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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得搭理。 三桃卻來了斗志,說春和上一回來住偏房,這一次來還是住偏房,都沒能爬上少爺的床,卻得了個姨娘的身份?!疤笠欢ㄕ娜屎?,看你腆著臉跟著少爺著實可憐,便賞了你一個姨娘來說做?!?/br> 若是平日春和倒也懶得計較,偏是今日心里分外不悅,便是笑道:“你用盡渾身解數,都上了少爺的床,卻還只是個丫鬟。再如何,我這妾也是太后親自賜下的姻緣。不滿,你也腆著臉去求少爺,看能不能得一個夢寐以求的姨娘身份?!?/br> 三桃抿唇,不敢多言。 春和卻覺得麻煩,打發走三桃獨自梳好頭發去見周夫人。 自然是起晚了。 楊慨不在家,周夫人說他去上朝了,應該快要回來了。 春和不安,周夫人卻是慈眉善目拉著她的手說起楊夢笛小時候的事來,說著,喝退左右,道:“老爺生辰時就看了出來,那孩子對你頗為上心。得這樣一個結果在我看來卻是極好?!?/br> “可我已嫁人,楊伯伯又是朝中大員,這……” “商兒應同你說過太后的事。故而,有些事,勿言。至于韞夫人,她與太后那般要好,自然囂張跋扈。此事官家自然心知不妥,也知道老爺受了委屈?!?/br> 春和抿唇不言。 眾人皆委屈??烧f起楊慨受了委屈,周夫人面上卻帶上了笑。 周夫人不多言,春和卻也能感受到,這委屈楊慨著實受得好。誰又知道看似的禍端后就一定沒有藏著無上的好處? 唯有她,失去了自己的相公。 “怎的,被指婚給我兒,還委屈了你?” 卻是楊慨的聲音。今日下朝早,他謝絕了朝中同仁的邀約徑直回了府中?!笆〉眯亩??!?/br> 春和知曉他的怨氣,也不多言語,多說多錯。她垂手立在一旁。上一回來此處還是侄兒媳婦,這一遭卻成了兒媳婦。 越想,越覺得可笑。 “荒唐??!著實荒唐??!” “老爺混跡官場多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難道不懂?”周夫人怒道。 楊慨啞然,終拂袖而出。 長嘆一聲,周夫人勸慰春和:“老爺并未與你置氣。有些事男子不懂,唯有女子才明白何為痛徹心扉?!?/br> 春和鼻尖一酸。 “不若說些好的,老爺已給你爹選了一門官職,就在天長縣。你爹不是進士,區區一個秀才,得到那樣的官位也算是極好?!?/br> “謝夫人?!?/br> “叫婆婆。眼下木已成舟,你也認了吧?!?/br> “是——婆婆?!?/br> 認命嗎? 春和才不要。 回到院中,三桃就一臉得色地說少爺回來了,也不知昨夜在哪家姑娘家中休息,一身香粉味。 “如此甚好。外面的終究要好吃一些。家里的天天吃,都膩了?!贝汉托φZ晏晏,轉身就進了楊夢笛的睡房。三桃攔住她說少爺還在休息。 “我是他的娘子,難道不能進去?” “你只是個姨娘?!?/br> 春和想想,也對,她的確只是個姨娘?!耙?,你來當這個姨娘?” 三桃被哽得說不出話。 春和也不愿多言,只是想到就這般與楊夢笛過上一生,只覺得頭疼欲裂。忽然明白為何周婉會妒忌她,為了添堵恨不能將艷兒推上紀初霖的床。 因為她的相公的確極好。 只是可惜,那個相公終究失去了。 春和有些鼻酸,進了楊夢笛的睡房。睡房中侯著的小丫鬟聽見了她之前在門外說的話,個個神色慌張,行了禮然后退了出去。 紀初霖一直對她說不要搞那么多身份尊貴,人人都是平等的。偏是來到大宅院,身份尊卑比別的方便不少。 躺在被窩中,楊夢笛眼眸微闔,發出均勻的鼻息。 春和也不吵他,只坐在一旁看著他的睡顏。今兒仔細看,才覺得這男人五官著實精致,紀初霖五官也是漂亮,楊夢笛卻比紀初霖多出一股子狐媚勁。 男人長成這般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小娘子看了這么久,何不上床和本少爺聊聊?”楊夢笛打著哈欠坐起身。見春和無動于衷,指了指自己身后。 春和瞪著,也不知他欲做何事。等得不耐煩,楊夢笛抓過閑置在一旁的被褥胡亂塞在背后?!靶∧镒右獙W的,還有很多?!?/br> 春和盯著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只是盯著。 被她盯得心里發毛,楊夢笛追問緣由。 “我只是想……怎么就成了這樣?”春和道?!皸钌棠阕騼鹤鍪裁慈チ??” “新得了個娘子??吹靡?,卻吃不著,自然去找秦樓的jiejiemeimei說說心中的苦惱?!?/br> “楊少爺還是真是辛苦。家中有陪房丫頭,外面勾搭了不少別人的娘子,還有秦樓楚館的jiejiemeimei侯著?!?/br> “本少爺怎么聽出了一股子醋味?” “相公說醋味是聞出來的。楊少爺如何能聽出?” 一陣長笑,楊夢笛一把拉住春和的手。春和想抽,抽不動。他卻只是拉著,也不做別的。 “本少爺和紀雨說好了,本少爺只要有本事挖走你,小娘子就是本少爺的?!?/br> 春和輕笑:“那大概楊少爺要失望了?!?/br> “紀雨就那么好?” 春和輕輕點頭。連這個被楊商喜歡的她,都是他教出來的。他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