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的飛機，到帝都不過八點半。

    白珍妮打著哈欠下了飛機，這個點，機場離開的人多，接的人少，所以白珍妮一出來，就看到了一張許久未見的，熟悉的面孔。

    蔣姝。

    她站在接機口，戴著一副細黑方框眼鏡，身著一套淺咖色的休閑西裝，里面是簡單的白色T恤；頭發垂到肩膀，整個人又高又瘦，非常惹眼。

    白珍妮驚得就差尖叫出聲了，她拋下箱子沖著蔣姝奔了過去，蔣姝也遠遠地就張開雙臂，待白珍妮跑近，一把抱住了她。

    “蔣姝！你怎么來了？你是在等我嗎？”白珍妮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

    “不等你，等誰呢？”蔣姝說著拉過白珍妮的手，打量她。從去年過年到當下，她有一年多沒見過白珍妮了，只在電視上，視頻里看到過白珍妮出席活動的樣子，今天看到她，感覺她和上次見面時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更加自信張揚。

    馮芷跟在白珍妮后面，她沒見過蔣姝幾次，有些不敢認?？吹桨渍淠莺褪Y姝的親昵狀態，她又立刻想起了她們曾經的關系。

    白珍妮小巧嬌俏，蔣姝高挑帥氣，她們倆站在一起，自然就引得周圍的人們側目。

    馮芷不禁感嘆，白珍妮真是和誰的CP感都滿滿啊。

    她當然沒忘記正事，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是蔣小姐嗎？你好，我是馮芷，是珍妮姐的助理。在這邊的事務，都是您負責對嗎？”

    白珍妮聽馮芷這樣說，更驚訝了：“韓廷說要給我在這找個靠譜的負責人，難道說的是你？”

    蔣姝先和馮芷打了招呼，才回答白珍妮：“之前的公司對藝人和經紀人都欺人太甚，我就辭職了，應聘到了常瑛他們公司，負責這邊的演出事務。正好你這次來，我自然就接手了?！?/br>
    白珍妮開心得止不住笑：“那這叁周你多陪陪我?！?/br>
    蔣姝拉著她向停車場走：“當然啦，不過這里的吃的可不比魔都，你沒看我都瘦了么?！?/br>
    白珍妮住的酒店離劇院不遠。中午在酒店收拾妥當，稍作休息之后，就來到劇場化妝。在晚上劇目開場之前，所有的演員需要帶妝連排一遍。

    在化妝的間隙，韓廷給白珍妮來了電話。

    無非就是問她是否順利，習不習慣，有沒有休息一下之類的。白珍妮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也問起了他蔣姝的事：“原來你找了蔣姝負責我，為什么事前不告訴我一聲?！?/br>
    韓廷在電話那邊笑：“怎么，不算是個驚喜嗎？”

    白珍妮：“當然算啦~，謝謝廷哥?！?/br>
    韓廷那邊似乎是還有事要忙，背景音嘈雜：“有事情及時跟我說，等不忙了我去看看你?！?/br>
    掛了電話，白珍妮才發現蔣姝就在她身邊?？此蛲炅?，蔣姝問：“韓廷查崗??？”

    白珍妮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她，支吾道：“不是……”

    蔣姝打斷她：“常瑛跟我說，他管你管得很嚴？”

    算是很嚴嗎？白珍妮自己也不知道，畢竟之前是她出格的事做在先：“你藝人你管得不嚴嗎？”她反問。

    蔣姝沒什么話反駁，她帶的藝人多是走偶像路線的新人，經紀人幾乎需要亦步亦趨地跟著，不可能有任何自由。

    想了想，蔣姝說：“常瑛說，你之前得罪了韓廷，他想整你，才讓你去拍陸達也的那部《病態系統》，沒想到反響很好，這后來才對你態度有好轉。那最近呢，他有沒有為難你？”

    白珍妮不知道怎么和蔣姝開這個口，說她和韓廷是在一起了。她只能打哈哈：“最近他對我……很好，特別好?！?/br>
    在帝都的首場演出也是意料之內的成功。和魔都不同；帝都這邊的粉絲外向很多，

    唐淼是本地人，在這邊有更多的粉絲，話劇結束之時，給她的歡呼像蹦迪一樣熱烈。甚至有不少粉絲在往臺上拋花束。有一小束的向日葵，也有單支的玫瑰。

    白珍妮像往常一樣站在唐淼身旁，感覺也有花束飛上來砸到了她的小腿，她低頭，卻看到她的腳下躺著幾棵爛糟糟的芹菜。

    ……

    白珍妮向臺下張望，但什么都看不清。觀眾還在鼓掌和歡呼，一切祥和。她又看了看腳下，那幾株葉子已經發爛了的芹菜提醒她，有人沖她扔了這個，并不是她的錯覺。

    等到觀眾都散場，唐淼作為東道主，說要帶著他們去后海喝酒。一行人在停車場商量著怎么去。

    蔣姝和馮芷都跟著白珍妮走，在等她的想法。白珍妮有些猶豫。她答應了韓廷，演出結束就回酒店，但在當下，盛情難卻。

    幾個人正在車旁站著，突然聽到一旁有個聲音高喊：“——韓茵！”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白珍妮以為是劇組的誰在叫她，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白珍妮走到沒有車的路中間，卻發覺沒人再繼續叫她。蔣姝跟著過來，高聲問：“誰??！”

    一個躲在車后的人影閃過，白珍妮余光只瞟到了一瞬，還沒做出反應，那人影便沖著她扔來了什么東西。蔣姝反應更快些，向前一步，擋在了白珍妮前面，那東西便砸在了蔣姝身上。

    馮芷后知后覺地跟上，看著蔣姝和白珍妮一臉驚恐和倉皇。馮芷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她看過去，發現地上躺著一支黑乎乎的紙袋子，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出一陣陣像是臭雞蛋，又或者是腐爛飯菜的味道。

    白珍妮和蔣姝都嚇得不敢動。蔣姝被砸到了肩頭，白襯衫臟了一大塊。白珍妮的聲音都發顫，問蔣姝：“你還好嗎？有沒有事？”

    蔣姝擺擺手，將襯衫脫下來，只剩下里面的背心：“應該沒事?！?/br>
    其他的演員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也都湊了過來。但大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面面相覷。

    這時，不知從何處，又傳來了那個男聲的高喊：“韓茵！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所有人都安靜了，看向白珍妮。

    白珍妮渾身顫抖，她不覺得自己的所謂真面目有什么。但這件事，讓她恐懼。

    蔣姝已經撥通了110，也有男生開始循著動靜去找這個聲音的主人。

    然而那人卻仍然在喊著，聲音遠了一些，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里還是被聽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就是白珍妮！你從大學開始就是個蕩婦！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