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該你了！”路建豪催道。

    路子明不關反開，把兩扇門開到最大。

    一時間，夜里的涼風灌入屋內，不僅如此，白煙散去了大半，烏煙瘴氣的室內很快變得清晰起來，眾人的議論聲和麻將聲也傳了出去。

    “這孩子！還不快聽你叔的話關??？”路建豪不滿地說道，又低頭去摸牌，“這倒霉催的……”

    “叔，你們回去吧，我奶奶要睡覺了?！甭纷用鬏p聲說道。

    好像沒有人聽到，他們的注意力還在牌面上，不肯分出來一絲一毫。

    有個旁邊觀戰的大伯聞言，朝路子明笑看過去，手里托著茶杯，低聲道：“明明，關住門，別吵著你奶奶?！?/br>
    路子明目視前方，又說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聽到。

    路建豪大概是摸了一手好牌，響亮地扔到桌上，大叫：“我他媽——”

    “滾出去！”前方傳來路子明的大吼，他把門踹得直響，手臂指著前方的幾人，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個面部都紅潤起來。

    “走，都給我走，滾出去?！彼诺土寺曇?。

    所有人都凝固下來，呆呆望著他。

    路建豪霍然站起。

    托茶杯的大伯拉他：“豪子，坐下?！?/br>
    路建豪不顧，指著路子明：“你說啥？路子明你再說一遍?！?/br>
    “行了豪子，干嘛呢？”

    “散了吧散了吧，路哥今天就不玩了?！?/br>
    “小孩鬧氣呢，別當回事……”

    “影響人家學習了……”

    路子明眼眶通紅，迎視著路建豪的目光，下巴抬得高高的。

    “把門給我關住，回你屋去！”路建豪忍著怒氣。

    路子明冷笑一聲，拎起旁邊一個凳子，回身砸在了門上，凳子碰到門后反彈，滾落到了院子里。

    奶奶聽到聲響，急忙上來攔他。

    路子明：“你回去，沒你的事?！?/br>
    奶奶的手拉著他不放：“明明……”

    路建豪越過眾人，朝門口走來，如同一直猛獸捕獵到了食物，兇光外露。路子明見狀，推開奶奶走了上去，與父親貼到了一起。

    奶奶在后面緊緊拽著他。

    旁邊的牌友也紛紛站起來攔路建豪。

    “算了算了，跟孩子置什么氣?！?/br>
    “咱們撤吧，今天就算了?！?/br>
    “你們都別走，我看你今天找揍！”

    路子明要逼出淚光：“你揍，揍死我?！?/br>
    路建豪抬起手掌——

    “建豪！”奶奶破口大喊，一把將路子明拉扯到了身后，“你打，你要打他先打死我！”

    “媽，您說您這是干什么！”

    “我看你到底要干什么！”奶奶情緒激動，胸口一起一伏，“你怎么玩……我不管你，你別把氣撒到孩子身上，欺負他沒媽護著，你別忘了他還有這奶奶，還有我這老婆子！”

    眾人散去，路建豪打了幾個酒嗝，闖出去外面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