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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亂語?”紀初霖冷笑?!拔抑郎┳幽阍谙胧裁?,可是嫂子,很抱歉我就是一個沒啥情商的直男,我是實在不想、沒時間也沒有興趣玩那些彎彎繞繞同你周旋。有些話說清楚比較好?!?/br> 春和看看紀初霖,又看看周婉。 紀初霖占了先機面上卻毫無得色,周婉面色慘白,手緊緊扣著桌子,幾乎想要扣出洞來。 紀初霖讓春和給周婉斟茶。 見周婉無言以對,也漸漸冷靜下來,他方輕言細語道:“嫂子。你自己過不好不是春和的錯,也不是我的錯。而是我那個到處留情,身邊二奶、三奶還有四奶接連不斷的哥哥的錯。 “他對你不好,你就收拾他。你用給我塞女人這種方式讓我們過不好,你回去了還是過不好。癥結在我哥身上,而不是我身上。你該怎么做?你該一耳光扇在我那個二貨哥哥的臉上!” 周婉卻冷笑:“女子有什么權利管相公的事?” “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憑什么不管? “在家時我娘曾說你身邊的丫頭都成了他的陪房丫頭。塞給我的這個艷兒沒被他弄上床不過是因為年紀太小。我覺得我哥特適合套用《紅樓夢》里曹公說孫紹祖的那句話,真是家里的媳婦丫頭將及yin遍。但畢竟家中還有父親他也不敢如何造次。但這一次去臨安,父親不在身邊?!?/br> 周婉狠狠抿唇。 紀初霖想了想,決定說了。 “紫桂也在臨安?!?/br> 聽見這個名字周婉乍然變了臉色:“我就說那個女人去了何處!讓那個女人去臨安,為何這般害我?為何今日才說?” “我的嫂子??!當年我們怎么想得到這件事??!你再在汴京停留折騰我,保不定紫桂都已經進了家門?!?/br> 為何今日才說? 紀初霖卻未說緣由。 聽聞那個名字,周婉當即命令丫鬟家院整理行裝即刻啟程去臨安。她要乘一段時間的船,而后換馬,又一番旅途勞頓。 臨著要走,她才讓兩個女兒露面。 抱著軟軟的小侄女,紀初霖又不禁抱怨起這位嫂子這么多年才讓自己看一眼侄女。春和也覺得古怪,在紀家的時候周婉就將女兒藏在家中,他夫妻二人從來見不著這兩個女孩。 “生的是女兒,怎能見人?” “我看汴京不少女子憑借自己的本事賺了不少錢,也站穩了腳跟。嫂子你沒必要這樣?!奔o初霖道。 “那是商家的女兒,又不是讀書人的孩子。我家的女兒,如何能拋頭露面?” 抱著才剛說得清楚話的小女孩,春和心中涌出一抹憐惜。 卻又聽周婉在笑,笑得崩潰而無奈。 她說她自然不滿,若是失去了父親的庇護和正妻的位置,她又該如何存活? 她的女兒又該如何存活? 生不出男子,失去了正妻的位置,將來女兒又要如何尋一個好人家? 紀初霖聽著,終是一句話說不出。 不過一歲的小侄女緊緊抓著他的手指,覺得好玩,塞進嘴里一個勁咬。 奶娘想要阻攔,紀初霖卻道這孩子大概是長牙,覺得癢癢,所以見到什么就咬什么?!耙惨Р惶??!笨粗⒆臃坂洁降男∧?,紀初霖輕聲道生女孩子多好。他那個年代男女比例已經失調,很多男人要不單身要不攪基。 “不管如何,你也沒有必要將孩子藏著掖著啊。在天長縣時你就不怎么帶孩子出來玩?!?/br> “我帶孩子走的時候,公公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是女孩,考取不了功名,也做不了官?!?/br> 紀初霖再也說不出話。 紀思明和冬兒買回菜。簡單做了一頓飯,算是面上和氣地聚了一餐。察覺席間氣氛古怪,素來就少言寡語的紀思明更是不言不語。 飯后兩兄弟和春和一道送周婉上船。 周婉拿出一個箱子交給紀初霖,說是趙姨娘托她帶來的,里面是趙姨娘做的鞋和衣物?!耙棠锷眢w很好,讓你不要掛念?!?/br> “多謝嫂子?!奔o初霖終于忍不住說道:“嫂子,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你爹又是官員,何苦成日看紀霆雷的臉色?” “我沒能生出兒子。我已經老了?!?/br> “你才二十六啊?!?/br> 周婉拿出隨身的小銅鏡,從三年前起她就隨身帶著銅鏡,時刻打量自己在鏡中的姿容。 “老了,眼角都有了皺紋。還生不出兒子?!彼鋈秽渎?,看著紀初霖,又看著即便站在紀初霖身邊也會不自覺抓著紀初霖衣角的春和,眸中是掩蓋不了的羨慕。 “那你為何同她在一起?她不過是個秀才的女兒?!?/br> 紀初霖抓緊春和的手:“因為我喜歡她啊。我心里幾乎全是她,那就同她住在一起好了?!?/br> 周婉眼角幾欲流出淚來,她看著紀初霖,支開老媽子和丫鬟。 “當年——若不是你執意不肯,我與你本可成就一段良緣。你和她這般,我與他卻那般。都是命?!?/br> 春和臉色微微一變,這才恍然記起趙姨娘曾說過一嘴,紀慎原本打算讓周婉與紀初霖成親,但因當年的紀初霖全然看不上她這個縣令的女兒,紀慎也深信當年的紀初霖能高中,便拒絕了這一門親事。 紀慎畢竟是退隱官員,朝中也有熟人,在天長縣又有財力。 在那位周縣令眼中依舊是想要拉攏的對象。雖說他是個縣官,但終究家境貧寒,在朝中無任何熟人。趙姨娘曾說周婉的爹能升官也是靠著紀慎在朝中的好友的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