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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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露的舉動并沒有讓對面的人生氣。 “想好打哪里了嗎?”他輕笑,手指向上彎,碰到了繩結的尾端。 她不啃聲,看向宗郁的眼神帶著戒備。 “屁股?手心?或者是其它的地方?”他提供了些參考答案。 宗郁向后聳動了下背部肌rou,以此來減少身體上的酸痛感。 還差一點,他的兩根小指夾住繩子,向下拉。 “他呢?”程露嘴唇輕動,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哀求?!拔也簧鷼饬?,也不想打你,讓他回來好不好?” 男人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他的手指落下,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請程露女士幫我解開手上的繩子?!彼~步走向程露身邊。 “你還會讓他再回來嗎?”她換了一個問題。 兩人的關系剛回溫,他也才對她說了愿意信任和愛她,他們還沒有好好地陪伴彼此,怎么宗郁就再次迫不及待出現了? 程露的情緒再也崩不住,她扔掉手中的東西,拿起衣服很是隨意的套上,跑向房子內。 她的鞋還在廊架下面扔著,但慌亂的人早已顧不上,只想盡快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跑進房間內的人反鎖好門,脫下身上礙事的長裙,換了套較為輕便短袖長褲,把頭發扎起,拿起證件和手機,貼在窗框旁邊的墻壁上,謹慎的看向外面的廊架,宗郁的手還在后面背著。 她不敢耽擱時間,穿上帶來的平底鞋,開了門,往樓下走。 在出了一樓大門的時候,程露的眼神再次瞄了眼院子一側坐著的人,看到他沒有掙脫束縛的跡象,才松了口氣,朝著大門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步履倉促,當走到廊架的正入口處那瞬間,因為不放心,又瞟了眼他坐的位置。 本應該綁在他手上的繩子,被隨意扔到地上。 宗郁背在后面的雙手輕松地回到身前,朝著程露打開了懷抱,像是在迎接,又像是在捕獲。 “過來?!彼f著催促的話,聲音卻聽不出一絲著急的情緒。 程露后退幾步,想再次回到房子內。 她轉過身,還沒邁開腳步,肩膀上就落下一只手。 宗郁抓著想要逃跑的人,把人帶回到身邊,摟在懷中。 “以后,我替他陪你,好嗎?”他的聲音從程露頭頂上方落下,穿過女人的發絲,字句清晰的送進了她的耳朵中。 “你還會讓他回來嗎?”程露又問出了剛才的問題。 “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彼o了她些希望。 “所以,你讓我和他在剛才見面,是為了讓我們告別么?!?/br> 她想到自己從醫院往酒莊走的那段路,那時,她的愛人就坐在她的身邊,她心中充斥著欣喜和滿足,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原來,她以為的幸福開始,實際上是兩人分離的倒地時。 “你也想要在這里和我做嗎?”程露把眼里快要涌出的淚忍了回去,松開手里拿著的東西,問他。 護照夾證件和手機,失去了主人的掌控,噼里啪啦地奔向自由。 這樣宗郁會滿意嗎?她在心里想著。 “程露,你的語氣,在我聽來很不情愿?!彼直郗h住程露的身體,把下巴擱在程露頭頂,耐心教導她如何討好自己。 “那你想要讓我用什么的語氣來和你說話?”程露努力調整呼吸,不想再次在宗郁面前再落淚。 “你之前會叫他什么,嗯?我也想聽你這樣叫我?!弊谟籼岢鲆?。 “主..人..”程露的聲音從唇縫中擠出,十分不情愿。 “太勉強,再叫?!彼膬芍皇指采w在懷里人的胸口處,隔著布,感受她心跳的頻率。 程露叫宗汀的時候,尾音會輕輕上揚,把兩人間的氣氛渲染的更加旖旎。 而現在,她叫出的這兩個字,像是雨點被風吹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堅硬抗拒。 “主人..”她放軟聲音,閉上眼睛,把身后的人想象成宗汀。 “嗯?!彼惺艿剿榫w的轉變,不管程露有多么的不愿意,最后還是要妥協。 宗郁抱著程露,在心中想:這個夢啊,其實繼續做下去也不錯。 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曾經被他愛過和恨過的程露,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既然能來到這里,就把學著再愛上她一次吧。 反正時間還長,他會慢慢地馴服她,等待她肯對自己露出身體最柔軟部分的那天。 他松開困住程露的手臂,讓人轉過身,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上她。 她的口腔中還有些腥膻的氣息,男人卻毫不在意一般,輕咬對方柔軟的唇內側,逼迫身體僵硬的人回應自己。 程露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他的額頭,他的睫毛眼睛,甚至是鼻梁升起的弧度,都沒有變,可她卻覺得十分陌生。 宗汀吻她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慮的沉溺進他帶來的愛意中,而他身體中的另一個人,在做同樣的事情之時,只想讓她逃離。 他身上還是好聞的冷調香水味,程露閉上眼睛,想到了自己愛著的人。 她終于可以接納住伸進自己嘴里的舌尖,回應著他的挑逗。 風吹動葡萄藤葉,帶起了沙沙的響聲,兩人氣息交換,和著頭頂藤蔓枝葉擺動的頻率。 上次兩人接吻,是在夜晚的街頭,霓虹閃爍,馬路正中車流涌動,耳邊回響起著路人的笑鬧聲。 那時他們的身體沒有像這樣貼近。 如果自己沒有在海島旅行的時候,發覺到宗汀身體里的他,兩人相處的局面還會變成今天這樣嗎? 會更好,還是更糟,她不知道。 如果宗郁沒有向她暴露出自己的存在,那么宗汀是不是就就會無聲無息的被抹去存在。 宗郁當時的那句我是他又不是他是有什么更深的含義? 或許不是像自己認為的那樣,把那句“我是他”理解成了他借用宗汀身體的含義。 精神分裂。程露想到了這樣的一個病癥。 可若宗郁只是宗汀分裂出的一個人格,他又怎么會有高價買下自己作品的財力。 宗汀把他的錢都留給了自己,就算如此,千萬對她來說,也不算是無足輕重的數字。 串聯起宗郁之前的話,他毫不掩飾表示[我比宗汀更有錢]。 “你是他嗎?”這句話程露沒有問出口,就算是又能怎么樣呢? 程露感受不到這個人的愛,即使他說自己是宗汀,她又要如何說服自己接受這一荒唐可能。 一吻結束,宗郁松開了懷里的人,讓她可以得空喘息。 在剛才的過程中,他的手只是伸進了她的上衣內,揉捏了幾下柔軟的存在,沒有再進一步。 “走吧,回房間,你下來的時候是不是還沒洗澡?”宗郁彎腰去撿程露拉下的高跟鞋,用左手拎起,右手拉著程露往樓上走。 她也重新拿起自己帶下來的東西,跟著他一起離開。 兩人到了房間,宗郁放下手中的東西,拉了張椅子坐下,等人先脫衣服。 她脫掉剛穿好的襪子和鞋子,扯住衣角的手停住了,不肯往上抬。 若是他直接看了自己不穿衣服的樣子,她也不會有這么難堪。 這是她心中的最后一道底線。 “繼續?!贝叽俚穆曇粼俅雾懫?。 程露轉身進了浴室,動作利索的把衣服脫掉,赤身走了出來。 宗郁看著她舍身應敵的模樣,開口說:“程露,這么快就忘了我剛才講過的話嗎?” “親也讓親了,衣服也脫掉了,你還想怎么樣?”她低聲說,壓住自己心中的情緒?!跋牒臀易?,直接來就是了,你不必考慮我的感受,這根本不重要,不是嗎?” “看來你是不想見他了?!弊谟衾湎侣曇??!俺搪?,我要只是為了這,何必要跟你繞這么多彎子?!?/br> “那你是想要什么?看我崩潰的哭,看我求你放過我?或者說只是享受羞辱我的這個過程?!彼Φ暮苊銖?,漂亮的眼睛里帶著些無助。 她的手臂垂在身側,手握成拳頭?!澳蔷驼埬^續吧,主人?!?/br> 最后兩個字說的苦澀,聽得宗郁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去洗澡?!彼幌朐倏匆娕穗y受的表情,這讓他想到了另一個程露看他的眼神。 得了命令的人轉身進了浴室,打開花灑,把自己的眼淚順著落下的水流,一并送走。 她不會再逃避,宗郁想要什么,她就給他什么就是了。 自己必須要好好地,只有這樣,才能等到和宗汀再次見面的那天。 水流聲在沉寂的房間內回響。 兩個懷揣著心思不同的人,斂起情緒,開始了這場捕捉與逃離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