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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甭逭辄c點頭,“我還有個疑問,我家公主自小練習騎射,不比尋常女子,怎會被你輕易推下水去?” 方允兒顯出得意和鄙視夾雜的神色,“自小練習騎射就很了不得么。柔嘉公主得了一塊有故事的帕子,與敬端說了故事,要把帕子扔進泮池里。敬端仰仗著有些身手,隔得好遠居然想去攔阻。趁她撈帕子的時候,我在背后輕輕一推,她就掉下去啦?!?/br> 洛臻沉默不語,轉身欲走回齊鳴站立的九曲橋處。 方允兒卻不依不饒起來,在背后嘲道,“洛君,赫赫有名的雁郡洛氏子,敬端的好伴讀,你知道那塊帕子是誰的?柔嘉公主說的是什么故事?” 在洛臻的回身注視下,她得意笑道,“是你的呀!你自己行事不檢點,落了帕子在青樓里,還不許人拿出來笑話么!” 洛臻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在身后慢慢蜷緊,又松開了。 “方姑娘如此坦誠,有問必答——想必是有恃無恐了?” 方允兒哼道,”你盡管去找訓導司業告狀。我倒要看看,東西臺館,有沒有人替你作證!” 說完,她便提起裙裾小跑回九曲橋邊,躲去齊鳴身后。 見齊鳴沒有阻攔,方允兒心情大好,自齊鳴的肩膀處探出頭來,笑嘻嘻道,“我同她說清楚啦。齊郎,送我回去西臺館罷?!?/br> “慢著?!甭逭槠届o地道,“誰說我要去找訓導司業了?!闭f罷,從腰間解下一條足有四尺長的軟皮鞭,握在手里。 方允兒大驚,急忙扯住齊鳴的一邊衣袖,擋住自己的頭臉,嬌聲喚道,“齊郎救我!” 齊鳴伸手擋在方允兒面前,皺眉道,“洛君,有事好好說話。今日敬端公主究竟為何落水,目前還難以定論。允兒做事向來欠考量,如果她當真做了什么錯事,過幾日我叫她登門,親自與敬端公主謝罪?!?/br> 方允兒不依,扯著齊鳴的手撒嬌道,“我才不要去!且不說我什么都沒做,就算是我做的,誰要給那個鄉下小國的野丫頭賠罪了!我父親也絕不會坐視我低聲下氣——” 長軟鞭有如靈蛇般竄出,在空氣中形成一道虛影,結結實實抽到方允兒臉上的皮rou,凌厲的呼嘯聲才傳入各人的耳中。 方允兒皮膚細嫩的臉上,從左到右,出現了一道紫色的紅痕。皮rou翻卷,鮮血緩緩涌出。 齊鳴沒想到洛臻直接動手,震驚地站在原地,短時間竟沒有反應。 洛臻收了皮鞭,把四尺軟鞭系回腰間,冷冷打量了一眼方允兒,轉身便走。 方允兒這時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抹了一把熱辣辣的臉,摸到了滿手的血跡。 “啊——啊——” 凄厲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尖叫聲驚醒了齊鳴。 “站??!”他沉聲喝道,“她是未出閣的女子!縱然她做錯了事,你一鞭子抽花了她的臉,她以后還如何嫁人!” 洛臻停住了腳步,冷冷道,“她的臉很重要?比我家公主的性命還重要?一鞭子抽在她臉上,好叫西臺館的人知道,敢動我家公主的下場!” “啊——啊——” 方允兒捂著自己的臉,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洛臻回過頭來,盯了她一眼,嘴角嘲諷地勾起,“叫得好,方小姐繼續叫大聲點。等下叫來了東臺館的人,還請方小姐自己解釋,為何此時此刻,和齊二公子出現在東臺館九曲橋。若有人問到我,我也會知無不言,把什么滿月之夜的山盟海誓,什么孩子,盡數告知?!獡f,按你們東陸的習俗,方小姐這樣的情況,不是出家就是沉塘罷?” 方允兒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她的雙手死死捂著臉,只從指縫里透出兩只眼睛來,滿懷著怨毒神色看了洛臻一眼,轉頭向西臺館方向跑去。 洛臻盯著方允兒的背影遠去,笑了一聲,“倒也不是全無腦子。權衡利弊,有恃無恐,犯下惡事,更加可惡?!闭f罷看了眼對面臉色陰沉的齊鳴,“這件事到此了結了。齊二公子,好自為之?!北阋x開九曲橋。 齊鳴橫跨幾步,擋住了洛臻的腳步。 “洛君的嘴皮子利索得很,齊某見識了?!饼R鳴解開皮護腕紐扣,將儒杉的兩邊廣袖塞進護腕里,重新扣起扣子。 “廢話不必說,齊某約戰。今日定要見識洛君手下的功夫?!?/br> ………… 住在九曲橋附近學舍的十幾位東臺館學子,連同被驚動的幾名訓導司業趕到時,齊鳴和洛臻已經打到了尾聲。 九曲橋邊,樹木枝葉歪斜,花草倒伏大片。精雕細刻的石獅子欄桿打壞了四五個,路邊十幾處照明宮燈毀了個干凈。 打斗正酣的兩人,最后是被十來個人兩邊架開的。各自衣冠歪斜,身上掛彩。 訓導司業清點了損失,把兩人帶回了訓導堂,由年紀最長的吳司業負責問話。 吳司業:“你們二人從實道來,為何半夜于九曲橋邊打斗?” 洛臻:“不為什么,看不順眼唄?!?/br> 齊鳴:“……” 吳司業:“昨夜西臺館有賊人潛入,方小姐——就是方右相家的千金,被賊人襲擊,受了重傷,你們可知情?” 洛臻:“有這事?不知道?!?/br> 齊鳴:“……” 吳司業:“洛臻,你老實說,昨夜有沒有潛入西臺館?方小姐的隨身婢女指認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