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卻不知寧櫻是不想要了。 “此書有許多批注,既是你認真看過的,別再隨意借人,”秦玄穆把《周氏蘭譜》遞給她,“收好了?!?/br> 他手指碰觸到手背,好像火星落在肌膚上,寧櫻拿了書下意識縮手。 像是受驚了一般,這叫秦玄穆想起上回看她傷口時的樣子,反而是伸手拉住了玉腕,緊緊握著。 比起那次,他的動作用力多了,眼神也格外的深幽,仿佛是同這殿內的暗色一起落下,叫人格外心悸。寧櫻下意識往后退去,誰知腰碰到了桌案,堅硬的突起令她一疼。 看她擰眉,秦玄穆略松開手:“傷不是好了嗎,還疼?” “不是,”寧櫻道,“是,是被桌子撞到?!?/br> 他揚眉:“你慌什么?” 她不是喜歡他嗎,如此好的機會,難道不知道抓??? 她當然慌了,寧櫻心想,她只是來彈琴的,可沒有想過別的,她也不想,寧櫻顰眉:“皇上,妾不明白,皇上到底……”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抬起她的臉。 彎彎的眉,秋水般的眼,紅潤漂亮的唇,他第一次看得那么清楚而仔細。 心里忽然有種沖動,如同那晚她貼在衣袍上,他伸手將她挪開,指尖碰到唇角……他微微低頭道:“朕讓你更明白點?!?/br> 作者:今天散花都有紅包哦~ 寧櫻:我突然不想明白了。 秦玄穆:不,你得明白。 寧櫻:t_t 第12章 忽然而至的吻讓寧櫻懵了,眼睜睜看著他親在自己唇上。 溫熱的感覺襲來,她腦中一片空茫。 然后等有知覺了,她下意識伸手擋在他胸前,但那根本不足以阻止。他習慣掌控住一切,一手箍住她的腰攬在懷里,一手撫在后腦勺上,將她牢牢固定住。 寧櫻動彈不得,心里亂極了,紅桑曾說過的話一句句的冒出來,令她生出疑惑,莫非紅桑真的猜對了? 不然怎么會…… 正想著,唇間一疼,她攀在他胳膊上的手忍不住用力揪了下。 秦玄穆停下來。 他瞥了眼寧櫻的手,她仍抓著他,手指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白上幾分,像是用了不少力氣。 “怎么?”他問。 聲音有些啞,寧櫻抬頭看去,一眼就對上了他的唇。形狀雖好看,但平??偯蛑?,給人的感覺像堅硬的山巖所刻,就算張開也是冰冷的,但剛才卻……她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 如同她的唇一樣,此時格外的艷,像熟透的櫻桃。 回味起來,確實有幾分甜,秦玄穆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可以放下來了?!?/br> 龍袍已經被她揪得起皺,寧櫻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她居然掐了他的rou,好像還不輕。 秦玄穆道:“朕不怪你?!彼皇煜?,可能是何處用力不當。 他怎么好意思怪她,是他將她弄疼了,寧櫻暗自腹誹,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再掐一把呢。 “皇上,時辰不早,妾該回去了?!彼辉敢庠俅?。 頭垂下來,只露出如晚霞般瑰麗的臉頰。 這是害羞了要逃吧?秦玄穆心想,其實他早先也并無此意,只是想聽彈琴……剛才親她,是一時之念。 不過感覺很好,是一種嘗了想再嘗的味道。 但今晚也該止住了,秦玄穆松開她的手:“是不早了,你退下吧?!?/br> 寧櫻低頭應是。 她轉身去抱琴,然后飛快的離開了文德殿。 柏青剛才偷偷瞧見了那一幕,眼見她坐入轎子,心想寧婕妤以后怕是要青云直上了,這么多年來,皇上可是第一次這般親近一個女子。 到得棠梨殿,紅桑白鵑幾個上前相迎,白鵑將琴小心拿好,跟柏青道:“多謝柏公公送主子回來?!?/br> “應該的,”柏青道,“寧婕妤歇著吧,奴婢告辭?!?/br> 紅桑見他走遠了,迫不及待的問:“主子,皇上讓主子彈了幾首曲子?” “一首?!?/br> “可與主子說話了?” “不曾?!?/br> 她看到寧櫻手里的書,又驚訝道:“《周氏蘭譜》,這書怎么會……” “許是劉貴人被趕走,有人去收拾過?!彼仓幌氲竭@個理由。 “那皇上……” 寧櫻正心神不寧,見她沒完沒了,皺眉道:“沒發生任何事,我累了,想早些休息?!?/br> 怎么,難道皇上責備主子了?為何主子看起來很不高興,紅桑很擔心但也不敢再問,急忙使人去廚房挑熱水。 洗浴后,寧櫻躺在床上。 然而怎么也睡不著,剛才的情景涌入腦海,她仿佛再一次感覺到了他在親她,那種無間的親密,交纏,讓寧櫻的心變成了亂麻,理不清楚。 她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想得會兒,寧櫻翻了個身閉起眼睛,管他怎么樣呢,反正她是不會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聽說昨晚秦玄穆召見寧櫻去彈琴,太后樂不可支,早膳多吃了半碗紅棗粥。 如果皇上日日這樣,太后可能要胖上幾斤呢,姜嬤嬤笑著給太后揉肩:“看來寧婕妤是真的合皇上的心意了?!?/br> 照此下去,她定能得償所愿。 在太后心里,是將秦玄穆當親生兒子的,所以十分期盼能抱上孫子,皇室有了血脈才能談得上真正的國祚綿延。 “叫膳房送一碟蓮蓬豆腐去?!闭f著,她頓一頓,“讓寧婕妤不用來叩謝,歇著吧?!?/br> “是?!辩甑昧?。 因宮中沒有皇后,太后也不喜歡妃嬪日日去請安,是以寧櫻睡了許久才起,等她睜開眼睛,就見到滿臉喜意的宮女們,好像一直在等著她醒來,急著道:“主子,太后那邊來賞賜了?!?/br> 寧櫻立刻坐了起來。 “主子你瞧,”竹苓手里端著蓮蓬豆腐,“是太后專門讓琥珀jiejie送來的,好香呢,可惜有點冷了?!?/br> 太后居然送她吃的?為什么?寧櫻奇怪。 “依奴婢看,定是昨晚主子去伺候了皇上……” “我何時伺候了?” 看寧櫻不滿,白鵑奇怪:“難道彈琴不算伺候嗎?主子彈琴取悅了皇上,也是一樣的?!?/br> 她本以為伺候是那個意思,怕她們誤會,畢竟太后一直都希望皇上能親近她們這些妃嬪,可能見昨日她去了,心里歡喜吧?也不知太后知不知皇上……她搖搖頭,不想了。 宮女們此時將早膳端來,寧櫻吃的時候,被這蓮蓬豆腐驚艷了一把。 在宮里,妃嬪們用的膳房是一處,皇上用的是一處,太后也有自己獨有的,但前者與后兩者比起來,廚子的水平真的差遠了——瞧瞧這豆腐,不光樣子做得與蓮蓬一模一樣,味道也是鮮極了。 打量著主子的神色,紅桑又覺得之前是不是猜錯了,實則皇上并沒有責備主子,可她昨晚上為何看起來心情那么差呢? “等會主子做什么?”紅??磳m女把殘羹收拾走了后問。 寧櫻沒說話,走到外面看茉莉。 經過一段時間,茉莉花已經長出了小苗,嫩綠嫩綠的十分可愛,而旁邊的蘭花也都開了,院子里香氣馥郁。 她欣賞后回了屋,然后就開始看書。 紅桑見狀轉身把幾張輿圖擺在書案上:“主子如果無事可做,不如試著畫下全圖?” 秦玄穆剛剛登基就命相關的官員畫一張《萬國全圖》,當時寧櫻聽說了就讓丫環將所有可以買到的輿圖都買來,又讓表哥告訴她曾去過的地方。 寧夫人江氏是商家女,江家家財萬貫,寧櫻的表哥江緒年幼時隨父親四處游歷,見多識廣,對呂州,澄州,旻州好幾處城池都了如指掌,當下便告訴了寧櫻。寧櫻聰慧,畫得極其細致,已經集成了好幾張輿圖,但要拼出一張《全圖》談何容易,她心里也清楚不可能,只是想為秦玄穆做一點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如今又看到這些輿圖,寧櫻微微嘆了口氣。 當初太后選妃,表哥曾問她是否真的要入宮,她那時只想著可以離他近一些,什么都沒有考慮。 她太傻了。 紅桑見狀寬慰道:“主子,今時不同往日,皇上見了主子多次呢?!?/br> 那又如何,就算秦玄穆真對她有幾分喜歡,等正主來了恐怕也是煙消云散,寧櫻道:“以后再畫吧,收起來?!?/br> 紅桑不明白:“主子,奴婢瞧著你最近變了?!?/br> “人都會變得,紅桑,”寧櫻揚眉道,“但你不覺得我比以前好了嗎?”照現在這么下去,她肯定不會像書里寫得那樣“情深不壽”,英年早逝。 紅桑愣住,然后眼睛一亮。 主子這段時間很懶,什么都不想為皇上做,但皇上對主子卻越來越好了,莫非皇上就喜歡主子這樣嗎?如果是的話,那她確實不應該讓主子改。紅桑用力點點頭:“奴婢這就收起來?!?/br> 兩個人想得完全不一樣,但紅桑卻理解了寧櫻,而且還將自己的觀察所得告知其他宮女。 寧櫻的耳邊終于沒有人再嘮叨。 三月春光明媚,宮里的鮮花盡數開放,太后請妃嬪們一起去御花園賞花,熱鬧熱鬧。 楊昭儀看到來等候的寧櫻,目光有點凌厲,但很快就化作一笑:“難得出門,meimei也不打扮的精致些?”仗著皇上的一點寵,就這么隨意嗎? 她就是懶得打扮了,大差不差就行,寧櫻笑一笑:“我只合適這樣的,不像jiejie淡妝濃抹總相宜?!?/br> 嘴倒是甜,楊昭儀揚眉:“你是謙虛了,走吧?!?/br> 二人一前一后出去。 太后還未來,倒是妃嬪都聚在了御花園里的浮碧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