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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紀初霖,他聽見門口有動靜擔心春和出事就出來看了眼。 春和撲入紀初霖懷中將他一把抱住,怎么都不肯松手,慕容弈說的那些話讓她的耳根燙得厲害。 搖著小團扇,紀初霖一手攬著春和,一手拿著手絹不住擦混著汗水滾落的厚厚的香粉。 “這位大哥你知不道知道什么是《未成年成保護法》?呸!大哥你知不知道不能隨便動別人的老婆、娘子!就算不是別人的娘子,大街上說那種話真的合適嗎?” “原來是你。你不是已同這位姑娘和離?” 紀初霖心道自己不就是離個婚,居然這么多人知曉。春和緊緊抱著他,他小心攬著春和,笑道:“我有沒有同我娘子離婚不是你當街調戲我家妞的借口。你看來是禁軍的人,禁軍是護衛官家、守衛汴京的軍隊,身為禁軍,做這種事,不覺丟人現眼?” 慕容弈被問住了。 許久沒有回應。 “若是想看女人,看我不就行了?”紀初霖拿出絹扇略微遮住臉,只露出眼睛。扭扭捏捏嬌聲喚道:“官人~” 春和聽得身子一顫,若不是親耳聽見,她才不想承認那聲音是她相公發出來的! 慕容弈的臉扭捏成一團,似乎只差蹲在墻角一陣狂嘔。 攬著春和的肩膀,紀初霖扭著腰走得大搖大擺。 轉過巷子后他松了一口氣,自言還好自己將春和塞進了楊夢笛的尚書府,不然那幫瘋子泛起混來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春和有些自責,畢竟慕容弈是她招惹來的。若是慕容弈將她已知曉一切的事告訴給朱三姐,之前就白忙了。 紀初霖卻道此事不值一提。春和早日看清那伙人的本質,早些知道那伙人和禁軍中的敗類廝混在一起行不軌之事反而幫了他。 若春和沒看見那一幕,他們就那般冒冒失失闖去反而會傷到自己。 “工資不夠就去搞灰色收入挺正常,奇怪的是碰巧就撞上了我們準備下手的那個女人。巧得過分,太巧在很多時候會給人一種刻意做出的陰謀味道。而事有輕重緩急,現在重要的是李琛?!?/br> 繞了好幾個彎,紀初霖才將春和送上早已等待好的楊夢笛家的馬車,臨走前幾次三番叮囑春和一定要小心。用力抓著他的手,春和舍不得放開,卻又不能不放手。 目送紀初霖離開,春和心里的酸楚越發重了。 在她看來朱三姐的事不能放,畢竟朱三姐和偽裝小流氓的禁軍混在一起就很奇怪。 何況紀初霖說,這個世上很少有徹底的偶然。 第62章 第六十二話 三日一晃而過。紀初霖終于摸到了軍士的巡邏規律,伺機順利混進李悅居住的谷玉軒的站崗隊伍中。 李悅坐在臨窗的位置彈琴,她身為青色的騎裝,頭發高高豎起,扎成一個刷把,妝容打扮和踏青那一日相似。十指纖纖,美人如玉,彈奏出的琴音卻仿若將古琴丟在老牛的蹄下猛踩,更讓紀初霖有種在網吧競技時聽周圍人吵吵嚷嚷的親切感。 整個中午,紀初霖目睹李悅砸桌子、摔凳子,丟杯子;打丫頭、罵下人,還掐少爺們的偏房的耳朵。他心想自己對“大家閨秀”的理解或許欠缺了幾分深度,卻又覺得有錢有勢真好。 若是電視劇,這位小姐就是妥妥的惡毒女配的標配??! 紀初霖卻也留意到,李悅這么大的脾氣,誰靠近誰遭殃,卻對小蘭分外和顏悅色,而她手中的琴看來也比較普通,琴似乎還被摔過,琴身上裂開了一道長縫。 人來,人又往。 谷玉軒終于只剩下李悅和小蘭。 紀初霖大踏步走進,見一個兵士竟然如此大膽,李悅大怒。 紀初霖掀起頭盔露出臉,見是他,李悅面色不悅,小蘭略有驚訝,卻又如釋重負。大聲說軍爺既然是奉太尉指令而來,請進屋喝一杯茶。 “男子可進女子的閨房?” 李悅朗聲道:“本小姐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房中不過有一些兵器,你身為軍士,想必不會害怕?!?/br> “那是自然。小姐先請?!?/br> 隨李悅進屋后紀初霖方覺得李悅不僅同這個年代被關在家中的那些女子截然不同,就算在一千年后也很少有這種四壁掛著兵器,墻角立著鎧甲,書架上擺放著兵書,整間房間充斥著肅殺之氣的女子房間。 這讓紀初霖想到常出現在后世電視劇中的楊門女將。李家有不少人從軍,李悅自然會對行伍有極大的興趣。 見紀初霖全然不驚、甚至流露出一絲贊賞,李悅難得面露笑意?!半y道紀少爺不覺女子這般布置房間不合規矩?” “人活一輩子那么辛苦,何必太在意旁人的目光。只要不傷害旁人,自己怎么過舒服就怎么過?!?/br> “如此說來本小姐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br> “我說的是——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做自我?!奔o初霖的眼神變得冰冷?!暗坪趵钚〗阕隽艘恍┎惶玫氖??!?/br> “本小姐就是做了又如何?你去開封府告我??!” “我還未說是何事?!?/br> “本小姐做的所有事都是正當的?!?/br> “冬兒呢?” “本小姐做任何事都是正當的!” 李悅說話的聲調本就比一般低眉順目的女子略高,說最后這句話時更是將語調提高了很多,和一開始的自得意滿不同,她對紀初霖怒目而視,同一個表情保持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