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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誠從溫火那兒離開時五點半,從北沙灘上了健翔橋,一路開到健德門以北,最后把車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書店門口。 書店是金歌開的,金歌是沉誠的母親。 金歌并不意外沉誠這個時間過來,把燒開的茶水給他倒了一杯。 沉誠坐在她對面,看著茶杯,沒說話。 金歌臉上掛著恬淡的笑,這是她的習慣。吃齋念佛的人總有一些俗人理解不了的堅持,就比如她無論面對誰都不會收起笑臉。 她是第五代導演里最不出眾的一位,因為她在文藝片盛行的時候堅持拍紀錄片,在商業片橫世的時候也堅持拍紀錄片。而時代從來不需要倔強的人,它只會送審時度勢的人坐上王位。 沉誠出生之前,電影是她的一切,沉誠出生之后,沉誠就成了她的一切。 現在沉誠長大了,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她也就漸漸淡化了自己在沉誠生命中的角色的重要性。 沉誠工作以后人忙了,跟她待在一塊的時候少了,像這半夜叁更過來找她,都是心里有事。他也不是找她幫忙出主意,是他已經有了主意,缺一個聽他主意的人。 他來了有一會兒了,一直沒說話,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金歌先說話了:“餓嗎?” 沉誠端起茶杯,把茶喝了:“韓白露要跟我攤牌?!?/br> “你要跟她離婚嗎?” 沉誠沒說話。 “你也不喜歡她,不如就離婚,這樣兩個人誰都不耽誤?!?/br> 沉誠還不說話。 金歌雙手放桌上:“五年了,可以了?!?/br> 可是再五年對沉誠來說也沒什么所謂,只是讓韓白露占著他妻子這個位置而已,他也沒有另外心儀的人要換上去,就讓她待在那又怎么樣? 金歌給他添上茶水:“再喝一杯,應該能撐到完成上午的工作?!?/br> 無論沉誠把疲憊藏得多深,金歌都能知道,他晚上沒睡。 沉誠毫不猶豫地喝了。他就是來喝茶的,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他需要這兩杯茶清理下他的思路。 * 溫火起床時,秋明韻已經回來了,狀態上好了很多。 她靠在床頭,手托著臉:“幾點回來的?” 秋明韻換了身衣裳,看一眼桌上的賽百味的塑料袋:“起來吃飯?!?/br> 溫火坐起來,伸個懶腰。 昨晚上跟沉誠弄到太晚,弄了太多次,她這腰幾乎是工作了一晚上,現在動一下就跟有人用一把小刀去剜她骨頭縫一樣。 她扶住腎區,轉轉脖子。 秋明韻突然靠過來,眼盯著她的脖子,慢慢摸過去:“你這脖子……” 溫火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她這反應讓她猜到了,她也沒擋,反正已經看到了,擋還有點掩耳盜鈴?!霸趺戳??” 秋明韻把椅子搬過來,坐在她旁邊:“開葷了?” “嗯?!?/br> 秋明韻的表情很精彩,這幾乎是她郁悶幾天以來聽到最讓她感興趣的話題了:“所以,跟誰?” “我不太想說?!?/br> 秋明韻理解:“那能不能告訴我,我認識嗎?咱們學校的嗎?” 溫火沒說。 “要是你師兄弟,那你就別告訴我了,我會有種我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br> “不是?!?/br> 秋明韻放心了:“還好?!?/br> 她不是看不上這些師兄弟,是太了解他們的日常。生活軌跡過于重合,縱使有共同語言,也總有一天會膩煩。再加上,他們都很執著,都不承認對方比自己強,那能是可以談戀愛的關系嗎? 她又望了一眼溫火的脖子,吻痕很淺,但位置和面積很顯眼,她突然想知道一些細節,沖溫火擠眉弄眼:“誒,感覺怎么樣?” 溫火回憶了一下:“這兩次好像比之前,感覺真實一點,強烈一點,而且我也有覺得那個?!?/br> 秋明韻從椅子上坐起來:“之前?不是火火你這不坦誠啊,我之前說你是處女你都不反駁的!” 溫火拉住她胳膊,把她拉到床上坐好:“我要是說了你就會像現在這樣,有太多問題要問我?!?/br> “那我問你也是關心你啊?!?/br> 溫火笑得無奈:“我信了?!?/br> 秋明韻笑:“行吧,主要是八卦?!?/br> 溫火想結束這個話題了:“我起床了,今天任務有好多?!?/br> 秋明韻拽住她胳膊,沒讓她起來:“等會兒!你先說你也有覺得哪個?” 溫火裝傻:“什么哪個?” “就你剛才說的那個啊,哪個到底是?” “沒什么?!?/br> “火火你這就沒勁了,我都跟你分享的。你給我說說啊,是不是活兒挺好的?持久嗎?吻技呢?怎么樣?長得帥不帥?” 溫火想起秋明韻之前意yin沉誠的模樣:“長得應該是你喜歡的那種,身體還好吧,挺持久的?!?/br> 秋明韻雙眼放光:“是不是??!快快!約他吃飯!就說閨密要考察!” 溫火還沒約過沉誠吃飯,他們很少一塊兒吃飯,見面就是zuoai,zuoai的時候很像一對,做完就不是了,更像是嫖客和妓女。 秋明韻看她不太愿意,不逼她了:“那看看照片行嗎?有照片嗎?我看看多帥!” 溫火沒有沉誠的照片,秋明韻不信,非要讓她打開相冊。她無奈打開,全部是文獻的資料,要不就是隔壁實驗室的采買單,唯一一張跟學習無關的,就是她的校園卡。 秋明韻點開看了眼,沒什么特別,有點失望:“完了,我感覺我最近都會好奇這個持久的人?!?/br> 溫火放下手機:“明天你就被其他事兒吸引注意力了?!?/br> 秋明韻突然挺直腰桿,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一樣:“你再把手機給我看看!” 溫火沒立馬答應,看著她眼睛:“還看什么?” 秋明韻直接拿過來,用她臉解鎖屏幕,打開相冊,想到那張校園卡的照片,放大,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拿這張卡的手,是男人的手吧?” 溫火看了下,想起這張照片的來源了。 她之前把校園卡丟到沉誠那兒了,沉誠讓她去拿,她那段時間太累,不想跟他做,編了一個很沒有水平的謊話,說她沒丟,是他看錯了,沉誠就給她拍了張照片。 謊話被拆穿,她不去也得去了,最后被他壓在落地窗前,弄了一個晚上。 秋明韻刨根問底:“是吧?這手很好看啊,那身材肯定很好,有腹肌吧?不行了,有畫面了?!?/br> 溫火佩服秋明韻傷心的時候天地都為之動容,開心的時候就好像一點委屈都沒受過。她此刻對那個‘男人’的興趣真不是一般的強烈。 幸而到她們這份兒上的學生,學習生活緊迫,都是爭分奪秒的,秋明韻體諒溫火論文還沒弄完,這才沒纏著她,非要問出點什么。 * 韓白露上午的飛機,沉誠一整天都有工作,是不會騰出時間來跟她見面的,所以韓白露下飛機后直接去事務所找他了。 事務所的人都知道沉誠結婚生子了,也知道韓白露這個演員,但見到本人還是會多看上兩眼。 韓白露很漂亮,有做過微調,調整后的五官更讓人印象深刻。但在那個從來不缺漂亮女人的行業,她還遠不到那種只靠臉就能吃飽飯的水平。 漂亮醫生,漂亮律師,漂亮和什么放在一起都會讓人記住,只有漂亮的女人,被遺忘率最高。 沉誠還在開會,秘書沒有跟他匯報韓白露的到來,這會一開就是四個多小時。 會開完,沉誠從會議室出來,路過招待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韓白露,停住。 韓白露用標準禮貌的坐姿等著他,但她的眼神分明沒有感情。 沉誠把準備帶到辦公室處理的文件遞到秘書手上,走上了樓。 韓白露看懂了,他是要把工作的時間騰出來聽她坦白。她站起身,跟了上去。 * 沉誠的辦公室很大,不是方方正正的一間,是個四分之一圓。曲邊是落地窗戶,兩個直邊一邊是工作臺,一邊是客戶區。 韓白露站在沉誠的工作臺前,站姿就像是他犯錯的下屬。 沉誠蹺著腿,等了她很久,她不說話,他也不說。待他腳放下來,皮鞋的鞋底磕在地磚,發出‘咔噠’的輕量聲響,韓白露提口氣,說了:“對不起,老公?!?/br> 沉誠沒有看她:“是嗎?” 韓白露閉上眼,就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終于下定了決心,“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嫉妒安娜,如果不是我向你瞞著她即將分娩的事,她就不會在浴缸里生下死胎,她就不會精神失常,更不會被綁架,也不會死??墒?,那是因為你信了,你信了她的孩子是你的?!?/br> 沉誠面無表情。 沉誠和韓白露認識,并不是在韓白露成為演員之后,而是她在加拿大上學時,他們就認識了。當時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安娜。 安娜是烏克蘭人,她去加拿大的第一天就碰到了沉誠,就對沉誠有了很深刻的印象。 當時在機場,人來人往,沉誠一頭銀發,兩根眉釘,一條花臂,吸引了她第一眼的注意。第二眼是有個女孩跑過來,抱著他的腿給他下跪,哭的很傷心,他看都不看一眼。最后是機場警務人員人來,他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做點值錢的事吧,你快要讓我誤會女人這個物種都這么廉價了?!?/br> 可能是處于青春期,正是叛逆的時候,安娜對沉誠這種cao著英腔的壞男生一見鐘情,在警察局外面一直等到他出來,然后跟他走了兩條街。 沉誠故意走到偏僻的街口,故意被她跟丟,然后在她著急地尋找時,突然出現,冷漠地看著她。 她很漂亮,但性格孤僻,就沒那么自信,面對突然放大的沉誠的臉,她下意識低頭,一聲不發。 沉誠態度不太好:“跟夠了嗎?你是她雇的狗?” 安娜趕忙搖頭:“我不認識她?!?/br> 沉誠看她跟剛才那個也不像是一路人,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走了。 安娜再沒有忘記過他,卻兩年都沒有再見到他。 再見時是在小葡萄牙區的一家酒吧,他坐在吧臺玩手機,旁邊男男女女應該是他的朋友,他們在抽大麻,吸笑氣,摟著彼此的腰,掐著對方的屁股。 他時不時被叫到,會抬頭跟他們說上兩句。他不太愛笑,眼神很深邃,跟他那身街頭打扮不是很搭,但好像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顯得迷人。 他左耳有七八個耳飾,在酒吧的紫外線下,映出了其他的色彩,叫她不由自由地想要靠近。 后來她經常去那邊,經??吹剿退呐笥?,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她卻始終沒勇氣去要個聯系方式,直到被韓白露、當時跟她一起租房的中國女孩知道。 韓白露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家里條件很好,她在國內不好好上學,父母就把她送到了國外,只是哪里都不是垃圾收容所,所以她沒到學校多久,就被開除了。 她跟安娜是租房的時候認識的,兩個人一個活潑,一個內斂,很互補,就這么成了好朋友。 韓白露知道安娜暗戀一個中國男生時,就被勾起了興趣,答應一定幫她追到手。沉誠是長得好看,但韓白露只喜歡大叔,所以那時候她是真心幫安娜追求沉誠的。 只是順應人意的時候太少了,很多事情都開始朝著她們無法掌控的局面發展。 韓白露讓安娜灌醉沉誠,把他強上了,然后讓他負責。她告訴安娜,中國男生無論看起來玩兒的多花,骨子里也都有那么點擔當,他是一定會負責的。 安娜在韓白露的幫助下成功套路到了沉誠,只是最后跟她睡的,是沉誠的朋友,但沉誠不知道。 意思就是說,安娜跟沉誠喝酒,醉了,然后她被沉誠的朋友侵犯了。 安娜沒有對韓白露隱瞞這件事,韓白露覺得這是好事,跟她去醫院拿到了做過愛的證明,只要再堵住沉誠朋友的嘴,那所有人都會認為沉誠把她睡了。 沉誠和安娜就這么在一起了,但那個時候的沉誠總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他也有秘密,正好安娜貼了上來,他就利用她逃避了某些事情。 兩個人在一起沒多久,安娜懷孕了,她和韓白露都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沉誠的,但還是錯下去了。 孩子七個月的時候,韓白露跟她的大叔男朋友分手了,她想到安娜,想安娜陪在她身邊,可那時候的安娜已經沒了倆人初相識的溫柔,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也好像是一直在偽裝。 安娜對受傷的韓白露視而不見,一心沉浸在嫁給沉誠,以后去中國生活的美好愿景里,這讓韓白露更感到受傷。傷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變成怨恨,韓白露開始怨恨安娜,憑什么用一個不是沉誠的孩子,用一個套路,一個謊言,就可以擁有幸福,而她那么熾烈真誠的愛,最后還是化成烏有? 昔日的姐妹一朝反目,韓白露就像當初幫安娜算計沉誠那樣,算計安娜早產,導致安娜在出租房的浴缸里產下一名死胎,人從此精神失常。 沉誠對這件事的反應很平淡,平淡到韓白露以為他早就知道她們的算計,早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后來,韓白露回了國,在家里的打點和包裝下,她進入了娛樂圈。沒多久,她就跟當時她經紀公司的老板,陸幸川,相愛了。 再見到沉誠時,是在一個著名導演的私人聚會上,那時的沉誠染回了黑發,摘掉了耳飾,把街頭潮牌換成了高定西裝。就像她韓白露一樣,洗白了前半生,重新披上了一層皮。 韓白露裝作不認識他,他也是。 本以為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可從再見沉誠起,韓白露的生活就不穩定了。先是過去一些情史被扒出來,她的純情形象崩塌。接著就是陸幸川的合作接連泡湯,手底下的藝人開始不被市場認可,賬單和欠款越積越多,本來很愛她的男人開始對她大打出手,讓她又做起最初被大叔拋棄時的噩夢。 眼看著她未紅極一時就要被雪藏封殺,沉誠對她遞出了救命稻草。 沉誠幫她解決所有的麻煩,唯一的條件就是,她要嫁給他。 韓白露那時候才知道,沉誠從沒有忘記過去,他要用捆綁她一生的方式,讓她為她做過的惡行贖罪。她堅決不同意,沉誠就開始對她父母下手了。 迫于四面八方的壓力,韓白露嫁給了沉誠,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旁人都很羨慕她,黑料滿身,也沒個作品,竟然還能嫁給沉誠,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她是空有沉太太之名。沉誠從不碰她,也對她限制諸多,她在沉家連保姆都不如。 保姆都可以自由活動,而她出了門就要被家庭醫生開藥,醫生說她精神不正常,可她根本沒有。 巨大的精神、身體壓力讓她人變得疑神疑鬼,她開始想辦法從他身邊逃走,但一次兩次叁次,沒有一次成功過,就在她以為她會死在沉誠手里時,沉誠的奶奶生病了。 奶奶想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孫子,韓白露由此想到了辦法,決定為沉誠生個孩子。 沉誠同意了,卻不打算跟她自然受孕、生產,他要體外受精,做胚胎移植。韓白露跟他談條件,如果體外受精,那就找代母,她不要自己生。 沉誠也同意了,于是有了衣衣。 韓白露生了孩子,奶奶病情因此好轉,沉誠就解除了對韓白露的限制,她也可以出門工作了。 陸幸川這時候又找到韓白露,韓白露當時是很畏懼的,她總覺得沉誠在她身上安了一雙眼睛,她干什么他都知道,所以她對陸幸川視而不見。 直到有一次喝多,她跟陸幸川舊情復燃,她以為她完了,她會死,沒想到沉誠好像并不知道。 慢慢地她膽大了,甚至在陸幸川提醒下想到一個找人勾引沉誠,然后曝光,逼他離婚的方法。 那時候她找溫火只是要離婚,要逃離她身邊。試了一段時間,她發現沉誠根本不給她拍到的機會,流水似的錢到了溫火手里,毫無成效,所以她叫停了。 誰知道還沒幾天,陸幸川就因非法cao盤陷入了官司當中,她放松的神經又被逼得緊張了起來。 陸幸川這個人,日子好過的時候他才愛她,日子不好過了,犧牲她成全自己的事他都不會有一點猶豫。他跟韓白露要錢,韓白露沒辦法又找到溫火,繼續之前的合作。 這時候,她找溫火勾引沉誠的目的,就不僅僅是要離開他了,她還想要錢。 她以為她目前的處境最壞也是跟陸幸川玩兒完,她又要一個人跟沉誠斗智斗勇,結果沉誠下一步就封死了她的經濟來源。 這就意味著,她又要回到之前被囚禁般的生活。 那種對她精神反復摧殘的生活真的會逼死她的。她死都不要,所以她決定跟沉誠低頭。 加拿大后再見面,韓白露和沉誠都沒提起過去發生的一切,但他們都心知肚明。韓白露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對沉誠坦白當年她做過的事,沒想到打臉來的這么快。 韓白露說著給沉誠跪下來,跪著走向他:“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看在我為你生了孩子的份兒上,原諒我?能不能放我一馬?” 沉誠聽不懂她的話:“我們不是夫妻?怎么會是我放過你?” 韓白露眼淚掉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被你關在家里時過的什么樣的生活嗎?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天天給我打針吃藥嗎?我為什么找代母,因為我的身體根本養不成一個孩子……” 沉誠輕描淡寫地說,“是嗎?” 韓白露跪到沉誠面前,卻也不敢碰到他:“求求你,安娜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我沒有害死你的孩子,現在衣衣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你能不能放過我……” 沉誠垂著眼瞼看著她:“你是覺得工作太累了?那可以不工作了,我可以養你?!?/br> 韓白露聞言花容失色,本來就糟糕的情緒瞬間崩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在家里!” 沉誠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很擔心:“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給你叫醫生。以后不要去工作了,就在家養著吧。你喜歡燕郊那套別墅嗎?你就在那養,孩子你也不用管,我會找人帶的?!?/br> 韓白露又跪著走向他,這一次攥住他的胳膊:“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愿意彌補!我給安娜磕頭!我給她磕!” 說著話,她就已經磕起頭來,嘴里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安娜’‘對不起沉誠’…… 沉誠看她病得不輕,叫人進來把她送回家了,還給她找了之前照料她身體的醫生。她被帶走的時候,聲嘶力竭地掙脫,看上去就像真的病了。 韓白露根本不知道,沉誠提供的jingzi,壓根不是他自己的。 也就是說,不光安娜的孩子不是他沉誠的,衣衣,也不是。 沉誠既然知道安娜的謊言,知道那不過是她和韓白露的算計,為什么不拆穿,還讓她們以為她們真的騙到了他? 就像韓白露懷疑的,沉誠那個時候確實急需一個主動貼上來的人,幫他逼退一個偏執的追求者。 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他這個行為會給別人造成多大傷害,他本來也是二十多歲正好玩兒的年紀,他就覺得好玩兒。當他跟安娜的事在朋友間傳開,那個人在一個凌晨選擇了自殺。 沉誠這才知道他玩兒崩了,他逼退的不是一個喜歡他的人,是他往后的心安理得。 用另外一個人逼退一個人的方法真的好用,所有古往今來什么都在變,就這個自以為是的辦法沒變過,也就有源源不斷的人在被這種方式傷害。 他以為這只是他這一生中一個小插曲,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但這件事卻不打算放過他,他開始了長達幾年之久的情感障礙。 回國之后,他拒絕跟家里人長時間相處,拒絕跟朋友長時間相處,因為那會讓他心慌還有缺氧。 他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是他在極力掩飾,而掩飾的,不僅僅是情緒,最主要的,還是他不想讓別人發現,他有嚴重的雙相情感障礙癥。 被困于這種情感障礙多年,沉誠的心理多多少少有一點變態,所以他娶了韓白露,準備耗死她。 沒有為什么,變態的人在變態的時候,從不考慮原因,在他們的世界也沒有對不對,就只有他想不想。他覺得同樣參與了當年發生的一切的人,韓白露日子過的太舒坦了,他怎么能允許呢? 他的玩笑送走了一條生命,而韓白露卻是實打實地害了兩條命,她怎么能洗白呢? 于是,他從陸幸川下手,再到韓白露父母的事業,慢慢收緊了網,讓她無處可逃,只能嫁給他。 因為飽受精神的傷害,所以沉誠知道摧毀一個人的意志要比虐待她的身體更叫她痛苦,他就這樣從心理層面開始,一步一步把韓白露逼成了現在這樣。 當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跟一個人走的很近時,溫火出現了,她接受他所有花哨的玩法。 他默許了她在身邊,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她跟韓白露的交易。只是她們那點小伎倆,根本就不痛不癢,用不著他花心思提防。 他以為他跟溫火的關系會在韓白露跟他攤牌后,就這么結束。他無所謂,也可以當作什么都不知道,該給溫火的東西都給她,然后好聚好散。 可是溫火這個人,還沒跟他散伙就開始勾引別的教授了,當他一套背他一套,還搞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他惡心,說不喜歡跟他做。 沉誠知道她滿嘴謊話,也不喜歡他,但她一個收錢給別人辦事的人,憑什么能這么囂張? 既然她要玩兒,那就跟她玩兒。 他也想看看,除了他束手無策的情感障礙癥,還有誰可以讓他投降。 秘書看著韓白露被送走,回來匯報:“沉老師,太太送走了。然后瀚星傳媒的陸幸川陸總約您晚飯的時間,說有話要跟您說?!?/br> 差不多該找他了。沉誠應了:“順便約一下唐導演和國通工業嚴總?!?/br> 秘書記下了:“都約在今天晚上嗎?” “嗯。今天晚上?!?/br> 事情吩咐好,秘書出去了,電話在這時候響起,溫火打來的。 他不知道韓白露會怎么安排溫火,但溫火應該還不知道,韓白露已經廢了,承諾給她的錢也泡湯了。反正他是不準備提醒她的。 電話接通,溫火問他:“沉老師,你領帶丟在我這兒了?!?/br> 沉誠昨天走之前,找過了,沒找到,所以根本不是他丟下了,是她給藏起來了。他裝作不知道:“不要了?!?/br> “很貴的,我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我晚上有事?!?/br> “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打車給你送,送到我就走,不耽誤你的事?!?/br> 她每一個字都在透露著想見他,但絕對不是想他,她肯定又有了什么幺蛾子:“你想我了?” 溫火猶豫了一下,聲音變小了:“稍微,有那么一點點?!?/br> “想著吧?!?/br> 溫火不達目的不罷休:“那好吧,沉老師要是有事我晚上就去隔壁的沙龍了,聽說楊教授會露面,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br> 這就又套路起來了。沉誠淡淡道:“嗯?!?/br> 溫火皺起眉,她有點疑惑了。 就沉誠的占有欲,他能允許她去看楊引樓?前幾天他們還因為楊引樓吵架了。行,那就去,再多拍幾張照片,最好拍幾張合照,然后發朋友圈提醒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