,普通的客人哪里需得著我親自招待?今兒又是初一,各家家主也不會出門走訪親朋,需不著我出面應酬?!?/br> “我已經帶了話給柴生哥,說這一段太師府事多,逕勿怕得忙個團團轉,別趕在忙的時候過來?!贝簹w笑道。 “我下晝時得親自去給許閣老拜個年,明日陪著輝輝去晉國公府,后日就請他們兩個過來吃酒吧?!碧m庭安排。 春歸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認了易夫人做義母,蘭庭馬馬虎虎也能算上晉國公的孫女婿了,年初二是得陪她去一趟“娘家”。 夫妻兩個正說著這幾日的安排,宋mama又進來,小聲稟報著蘇嬤嬤過來了一趟,說是老太太交待讓春歸去一趟躊躇園。 昨日軒翥堂上蘭庭說要把蘇嬤嬤送官法辦,不過老太太緊跟著就承認了意圖嫁 禍春歸的事,蘭庭既沒當真打算把祖母按家規處責,自然也不會拿蘇嬤嬤這個仆婢開刀,無非是禁止了她再和安陸侯府走動,倒也沒有把老太太主仆限制在躊躇園里“軟禁”得這么明顯。 “我去吧?!碧m庭站了起來,又把手往春歸肩膀上一按:“祖母其實是想和我理論而已,只不過先習慣了拿輝輝要脅,你也免得再走這一遭受些荒唐話了?!?/br> 而今整個軒翥堂的人都知道了宗家老太太聽信安陸侯的話要陷害春歸的事,雖說老太太是尊親,不過春歸這個孫媳婦也是名義上的宗婦,就算如今還不能行使宗婦的權決,在京城趙氏一族內的地位也不是普通子媳能比,老太太先有迫害的行為,日后再拿春歸“不恭不孝”的話柄震懾就大失威力了,且再兼二老太太今日代其“告病”,連入宮參拜太后、皇后的命婦職權老太太都不能行使,“養病”期間更該減少晨昏定省,春歸完全可以不用再去躊躇園聽訓。 短短的一日之間,老太太的氣色已經大不如前。 當見蘭庭入內,老太太浮腫的下眼瞼似乎更加透出烏青之色,明明氣憤填胸,說話卻有氣無力:“我病重病得連入宮參拜都去不了,怎么我那賢惠孝順的長孫媳婦不該來侍疾么?還是庭哥兒你已經想好了要親自侍疾,打算為了遵從孝道先遞辭呈致仕了?” “祖母無病,又何需侍疾?”蘭庭平靜如常。 “我沒???我沒病你為何代我告病,把我囚禁在此不許我這一品夫人入宮參拜?你這是承認你大逆不孝詛咒尊長了?” “祖母是想讓孫兒具書上請,革免祖母敕命?” “你!你敢這樣做,難道不怕滿朝文武闔京世族斥你不忠不孝無君無父!” “祖母若胡作非為,諸位族老可憑祖父遺書議出孀婦,庭遵從祖父遺令族老議決,請革祖母敕命何懼承擔誹議?” “蘭庭,趙蘭庭!你眼里難道就只有你的祖父?我可是你的祖母!難道就因為我不姓趙姓江,你就能夠目無尊長,你就能夠否定你身體里也流著我江家人的骨血?!” “祖母又何嘗將蘭庭視為晚輩親人?” “你這話真是喪盡良知!從你出生到現在入仕授官,除了顧氏的事兒,我樁樁件件有哪一件沒有順著你的意愿?我過去何嘗不是處處為你著想?我想替你求娶晉國公的長孫女有什么錯?董家的姑娘哪一點不比顧氏強?你生母過世得早,我擔心你被沈氏這繼母刁難苛虐,哪一時哪一處不記著敲打沈氏?我為何把著中饋權不交給沈氏,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兩個考慮。 我的確厭恨顧氏,是因她當真是聽從沈皇后的驅使!你知道你舅公家的六叔母是怎么死的么?就是被沈皇后逼害至死,她不過是教誡了顧氏幾句,沒想到竟然就遭到了這樣的毒手,我為你著想,才不能放縱你繼續色令智昏!” 蘭庭看向他的祖母:“是么?老太太串通皇后害死庭之生母,也是順著庭的意愿為我著想?” 那樁血淋淋的殘忍往事,其實他已經早有準備會在今日攤開在祖母的面前了。 第466章 博弈開始 “大爺可不能這樣冤枉太夫人!” 蘇嬤嬤喊出了趙江氏的心聲。 “老太太怎么不說為何沈皇后能夠逼得江琛讓龔氏暴???”蘭庭垂著眼瞼,他再也不愿看老太太那張熟悉的面孔:“老太太過去口口聲聲叮囑蘭庭小心提防繼母時,當真不覺虧心么?為了讓惠妃入宮,為了滿足江琛的貪欲,老太太與沈皇后串謀害死母親時,可曾想過若有一日真相暴露,蘭庭會如何看待老太太?” “你、你,這是栽陷,你莫要聽信顧氏一面之辭……” “狡辯已經殊無意義,老太太日后若能安生在躊躇園榮養,庭并不會再追究老太太過去罪責,就算庭報償了老太太那份骨血之賜,但請老太太牢記,從此蘭庭與您只有祖孫之名,再無祖孫之情?!彼D身,看著攔了他去路的仆婦:“蘇氏,從此你只是老太太身邊仆婢,不要妄想還能憑借老仆之名胡作非為,從此躊躇園,不用再請大奶奶面見,若老太太再想刁難人,蘇氏可直接告知于我,我來領受就是?!?/br> 蘭庭推門而出的時候,莫名覺得兩肩輕松,好像有一件重負已經徹底放下了。 虛以委蛇果然不應是維系親情的方式。 他沒有回頭,直到再次回到斥鷃園中只覺步伐更加輕快了。 春歸什么都沒有問。 蘭庭去隔壁拜年的時候,渠出“騰云駕霧”抵達太師府。 “趙大爺剛走,魏國公同他的長子好一番剖析,竟然確斷了軒翥堂已經擇定輔佐周王殿下!”渠出剛落下云頭,就慌里慌張地開口。 “這不奇怪,就那幾個皇子,十皇子必然不能夠是軒翥堂擇定輔佐之人,且大爺今日選擇這樣的方式和鄭秀交涉,就是暗示他至少在廢儲一事,趙門不是鄭家的敵對,而除了太孫、十皇子,唯有周王與大爺來往密切,這不難猜中?!贝簹w并沒有大驚失色。 “這事難道不要緊?” “有何要緊?廢儲之后便將爭儲,到時軒翥堂的陣營就將明顯,鄭秀不用猜,日后也能一目了然?!?/br> “難道就不擔心魏國公會立時對周王不利?” “這是不能避免的,遲早將有一戰?!贝簹w仍是不以為意:“大爺的看法是,魏國公雖是對手,但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在廢儲的關鍵時候四處樹敵,使局勢更加混亂觸發皇上的警覺。所以大爺正好借著二叔父這回作動,名正言順剔除白鷺、英仙兩個耳目,太師府內部減除兩個隱患?!?/br> “白鷺和英仙已經被滅口了?!鼻霾畔肫疬@一件事:“但她二人應當是隸屬錦衣衛?!?/br> “唯有廠衛暗探才能無孔不入?!贝簹w也并不覺得驚奇:“這件事不能由太師府主動發作,可巧這回是魏國公忍不住配合二叔父,導致此二暗探暴露,錦衣衛中和魏國公勾結之人無法借題發揮,唯有暗下處死兩人?!?/br> 蘭庭說過廠衛暗探并非個個都有備錄,不少頭目為著不可告人的企圖,其實不乏利用職權暗蓄探人,這樣就算發生紕漏,也還能想辦法自保不為上司追責,大抵連龔氏在內,白鷺和英仙皆屬此一性質。 “魏國公緊跟著請了承恩伯商量,告知他大抵就在最近,安陸侯和惠妃意欲行計給予太孫重擊,他們前期進行的種種鋪墊終于就要發揮效用,讓承恩伯抓緊聯絡黨徒,恃機而動!且今日秦王也至魏國公府拜賀新歲,魏國公親自接見,詢問秦王若太孫廢位,是否有那志向一爭儲位!”渠出說完這兩件事,都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息吐納”。 “從前魏國公可都警慎得很,機要事宜都是通過密約信文溝通,今日卻是當著承恩伯和秦王面前直言?”春歸挑眉。 “多少因為這出風波,魏國公也難免有些慌亂了?!?/br> 春歸對此持保留意見。 蘭庭拜年歸來的時候,也聽報了魏國公請見承恩伯的事。 到次日,又聽報任往復暗中去見了個人,那人兜繞了不少路,最終的去處是魏國公府。 又隔一日,任往復便在走親訪友的返家途中不慎墜馬,聽說是摔折了腿,恐怕日后將要不良于行。 這晚上春歸聽聞此事,忙 問道:“這是否是魏國公授意?” “任往復是顯明的高氏殘黨,不過我早在懷疑他的背后還有他人驅使,圖謀并非為了固儲而是廢儲,皇上已經決意打擊高氏殘黨,然而任往復這新科進士未曾授任要職實權,所以并不屬皇上主要打擊的范圍,也著實拿捏不到他確鑿的罪證,但皇上既然已經生疑太孫身邊還有jian邪挑撥蠱惑,對于和太孫來往密切的任往復也自然不會毫無提防,任往復這回摔折了腿,且指不定會不會落下殘疾,仕途受挫,但卻能夠全身而退?!碧m庭道:“二叔父急著在除夕節動手,企圖奪治家大權,應當是江琛與惠妃已經籌劃作動,二叔父是急著要借軒翥堂的人勢助其權奪,他為了說服魏國公相助,務必先行利誘,魏國公應當也知道了江琛將有計劃,這個時候讓任往復撤出,免得廠衛順籐摸瓜察實他的罪狀,看來也是在情理之中?!?/br> 但還有不過。 蘭庭稍稍蹙眉:“我監視任往復已經有段時間了,直到這時他才露出和魏國公私下聯絡的破綻,但任往復理當知道他的身邊已經有廠衛暗探盯梢,更何況一貫警慎的魏國公?我懷疑他們是故意露出破綻?!?/br> “那豈不會引火燒身?” “皇上會動疑,但因為無法落實任往復的罪證,不會徹底推翻對魏國公過去的信任,只是我想不通魏國為何要露出這樣的破綻?!?/br> “難不成魏國公真正輔佐的人,并非秦王和八皇子?”春歸猜測道。 “還得再看?!碧m庭搖了搖頭:“線索看似多了,局勢卻越發撲朔迷離,廢儲一戰未分勝負,爭儲序幕卻已然拉開,咱們和魏國公的博弈,或許才剛剛開始?!?/br> 戰役的一觸即發讓春歸也決定一盡綿薄之力,對于魏國公和丹陽子多半也有牽連的事她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提醒蘭庭,但她突然想到她或許也能在丹陽子身邊兒安插一個耳目,所以這日柴生和莫問如約來太師府串門時,莫問便覺大奶奶待他非同以往的熱情,不由得就打了個冷顫。 根據舊經驗,大奶奶怕是又要盤算著他的荷包了。 第467章 隱隱作動 做為弘復帝極其信任的道醫,丹陽子的住處就被限定在了皇城之內,身邊兒不僅有小宦官服侍,弘復帝還特允了他可以選擢幾個道童,新歲時宮里連幾場祭祀祈拜,卻沒輪到丹陽子負責主持,他也就自然沒有榮獲多少“前輩”的國師頭銜,足見弘復帝在于限制僧道權限方面,還確然是表里如一。 丹陽子也專注于煉丹,不過他制成的仙丹都是為了自服。 這天正對著銅鏡相照面容,自覺氣色又恢復了些。 忽而便見個小宦官入內,說是有個莫問道長求著他遞口訊進來,懇請丹陽真人出宮一見故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