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隨君心_分節閱讀_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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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甘愿為棋 隔著煙塵,隱約間還是能看到南宮蒼敖的反應,煌沐的眼底劃過滿意之色,再怎么有能耐,只要涉及君湛然,南宮蒼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沒想到吧,南宮蒼敖,君湛然會如此冒險,急于行動?!彼h遠喊話,果然如愿拖住南宮蒼敖,敖衛在旁看了倒是心急起來,想要說什么,卻又無話可說。 因為南宮蒼敖停下,還未進山谷的夜裊和其他將士也都停了下來,沉默之間注視著白馬上的男人,要是此時鷹帥生怒,要帶他們沖回去與夏國軍隊一拼的話…… 不等他們擔心,南宮蒼敖一驚過后又是一笑,“他么,自有他的打算?!?/br> 無論心中究竟有多少起伏,這個男人的臉上也只有若無其事,云淡風輕般的瀟灑,一笑而過,居然再不見絲毫異樣。 他竟半點都不上當?眼看他就要進臨天谷,煌沐心急起來,“你果真是這么想的嗎,南宮蒼敖――” “人稱你為鷹帥,好像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什么疑難在你手中都可解決,可惜你遇上君湛然,堂堂鷹帥也不過是為情所困的膽小之人,你居然半點不懷疑他對你的用心,你是不愿去想,還是你根本不敢去想?” 質問的話隱含挑釁,在上空盤旋。 “盟主,別同他廢話!”殊衍料想這個煌沐也說不出什么好話,生怕南宮蒼敖受他影響。 “這怎么會是廢話?!被豌宓降资窍膰幕首?,并非草包,剛才的話不過是心急亂說,而今忽然靈光一現,越說越是覺得自己所言不錯。 “南宮蒼敖,你本來也算是個拿得起放的下的英豪,當世之上誰不說你乃人中豪杰,可惜,遇到君湛然,被他所惑,連殺父之仇都要壓下,為了不讓君湛然因心中惡念而成魔,還甘愿作為他的棋子,被他所用,試問世上誰能做到?這胸襟可是連我都要覺得佩服啊?!?/br> 煌沐急中生智,說出了這番話,說完笑了起來,他雖沒看到南宮蒼敖有什么反應,卻發現南宮蒼敖周圍的人,有好些露出了擔憂之色。 南宮老將軍死因可疑,被平康皇所害,南宮蒼敖身為人子,豈會無恨? 他有恨,卻深埋心中,為保全族人,絕口不提,言笑如常,只待復仇之日,遇到君湛然,才發現他竟與他一樣有滔天之恨,心憐心動,惺惺相惜,終成異樣情愫。 他為他,絕口不提報仇之事,只因那個男人的心中魔念已深,他便必須清醒,時刻在旁提醒。 他為他,改變原來計劃,背上叛國之名,致使族人被殺,來到凜南。 他為他,領兵出征,甘冒危險征戰沙場,為的不過是險中求勝,留得性命為他奪回夏國,他的應得之物。 而他,君湛然,卻在這危急關頭帶兵而去,帶走了凜南最后一點兵馬和糧草,令他們在外征戰的兵馬再無增援的可能。 君湛然怎么會這么做?難道他果真如煌沐所言,只是將鷹帥當做棋子,和復仇的工具? 盡管南宮蒼敖并不表態,在他周圍的將士們心中卻各自有了種種想法,紛紛為南宮蒼敖不平,陰鳩一見,皺了皺眉,斥道:“別聽他胡說!” 雖然他心中也有猜測,卻絕不會在這時候讓手下人看出來,軍心不穩,對他們毫無好處。 “這莫非不是事實?讓你們主子自己來說,他為君湛然做到這般地步,但君湛然呢,他心里只有恨,根本容不下什么情愛,要不是南宮蒼敖你――你說肯為他報仇,他根本不會與你相好,你不過是他復仇的工具罷了?!?/br> “你一定也早就看清了,是不是?若不成為他的工具,那個男人絕不會對你另眼相看,你怕他收回對你的感情,怕他對你失望,怕他覺得你對他無用,所以才不惜一切,甘愿冒險一試,帶兵來伐我夏國?!?/br> “你卻不想想,凜南不過是一介屬國而已,憑什么與我大夏一戰?就算有你在,凜南和北絳也還是跳梁小丑而已,不足為怪?!被豌逭f完哈哈大笑,仿佛已是勝券在握。 誰會愿意聽到自己的家國被人稱為跳梁小丑,敖衛聞言臉色發沉,緊緊握了握提劍的手,恨不得一劍向煌沐刺過去,卻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生生忍住。 這番話,所有人都聽了進去。 鷹帥,會是膽小之人?是為情所困,為情所苦之人? 不像,實在是不像。但若不是,如何來解釋他為君湛然所做的一切,如何解釋他們之間的情意?兩個男人之間,果真有這般深情? 殊衍心中憂急不已,煌沐這番話即便不能影響盟主,也定會影響士氣,更何況,假如盟主生怒,不知還能不能冷靜得下來,要是不冷靜,他們所有人都可能死在這里。 雖然,進了臨天谷也可能一死,但有一線希望,總比無望來的要好不是? 若是原先,殊衍定不會有這種擔憂,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南宮蒼敖下錯決定。但那是原來的盟主,而不是眼前的,眼前的南宮蒼敖自從離開凜南,離開君湛然,他也還是冷靜果決,雷厲風行…… 但總有什么不同了,若非如此,他豈會中了煌沐的計策。 天上飄過一縷云彩,遮住了光亮,也掩蓋了南宮蒼敖臉上的神情,只見披發飛揚,手中長刀似血。 衣袂沾了血,沉沉的垂著,血腥中他已經沉默了一會兒,沉默里,雙方兵馬都不曾移動,兩軍對壘,氣氛卻是一觸即發。 陡然間,響起笑聲。 朗朗大笑凝如實質,穿透層層兵馬,撥開重重云層,狂笑聲肆意,說不盡的倜儻風流,“煌沐啊煌沐,你要留我,激我,說出這番話來,也著實不易,相比以前,也算是有些長進了,不錯!” 南宮蒼敖拍手,漫不經心的大笑,額前一縷染了人血的黑發凝結在眉間,豪氣之中隱約透出幾許狡色,忽然眉眼一挑,慢慢回道:“你怎知道,不是我利用了他?” “什么?”沒想到他會這么反問,煌沐愣住了,還未明白他的意思。 “你怎知道不是我利用了他,報我南宮一族滅門之仇,解我殺父之恨?”他不疾不徐的擦抹著刀上粘稠的人血。 “你說他為一己之私,將我當做復仇工具,那不如再想想,我南宮一族死在你煌家人手中多少人命?你覺得我會因為私情將這筆債一筆勾銷,一心為了君湛然而考慮,為他報仇?”他邊說邊笑,笑的煌沐毛骨悚然。 “你怎知道,我決口不提報仇二字,不是因為不需我提,也自有人心心念念想著報仇,日日夜夜不曾忘記雪恨?而我只需一訴衷情,聲稱一切都是為了他,便自會有人將他報仇所需的底牌掀出,比如――凜南的兵,展家莊的馬,準備了數年之久的人,交戰所需的銀兩……” 一一細數,南宮蒼敖的笑越來越肆意,煌沐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你想說君湛然才是被你利用?!別再裝了,南宮蒼敖你對君湛然之心,天下皆知,你為他所作的事所有人都看得見!你敢說你對他沒有感情?要知道,你原本愛的是女人,要不是這君湛然――” “我可沒有否認?!蹦蠈m蒼敖勾唇,“但你如何知道,我不談私情不是有意?如何知道,我不言家恨不是為了得到君湛然而使的伎倆?” 煌沐更加呆愣了,就連殊衍和陰鳩都有些發怔,馬上之人已擦完了遮日刀,揚刀在手,寒光之中一雙鷹眸微微含笑。 “只要他覺得我一心為他,便會心有所動,見我不提家恨,更會心有所愧,而我時刻都在他的身旁,縱然什么都不說,也等若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他少不了我,他要報仇,更離不開我?!?/br> 南宮蒼敖輕拍馬頸,笑意堪比陽光,笑容里流轉的暗光卻難以言喻,“你說,這是不是個好方法,既然我也有仇有恨,為何不能借他報仇心切?如此一來,豈不是既能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又能如了我報仇之愿?” “這么好的買賣,我好像沒有不做的道理?!?/br> 伴著陣陣蹄聲,他踱進臨天谷,仿佛只是走進一條普通的長廊,而非在交戰之中再無退路,只能將自己置之死地,尋那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