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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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妒放好水,這才去尋春歸:“興老太太遞話進來,那事成了?!?/br> 春歸會意,只看了一眼身邊兒佇著的阿娘,李氏也會意,連忙去尋渠出,不到一刻便轉來,告知道:“渠出一直跟著劉氏呢,清楚她一陣后會去庫房,支取老太太屋里用的薰香?!?/br> 春歸從前并沒有在宗家長住過,有些鬧不清庫房的方向,只是這段時間,李氏和渠出趁著便利已經把整個宗家的路徑摸得門清,她有阿娘在前引路,自是不愁會與劉氏錯過,只是需要脫身,并且不打草驚蛇,還得做些安排。 她又在靈前跪了一陣兒,身子便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便有一位族嬸上前詢問,她只稱覺得有些暑熱發昏,于是就著族嬸的勸慰,答應著去歇息一陣透透風,待回到廂房,又故意讓梅妒去見宋mama,引開了嬌蘭,那嬌杏仍然繼續受用著“不需勞動”,連春歸幾乎都看不見她的人影兒,實在不用理會。 但為防萬一,春歸仍然支遣了郭mama和文喜,方才隨著阿娘,再一次制造和劉氏的邂逅。 劉氏最近心神不寧,甚至于服侍時幾回失手,挨了顧老太太的訓斥,這也是她寧愿親自履行跑腿一類的“粗重”活,也不想佇在老太太跟前的原因,但萬萬沒想到竟又會撞見春歸,頓時如同大白天見鬼一樣,腹誹個不停:這大姑娘果然邪性,怎么竟像兩眼安在了她的身上,她什么時間落單往哪里去大姑娘一清二楚,想躲都躲不過。 更讓劉氏驚懼的是,春歸一開口:“老太太屋里薰香用完了?” 要知劉氏雖是來支取薰香,卻并不由她把東西拿著過去,庫房自會有人送到,且老太太囑咐她的時候,身邊可一個閑人沒有,大姑娘從哪里得知? 這番震驚還未消褪,耳畔又聞:“雙親問埋骨,貍貓絞臟腑,群鼠上房柱,待此三詭后,兇手當服誅?!?/br> 春歸說完便走,留給劉氏一個神秘莫測的背影。 金烏燦爛之下,劉氏再度感覺陰風陣陣,她白著臉甩著頭,似乎就能將剛才春歸的一番耳語甩去九宵云外,但事實上這當然只是錯覺,劉氏越是驚懼,就越覺得那五句話有如刺骨錐心,她的記性并不好,偏偏就能把那五句話一字不漏地記下,她越想漠視,就在腦子里越是清晰的回響。 劉氏實在是經受不住,向老太太告了病,失魂落魄地往家趕。 她現在還存著饒幸:這個世界沒有鬼神的,不可能有鬼神存在,一定是大姑娘故弄玄虛。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懼怕的,越是想要求證,因為只有落實“預言”不會發生,才能真正求一個心安。 故而劉氏一出宗家的門樓,不往家趕,徑直就往兒子長居的田莊里走。 她是顧老太太的陪房,她的長子便是為老太太經管陪嫁的田莊,老太太的娘家籍居鄰縣,但出嫁時,娘家為老太太置辦的田莊卻在槐林,是在古槐村左近的村集,步行其實也不遠,小半時辰左右,劉氏雖在宗家有些臉面,但特權還沒有大到隨心取用騾車的地步,再兼她這時心慌意亂,也不愿再多生事,這一路疾行,出周身熱汗,直到一眼能望見兒子經管的田莊,平平靜靜不像是出了意外的模樣,劉氏才重重吁了口氣,心頭輕松幾分。 果然是大姑娘故弄玄虛! 正覺如釋重負,哪料便聽聞村道上樹蔭底玩耍的幾個孩童,吟唱一首歌謠,赫然便和春歸耳語的五句讖言一字不差! ——雙親問埋骨,貍貓絞臟腑,群鼠上房柱,待此三詭后,兇手當服誅。 孩子們輕輕脆脆的嗓音,甚至還夾雜著歡笑,毫無知覺那殘忍的辭句意味著什么。 劉氏眼前一黑險些就這樣一頭栽倒在村道上,忽爾又見一個佃戶撒腿往這邊飛奔,她喘著粗氣迎向前,不及問,就聽佃戶說道:“正要去請嬤嬤您,可巧您就來了!不得了,嬤嬤快些回去看看吧,說是顧氏族里的什么渝四老爺和四太太,拉著莊頭又哭又鬧一頓拳腳,說他們家的兒子,是被莊頭給害死了,吵著要進宅子里,挖他家兒子的尸骨,莊頭快擋不住了,咱們聽說是顧氏族里的人,也不敢沖他們動手?!?/br> 孩子們還在那里唱著,歌謠像是魔音貫耳——至少對劉氏而言。 她深一腳淺一腳趕往莊宅,就看程氏幾乎掛在了長子身上,顧濟渝正在和一幫佃戶糾鬧,場面顯然失控,劉氏定一定神,挺著脊梁上前喝止:“渝四太太,您這是干什么!您還要體統不要,這里可是老太太的田莊,不是您家里的一畝三分地?!?/br> 程氏這才松開了張大,紅著眼看向劉嬤嬤,竟然有幾分畏縮。 還是顧濟渝扯著脖子拉著青筋,一聲吼了回去:“我們可是尋了道長測字,卜斷華曲是被害殺!細細一想,當初可不就是有人看見華曲和張大一同來了宗伯娘的田莊,這一件張大也親口承認過,又正是張大一口咬定華曲是為躲追/債外逃避禍,若不是張大殺人,還能有誰?你們敢不敢讓我進去,掘一掘后院的菜地?!?/br> 劉氏心里慌得沒著沒落,但這時卻不能顯現出來,只冷笑道:“什么道長測字,就能讓你信口胡謅毀謗老太太?你兒子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貨色,老太太作何謀他性命!明明就是你們,一味想著不勞而獲,幾次三番去宗家糾鬧,如今宗長都不讓你們進門了,你們沒了辦法,竟打主意來這訛財,當真是喪心病狂!” 又根本不待顧濟渝爭辯,外強中干吼道:“憑四老爺這套說辭,有膽子就去告官,看官府受不受理,倘若官府要來掘地,我們也不攔著,否則,四老爺要再混鬧,我可就要去告你一個尋釁滋事了,看宗長與各位族老,把不把你們懲辦嚴究?!?/br> 顧濟渝像真被震懾住了,瞪著兩眼,卻沒了氣勢,只把一口痰往鼻青臉腫的張大身上一啐,拉了程氏:“先回去,明日咱們就去汾陽城告官,這可是人命案,還怕官老爺置之不問不成?” 劉氏憑一己之力,平息這場爭端,才算松了口氣,忙拉著兒子到屋子里,避開閑雜,一時再也忍不住焦躁:“這事只怕不好了,大姑娘今日見我……” 便把那番話說了出來。 張大卻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拿了塊熱帕子敷臉,哼哼道:“渝四老爺無非就是聽了幾句挑唆罷了,那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察,哪里能露餡?咱們自己疑神疑鬼,才反而露了馬腳?!?/br> “無論如何,至少證明一件,大姑娘是真動了疑心,這事不能再瞞著老太太了?!眲⑹蠄猿值?。 只她話剛說完,卻聽兒子“哎呦”一聲,她起初還以為是臉上疼,又見兒子竟然抱著肚子滾到地上,痛得連連叫喚,頓時慌了神兒,連問:“這是怎么了,難道肚子也挨了拳腳?” 揭了兒子的衣裳看,卻沒看見傷痕。 劉氏連忙喊了大媳婦進來問,話未問完,只見大媳婦也抱著肚子直往下滑。 像是哪里又傳來了童謠——雙親問埋骨,貍貓絞臟腑…… 貍貓絞臟腑!貍貓絞臟腑?。?! “你們今日都吃了什么,有沒有碰貍貓!”劉氏的嗓子都變了聲兒,尖厲得有如鬼哭狼嚎。 大媳婦的情況稍好些,絲絲吸著涼氣,哽咽道:“是今兒早,一開門,就躥進來一只……吃了燉的貓rou……” 劉氏的臉色頓時慘白。 她知道長子,往常就好這一口貓rou狗rou,莫不是那貓rou,被大姑娘下了毒藥? 還哪里顧得上找顧老太太通風報信,立馬喊了佃戶,快去鄉集上請羅拐腳來。 好在是羅拐腳來的時候,張大夫婦兩個病癥已經有所緩和,肚子都只是陰陰的疼,羅拐腳卻道不像中毒,細問下,又說那貍貓躥進來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張大廢了些功夫才把貍貓逮住,自己親手剮的皮,讓老婆燉成一鍋rou,rou和湯都還剩了一些,羅拐腳用銀針一驗,沒變色。 “天氣熱,怕是腸胃受不住而已?!绷_拐腳馬馬虎虎做了個結論。 這一折騰,天都黑盡了,劉氏再想趕回去通風報信也是不能夠的了,再說她這會兒子,已經完全相信了讖言,嚇得六神無主,只反復念叨著那五句話。 張大也被嚇得夠嗆,他吃過那多貓rou,可沒一回惹出腹痛,再用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話,也安慰不了自己慌亂的心,卻見母親忽地跳起來,把他嚇一大跳。 “群鼠上房柱,接下來是群鼠上房柱,看看,快出去看看,有沒有這詭象!” 一打開門,清亮的月色灑了一院兒,四周安安靜靜,只隱隱傳來蛙鳴狗吠聲。 但劉氏仍不放心,她顫顫兢兢出外幾步,仍不見動靜,這才吁出口氣來。 卻在她剛剛轉身時,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夾雜著嘰嘰啾啾的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劉氏但覺細微的森冷沿著脊梁骨炸裂,隨之是周身的僵麻,然后她聽見了兒子和媳婦的尖叫,一個直蹦腳,一個往地上滑,她忽又覺得腳背微癢,一低頭,便見碩大的老鼠正從繡鞋上爬過,一只,再一只,一只接一只…… 成群的老鼠,不知從何而來,它們目的地卻只有一處。 那就是顧華曲的葬身之地,盡頭有一間柴房,老鼠像是聽聞了無聲的號令,結隊攀上房柱。 劉氏白眼一翻,也跟兒媳婦一樣,徹底軟倒在地。 第20章 白骨森森 忽爾天地之間,一片月色越是慘白。那方埋葬枉死之骨的泥土,像有鬼吟沉沉,招喚著四圍暗xue里藏隱著,不敢出見天日的陰鼠,成群而來,蜂涌瓦上,它們嘰唧吵叫,像是替亡魂發聲,唱響那令人驚懼的讖言。 張大漸漸不再跳腳,他混亂的腦子里涌生一股惡念,將手里的紙燈籠摜摔在地上,飛起一腳把疾躥而來的一只碩鼠,踹進了火光里,碩鼠發出慘烈的哀號,竟絲毫不能阻止“同伴”的前赴后繼,它們仍舊勇往無前經過白骨葬地,爭先恐后躥上房梁。 瞪視眼前如此詭異的情境,張大心中漸漸攀升密如藤羅的絕望,讓他睚眥欲裂,卻不甘束手于讖毀,似心底,有一個聲音越漸響亮地提醒他:不能認命,不能服懲,一定還有轉機,一定還有辦法。 對! 只要掘出白骨,移藏他處,毀去這一罪證,誰也不能指控他,這群碩鼠算什么?莫說只是躥上房梁,就算群鼠齊集公堂,就能指證他是殺人兇犯了? 念由心生,身隨念動,張大沒有像妻母兩個女流,就此嚇癱在地,他怒吼一聲,直奔墻角,拾起一把薅鋤,揮著胳膊就往這片位于居宅之內,日常只能由他管治,外人無法擅動,當年被他視為絕佳殺人埋骨所在的菜地奮力挖掘。 隱隱的,已見白骨森森。 張大不由獰笑,越發奮力挖掘。 “當日我既敢害命,就不怕你鬼魂作怪,只要毀了你這具枯骨,看你能奈我何?” 可獰笑卻又一頓。 他終于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紛沓而至,他僵硬著身骨,扭頭時幾乎聽見了自己的頸骨“咔擦”作響,火光!哪里來的火光? 突然一群人,手持火炬,似乎從天而降。 面色沉肅的族老顧長興,還有下晝時才來鬧了一場的顧濟渝,一個個張大并不陌生的顧氏族人,他們站在月色下、火光中,沒有人急著斥問,也仿佛問與不問實在再無意義。 深xue之內,白骨已然坦露。 一個頭帶逍遙巾,身著烏緣襕的青年,是張大唯一覺得眼生的人。 偏是他緩步向前,探身往深xue里一望,說不出是平靜還是冷肅的眼,懶懶盯了張大一下,一揮手:“仵作,速驗尸骨?!?/br> 尹寄余其實很有些詫異的,顧長興今日往汾州府衙舉告時,他聽了一番前因后果,還不信這些蛛絲馬跡果然指向一樁命案,可這時,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直到這時,張大才驚覺自己落入了絕境,支撐著他的惡念一卸,爛泥一般癱倒。 這個晚上,春歸卻是一夜好眠。 當第一縷晨光漫入廂房,梅妒與菊羞便聽從囑咐準時喚醒了她家姑娘,她們忙著服侍春歸洗漱,自是不知屋子里還有她們看不見的存在。 李氏昨晚一直就在顧老太太的田莊,親眼目睹了嗣子的亡骨重見天日,作為亡魂,她是感覺不到疲累了,可悲憤的心情卻更奔涌,她把所見所聞紅著眼睛哽咽細訴,春歸不好勸慰阿娘,她只是步于窗前,感受清涼的晨風撲面而來,東望去,還不見旭日新升,只道一句:“今日,作惡者終將顯行,含冤人亦終能瞑目了?!?/br> 菊羞并沒有聽得分明,問一聲:“姑娘說什么?” “我說業因果報,蓋莫如是?!?/br> 菊羞略歪了頭,仍是不明:“這一大早,姑娘怎么就有此感觸?” 春歸卻沒再多說,她坐下來,由得菊羞替她篦發,剛釵束齊整,果然就有興老太太親自過來尋她。 春歸已知昨晚之事,這回卻聽興老太太再簡述一回,她并不覺得震驚,宋mama母女三人卻皆震驚當場,難以置信從前的少主人,竟然并非避債遠走而是被劉嬤嬤的兒子害殺,事隔兩載才暴露真相,且聽興老太太言下之意,這一切竟然還是自家姑娘暗中布局。 而顧長興等族老已經齊集宗家的明正堂,興老太太前來,正是請姑娘前往與宗家對質。 “姑娘,宗家這般歹毒的行為,當然讓人氣憤,可……姑娘畢竟是卑幼,又是女兒家,老奴不放心姑娘獨自出面,就讓老奴陪隨姑娘前往吧?!彼蝝ama甚至都已經顧不得興老太太在旁了,她心里也清楚,興老太太無非是想利用姑娘爭權奪利而已,若遇變故,是不會真心維護自家姑娘的。 春歸卻自有主意:“由郭mama陪隨就好,mama不用憂慮,我心里自有計較,不會沖撞親長?!?/br> 興老太太也道:“主使張大害命的人是華英,他雖也是春兒的族兄,但論親疏,自然不比華曲為春兒的承嗣兄長,春兒為了長兄質罪從兄,于禮法上并無過失,有這么多族老在場見證,還有春兒未來的夫家,沈夫人身邊的mama在場,誰敢以禮矩挑剔?!?/br> 宋mama這才堪堪安心,卻仍是扶著門框一直目送。 李氏在她身邊嘆道:“都怪我這當娘的沒用,才讓春丫不得不出面替華曲討回公道,讓她一個女兒家擔當這些風浪,不過你也不用為春丫cao心,她比我這當娘的,可要強多了?!?/br> 宋mama自是聽不見李氏的安慰,李氏也才回過神來,趕忙飄蕩著也去了明正堂。 明正堂原是顧氏宗族商議大事的堂廈,一般不許婦眷涉足,只今日這樁事件,卻又必得宗婦、興老太太、春歸到場才能理論清明,尤其顧老太太與春歸,害命者張大為前者的陪房奴仆,死者華曲亦為后者的承嗣長兄,她們都是當事之人,不能由旁者替代,事出有因,禮法便也可以放寬局限,又就算有尹寄余這么個外男,但他代表的卻是知州官衙,涉及刑案,男女大防也只能退而其后了。 本朝律法,雖沿舊俗,依據民不舉官不究,可命案卻被太祖定為重大,一般情況下不能回避官衙,更何況顧氏這樁命案,有觸犯“不睦”十惡的嫌疑,怎么也不能容許僅只宗法處決,是以就算顧長興起初還有顧慮,擔憂會損害聲譽,但權衡利害之下,到底還是選擇了告官。 大清早,顧長榮就被逼開了明正堂,這時卻還不甚了了顧長興種種“不合理”行為的理由,無奈族老們一個個都無異議,他這宗長也不能固執己見,這時臉色自然不好看,尤其一見興老太太領著春歸到場,面上又是一沉。 他縱然把春歸看作了攀附高門的紐帶,不像過去一樣篾視疏遠,只春歸自從有了這樣的作用,屢屢生事,顧長榮又哪里會當真待見她? 就更不提顧老太太了,她上了年紀,最近又有心浮氣躁,晚上就睡不安穩,尋常在受了媳婦們晨省之后,大多還要小憩一陣兒,今日卻被顧長榮喊來了明正堂,這可是嫁進門來幾十年,第一件奇罕的怪事,顧老太太已經預料到會有風波,心中難免忐忑,一見春歸也被喊來,就像更加落實一分——這個攪事精,自來就不安份! 她就拉下臉來:“尹先生雖也是趙知州的門生,到底兩家,還沒有行納征之禮,一個閨閣女兒,大剌剌來見外男,這成什么體統!” 被點了名的尹寄余,瞧見顧大姑娘垂著臉只作乖巧,仿佛聽受了這句責備,顯然是不打算自辯的,他只好暗嘆一聲,出言維護——誰讓這位很有可能就是他主家的未來妻室呢?據觀察,顧大姑娘本身就不好惹,更別說還有個趙大爺,若那位真無異議,應了這樁婚事,指不定就會算舊帳,追究他該出頭時不出頭。 “老安人,尹某今日在此,可不是身為姻親間的走動,而是因公務問案,顧大姑娘既是苦主,又為人證之一,必是無法回避,老安人便不要因此苛責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