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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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庭把長臂一舒,摟了溫香滿懷:“抱一下就涼快了?!?/br> 抱一下怎么可能涼快?。?!春歸大怒,剛要掙扎,卻聽一句:“今日我去推官衙門,柴胡鋪命案總算是水落石出了?!?/br> 大奶奶也就顧不上憤怒了,只在蘭庭的懷抱里一翻身,兩眼炯炯如燈:“怎么個水落石出的說法?” 就聽了一番呂鑒的供訴,春歸佯作驚奇:“真是樊大親手殺害妻兒?不瞞逕勿說,我早尋思著唯有樊大是被刃殺且尸身被毀很有蹊蹺,不是沒想過樊大殺妻滅子自己才被謀害的可能,又覺得這想法毫無根據且悚人聽聞,所以一直沒有跟你提起,現在聽你敘述呂鑒的供辭,果然能夠解答種種終點?!?/br> 怎么這會兒子稱呼又改為正常了?蘭庭大惑不解。 但他沒有追究,只道:“我相信呂鑒這部份供辭,但我認為他并非高世子的心腹,他是一個真正的死士,背后的主人卻不是宋國公父子?!?/br> “也就是說,呂鑒的確是殺害樊大的真兇,且高家人也的確有此命令,不過高世子之所以下令滅口,起因乃是呂鑒密報樊二違令接觸家人,是呂鑒一步步引得高瓊父子殺人,且故意露出破綻,等著錦衣衛察出他的身份,他才開口,目的就是為了落實宋國公府的罪行,不僅僅是馮莨琦和柴胡鋪命案,高瓊通jian桑氏,企圖篡國,犯下如此重罪,淪亡已成必然,甚至太孫,如果皇上聽信呂鑒的供訴,對太孫血統生疑,也會廢儲?!贝簹w認同道:“呂鑒就是這枚關鍵的棋子?!?/br> “他是一步死棋,覆吞的是太孫及高黨,所有皇子都能稱為獲益人,所以諸皇子皆為嫌犯?!碧m庭道。 春歸倒抽一口冷氣。 宋國公府的確該死,太孫也活該被廢,但那個幕后主謀,為了權位無所不用其及,這樣的人比太孫比宋國公還要陰險惡毒百倍,如果帝位落于此人手中,才真是天下的浩劫,社稷的殃難。 但這人是皇子,身份地位注定不容旁人輕易質疑挑釁,如果蘭庭已經決意究察真相,無異于置身非生即死的險境,這場戰爭將會步步艱辛,稍一大意,就會萬劫不復。 “我現在只能肯定,幕后真兇不會是五、六兩位皇子?!碧m庭又道。 “那逕勿是想……” “五殿下品行端直,但一貫遠離權爭,他的志向也不在于復興盛世,他看淡了榮辱,但也過于淡泊,他不是能夠力挽狂瀾的君主?!?/br> “那么六殿下……” “馮莨琦及柴胡鋪兩件命案,基本確定與六殿下無干,但我對六殿下也不是毫無疑問?!?/br> 蘭庭只是這樣說,春歸卻已經有如醍醐灌頂:“皇上賜婚六殿下與董姑娘,逕勿是懷疑董姑娘險遭污辱一事與六殿下有關?” 雖然明面上的主謀是太子妃,行兇者是太孫、高鵬,但就像呂鑒很可能是受另外的人指使一樣,看似水落石出的案情,幕后也未必沒有另外的人推披助瀾。 六皇子是最終受益者。 第287章 決意輔佐 “六殿下那邊我自會求證,但應該不會對結果有何更改,我會輔佐六殿下?!碧m庭道。 春歸蹙著眉頭:“逕勿言下之意是,就算六殿下……的確行為了推波助瀾造成董姑娘遇險的事,逕勿依然會輔佐于他?” “權位之爭,不容明凈無瑕之人?!?/br> 就像五皇子,不屑jian惡宵小,心胸光明磊落,但正是因為他從來對權位無欲無求,他不懂得機巧,也不利用機巧,可不識機巧的人,不懂制衡之術,就算有朝一日位尊九五,他也無法因時因事制宜,投機取巧的小人往往是詭變多端的,他們可以看來光風霽月公正廉明,私底下才是利欲熏心無惡不作,為君者要具慧眼,胸中就必須具備城府,所以擅長權謀之術,且立志爭取權位的人,就不能要求他件件行事端直。 只能退而求其次,從大節而疏小晦。 “六殿下到底是阻止了高鵬的惡行,他的用意,仍在保全董姑娘的名譽,這對于謀儲者,也許算是必要的利害權衡,但仍未盡昧良知?!碧m庭話雖如此,但神情并不像堅定不疑。 春歸暗嘆。 她有些明白了前些日子蘭庭為何憂心忡忡,如鯁在喉卻也只能隱忍吞咽質疑,畢竟將來他要輔佐的人,注定不能是美玉無睱,既涉入權謀利益這方沼澤,就不存在出污泥而不染的圣人,判別光明與陰暗就成為極其艱難的事。 就像她為董姑娘可能所嫁非人抱以惋惜,但她不能說六殿下就一定是個卑劣小人。 就算如此,她也覺得心中煩悶,說不出的五味雜呈。 “追察幕后真兇,可以從呂鑒入手,我不認為他在毆殺鄉鄰前并無別的惡跡,應當會有更大的罪行被人掌握,那人才要脅他再度殺人,這樣才能夠看似名正言順潛入宋國公府,成為高家死士?!?/br> 春歸聽蘭庭的這番分析,簡直七竅生煙:“只是一個呂鑒,就不知害殺了多少無辜性命,想來包括汾陽王久貴府上的死士,個個怕都背負著人命,那個幕后真兇,當真是,當真是……惡貫滿盈死不足惜?!?/br> 管他是皇子還是天君呢,視他人性命如草芥任意剝奪,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怎么,輝輝從何覺得王久貴一案與樊大之死干聯?”蘭庭奇異道。 一時口快又說漏了! 不過春歸也很能狡辯:“那案子的三個死士為誰所派,逕勿至今都沒察出蛛絲馬跡,和樊大一案具備共同點,這就是背后都存在隱藏得極深的主謀,且逕勿也說了能夠蓄養死士的人身份絕非普通,且圖謀必定狂越,我才將這兩起案件串聯,懷疑背后主謀同為皇子之一?!?/br> “你這樣的猜測也并非全無道理?!?/br> “五、六兩位殿下已經被逕勿排除在外,咱們姑且把太孫稱為‘受害’之一,那么有嫌疑的人,就只余齊王、秦王、代王……”春歸有些急于把嫌犯范圍盡量縮小,以便盡快鎖定真兇。 但蘭庭對她的分析卻有所保留:“六皇子以下,七皇子體弱且母族勢微,的確沒有能力謀儲,且就算他心存不甘況怕也無能網羅對其死心踏地竭力相輔的黨徒,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但八、九兩位 皇子雖說年紀尚小,不能親自籌劃諸多陰謀,然不是沒有強勢的外戚親黨,這些人需要的只是皇子可以成為儲君的資格,只要能獲后宮妃嬪皇子生母的授允,并不需要皇子出謀劃策,尤其魏國公鄭秀,憑其權位人勢城府機心,完全具備能力私蓄死士勾聯廠衛,安插耳目jian細各番挑唆,加速宋國公府自取滅亡?!?/br> “逕勿把十皇子排除在外了?!贝簹w道。 連七皇子都是“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但只有十皇子,蘭庭只字未提。 “安陸侯府還沒有這么大的能力?!碧m庭先說一句,又轉而說道:“再說安陸侯是否真兇并不重要?!?/br> 春歸從他最后一句話中聽出了幾分森然的清冷。 她本想追問為何“并不重要”,但卻因為這幾分森然清冷心生動搖,仿佛兩人之間的壁壘隔閡又再突然顯現,再向前一步,就立即觸及忌諱。春歸不得不顧慮,她害怕太過執著于蘭庭的知無不言,到頭來卻反而更比現在疏離。 這樣安逸的生活,有所保留的信任,比其余高門女眷享有的更多恣意,在旁人看來的相敬如賓情投意合,實則是當父親亡故之后,她根本不敢奢想的幸運,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貪心,得隴望蜀不可取,知足才能長樂。 于是她“哦”了一聲,本想著翻過身去面壁試會周公,突地又想起一件事,就把身子又翻了過來:“樊二,當真已然被呂鑒滅了口?” “未必?!碧m庭這回沒待春歸追問便分析道:“我問呂鑒如何處理的樊二的尸身,他顯然是經過思考后再作答,說的恐怕不是實話,可要是他真把樊二處死,有何必要隱瞞尸身的下落?我懷疑樊二也并不是真正聽令于宋國公,高瓊就算的確下令處死了樊二,這卻是聽呂鑒稟報,認定樊二有違規背主之嫌煩,事實上下令呂鑒處治樊二的另有其人,此人即為樊二、呂鑒共同之主?!?/br> 春歸卻沒想到這碴,神色透出疑問,不解蘭庭作出這樣的判斷有何依據。 “假如王久貴家中的死士真為此人安排,連圖謀一介商賈的家產,此人都不惜安插三員死士,更何況針對太孫以及宋國公府,怎么可能只布呂鑒一員jian細?”蘭庭說道:“且就算高氏一家,圖謀并非僅只固儲、外戚攝權,最終目的乃是竊取江山篡奪皇位,對于死士的網羅,也不可能濫惡。尤其所謂的桑門士,如呂鑒,乃亡命之徒,不僅自身性命,連獨子家人皆為宋國公府所控,所以才能受其信任委以重任,且宋國公還曾定下規矩,嚴禁死士與家人暗中接觸,可見他也有防范,擔憂死士背主泄露機密。 樊二雖被改名郭得力,但兄長家人居住京城,宋國公府輕易即可威脅其家人安全,雖說具備可控這一條件,但不是個個可控的人,都有資格成為死士。樊二能夠被高穆看中,并逐漸贏得高瓊這個家主的信任,納入桑門士行為謀刺等等罪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身手具備死士刺客的資質?!?/br> “我明白了?!贝簹w有如醍醐灌頂:“樊二七歲之前不可能接受任何訓練,定是自賣為奴后,為鐘家家奴時,才可能學得那一身可為死士的本領,這樣說來姓鐘的商賈必定就是幕后主謀的黨徒,樊二結識高穆 并不簡單,是為鐘姓商賈指使!” “呂鑒很有可能未將樊二處死,而是將他交給了幕后主使,樊二私會樊大,交給他錢銀建議樊大遠離京城的事,已經觸犯命主的禁忌,因為倘若樊大脫控,命主無疑喪失了威脅樊二的人質,樊二的忠心已經不被命主信任,但看來這位命主要比高瓊更加警惕,他不會讓呂鑒這樣的細作處死叛徒,他也許想要親眼目睹叛徒的死亡才能真正放心?!?/br>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呂鑒并沒處死樊二,樊二也已然喪命,許是并無妄執,所以心無掛礙的往渡溟滄了,魂靈并沒來得及和樊大的魂靈相會。 雖則說看樊二不惜違令也要私下接觸樊大,建議兄長避出京城逃離威脅,不像漠視親人性命的鐵石心腸,不過春歸好歹接觸過不少魂靈,明白一旦舒醒靈知,和生前的想法也許就會產生變化,世上生人,多少都有不盡如意的掛礙,放不下的愛恨情仇,但畢竟死后還為妄執所困的是少數,絕大多數的魂靈都能得以超脫,樊二也許就是“蕓蕓眾魂”之一。 問題是她該如何讓樊大“超脫”呢? 見春歸悶悶不樂,蘭庭心生誤解:“我今晚回來的時候,見你和丫鬟們一處游戲玩樂,一時間連我都把多少外務瑣事拋之腦后,也在猶豫,是否要告訴你這些事,我是真不愿意看你也為這些事務憂愁,輝輝這樣的年紀,正當無憂無慮恣意歡暢,只是我這一抉擇,實在關系生死榮辱,你我為夫妻,這樣的關聯注定是要共擔風險的,我若瞞著你其中的利害,于你而言也許多害少益?!?/br> 春歸愣了一陣才從如何超脫樊大的煩惱中回過神來,她盯著蘭庭愧疚又無奈的神色,心中突地變得尤其的柔軟,她做什么呢?其實并不能為蘭庭分憂解難,無財無勢的更不可能提供任何助益,就連督導小姑子改邪歸正的任務,她都覺得十分的艱巨險阻,想著盡力就好盡力就能心安理得…… 可是想想,如果沒有蘭庭的處處維護,她在太師府根本就是舉步維艱,別說舒坦恣意,只怕一日間受不盡的白眼閑氣,能有個衣食無憂就該額手稱慶了。 就這樣蘭庭還覺愧疚,覺得連累了她,沒能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是未盡責任。 就這樣自己居然還貪心不足,耿耿于懷蘭庭的有所隱瞞。 好羞恥。 “逕勿告訴我這些真是太對了,什么都瞞著,我才真正無所適從成日間胡思亂想杞人憂天不踏實,我原本就和董姑娘很是相投,欣賞她雖說不茍言笑卻能黜邪崇正,剛正不阿極其讓人敬佩,有心交好,但倘若不知逕勿已然決意輔佐六殿下的話,日后對董姑娘難免也會保持距離不敢親近,今日聽逕勿的決斷,那我也就沒太多后顧之憂了?!贝簹w巧笑嫣然,說的也確然是真心話。 行為也十分真心親密,不僅把身體依偎過去,還移夠手指,輕輕地撫摸蘭庭脖項處的突起——從前旺財鬧脾氣的時候,春歸便常愛這樣替它順毛,小家伙仰著脖子咪起眼睛十分享受,這也許給春歸造成了一種誤解,那就是撫摸喉嚨能讓一切生靈舒適愉快。 事實證明蘭庭雖和旺財隸屬完全不同的“種類”,卻也果然適用這一安撫取悅方式。 探身便對春歸回應一個欲望澎湃的長吻。 第288章 能否鎖定 睜開眼的時候,春歸已見帳子上映著幾點晃動的金斑,她恍惚了一陣兒,才驚覺這辰光肯定已經錯過了晨省的鐘點兒,她睡過頭不算多么奇異的事,奇異的是肩負“自鳴鐘”職責的菊羞竟然失職。 再怎么手忙腳亂趕緊梳洗也于事無補了,春歸干脆沉著冷靜地賴一陣兒床,她在帳子里翻來覆去好幾個回合外加伸懶腰,才一腳踹開紗帳,探著身夠過床頭邊矮柜上擱著的鼓槌,在銅鈸上輕輕敲擊兩下,還沒默數到三,就聽“吱呀”一聲門響,“自鳴鐘”鬼鬼祟祟地伸了個頭進來,一見春歸披頭散發光腳踩著床踏,就露出個白牙森森的笑容。 躥過來,菊羞仍舊白牙森森,她也不急著服侍春歸洗漱著裝,一屁股坐在腳踏上,挨過去把兩手疊放于春歸的膝蓋,半趴著繼續展示她那夸張的笑臉:“可不是奴婢躲懶,今早上大爺特意沒讓奴婢們喊大奶奶早起,且還囑咐費嬤嬤去躊躇園稟報,大爺自稱他昨日受了些暑氣,起初沒發覺,夜里沐浴之后竟有些低熱,又并沒有覺得急重,想著各處都下了門禁,就沒讓去請大喬進內宅看診,倒是煩動大奶奶守著照顧,冷帕子敷額頭退熱,折騰到五更的光景大爺終于是退了熱且不覺得病疲還能起身上值去,大奶奶這才安置,所以大爺特意叮囑了不讓大奶奶晨省,打發費嬤嬤去向老太太告假?!?/br> 折騰到五更天那是夸張了,不過三更半夜時春歸倒的確沒能休息,她想著昨晚兩人那忘情的荒唐,直到這時寸寸肌膚似乎仍留下親吻帶來的余溫,心房一陣的悸動酥麻,唇舌間彌漫開一片如飲蜜糖的甜稠,不由得就眉梢含情、雙靨似醉,這哪像侍疾的模樣,分明承歡的風情。 看得菊羞“嘖嘖”直咂舌頭,沒再趴在春歸腿上,將大奶奶推了一把:“大爺對大奶奶當真是體貼入微,只大奶奶回回想著投桃報李,無非就是cao持一餐晚飯,眼看著入伏天氣越來越熱,連下廚都懶得了,至多是讓內廚準備幾道大爺愛吃的菜肴,送去外院,大奶奶什么時候能早些起身,親手替大爺準備早餐?” 早起對于春歸來說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正因如此,菊羞認為天沒亮就起身準備豐盛的早餐才更能體現大奶奶投桃報李的誠心。 春歸被菊羞一推,干脆嬌慵無力地倚坐床欄,眉眼斜飛:“大爺知道我懶散慣了,見我起得這樣早為他cao持朝食,豈不更加心疼?” 倒是把菊羞臊得直跳腳,遮了臉就往外頭沖,指頭縫隙里覷見一人影兒,都沒顧上瞧仔細,就篤定那人不是梅妒便即青萍,往人懷抱里一頭猛扎不說,嘴上還大聲嚷嚷:“大奶奶如今可真是沒臉沒皮的,越沒主母模樣了……” 卻聽一聲喝斥:“死妮子說什么胡話呢,你還有點奴婢丫鬟的樣兒?!” 菊羞驚恐的挪開手掌,瞧見面前的人竟然是她親娘,簡直有如五雷轟頂。 春歸笑得倒在床上直揉肚皮,好心情直到去躊躇園時就算“巧遇”彭夫人被冷嘲熱諷都沒一點影響。 就算有了蘭庭讓費嬤嬤 代轉的告假,春歸當然不能真等到“昏省”時才去老太太跟前兒露臉,以往到這辰光彭夫人并不會仍在躊躇園逗留,不過今日因為和老太太商量大姑娘趙樨時的親事,特意帶著蕭姨娘又轉來了躊躇園,不想春歸也趕在這時候才來問安,彭夫人不是不知道蘭庭代為告假的事兒,也忍不住挑剔幾句。 春歸笑瞇瞇的就像沒聽明白這番冷嘲熱諷。 老太太倒是聽明白了,照例把彭夫人數落幾句,慌得蕭姨娘都快跪下了,總算是言歸正傳。 春歸也在旁聽了一耳朵,原來是有人家請了媒人來太師府提親,男方是官宦人家,光祿寺丞的嫡長孫,父親外放任縣令,那少年已經考取了秀才,雖說男方的門第不及軒翥堂趙氏,卻也不能說寒微,且是以嫡長子婚配庶女,春歸能看得出蕭姨娘頗為滿意。 但蕭姨娘可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縱使是老太太詢問,也只應道“聽憑太夫人、二夫人作主”。 又還不等老太太發話,蘇嬤嬤就道:“大姑娘雖說就快及笄,老奴以為大可不必急著議親,上回大爺狀元及第的喜宴上,已經有不少女眷都在打聽大姑娘,二夫人今后赴宴,多帶著大姑娘露露臉,還怕沒有更加登對的門戶動意?” 這還是看不上普通的官宦子弟,提醒老太太利用大姑娘的姻緣進一步擴充權勢。 春歸沒打算插手,她知道蘭庭已經拜托了二叔祖母替大meimei留心,別說不至于由著蘇嬤嬤一介下人干涉軒翥堂大姑娘的終生大事,恐怕就連彭夫人這嫡母,對大姑娘的婚事也不能自作主張。 在躊躇園耽擱了一陣兒,就到了午飯的時間,陪著老太太吃過飯,春歸才告辭出來,因記掛著處理樊大的事,她今日就只是去阮中士那兒轉了一趟,就把渠出從宋國公府召喚回來。 桑株洲等等黨徒被一網打盡,高瓊難免心浮氣躁,再兼著逼聯晉國公府的計劃沒能成功,他是越發感覺到窮途末路的危險,渠出在高家窺看,只見高瓊父子急著召集黨羽共商對策,一伙子臭皮匠提出的辦法仍然是靠著太孫秦裕的包庇,尤其那位任往復,竟建議宋國公勸說太子妃懸梁自盡以死鳴冤,這樣一來太孫因喪母之痛,就有了借口跪求皇上對宋國公府網開一面,也許皇上一時心軟,宋國公府甚至有望保住爵位,即便不得不韜光養晦一陣兒,日后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上回我就聽你提醒,說任往復這人蹊蹺得很,聽他這樣提議,根本就是讓宋國公自掘墳墓,連帶著把太孫也直接拖進墓坑兒,逼死生母,大逆不孝,莫說太孫只是儲君,即便已經登基稱帝,這樣的罪行一旦曝眾,真可謂自授天下人替天行道的旗號,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一回,跟著任往復盯梢了幾天。 原來他真是受了別人的指使,起初是想要誘使太孫舞蔽徇私,激怒軒翥堂趙門,但太孫舞蔽卻沒能成功,雖說因此挨了皇帝的教訓,皇帝還是把誹議給壓了下來,如今眼看著宋國公府岌岌可危,那人又再指使任往復這樣提議,你道那人是誰?”渠出問春歸。 “是大爺?!贝簹w想也沒想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