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斬_分節閱讀_4
我倆就這么他掐我一把,我踩他一腳的看了一會,忽然聽聞一位姑娘尖叫道:“??!你們看,那是謝三公子吧!姐妹們快來看??!謝三公子出門兒啦!” 姑娘話音剛落,迎面走來一個穿了白衫的少年郎。十六七歲年紀,眉目還未長開卻已經很驚艷,長身玉立,唇紅齒白,走一步全是風流,笑一聲春暖花開。身上袍子也不簡單,乍一看是件白衫,仔細再看,領口袖子全拿銀線繡了大片暗紋,映著月光溫涼如玉,重點是看起來很貴。 我沒文化,說不出這半大孩子有多好看,只知道他身邊的五個姑娘加起來也不如他好看。要說他是個小白臉,那也是個賞心悅目的極品小白臉,這個年紀就已長得這般造孽,以后指不定得禍害成什么樣。 鑒于那時我還沒彎,驚艷過后,我開始犯愁,我轉頭對時逸之嘆道:“時逸之你看,這少年郎可是長了張大多數姑娘們心中如意郎君的臉,日后一定是個勁敵,我真替京城里那些還沒成親的公子哥們捏把汗吶?!?/br> 時逸之卻早已擦干凈哈喇子,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br> 我瞪眼:“金……金什么外?” “金玉其外!” “知道你有學問,打個商量,你說人話成不?” 時逸之眉毛一抖:“我說他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一無是處,謝家還能教出什么好鳥兒不成?” 我道:“刑部尚書……謝衍那個謝?” 折扇一收一探一指一定,時逸之冷笑道:“慎禮,你常年在外征戰,對京城的事不熟悉,我同你講,這少年郎正是刑部尚書謝衍的三公子,名喚謝璟?!?/br> 我站在原地啊了一聲,覺得方才那點兒驚艷全不見了。老話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謝衍都擰巴成根麻花了,料想再好的孩子落他手里也正不過來。 我在心里犯著嘀咕,那謝三公子迎面走來正對我抱一抱拳 :“夏侯將軍?!?/br> 我訝異道:“你認得我是誰?” 謝璟輕笑道:“不認識,但我認得出時大人,和時大人走在一處的武將,八成就是夏侯將軍?!?/br> 謝璟這一笑,讓我剛落定的心神又蕩漾著動搖起來:“謝三公子真聰明?!?/br> “過獎?!敝x璟說話時眼里帶著桃花:“相見就算有緣,我……我便在這里,代家父向夏侯將軍說一聲對不住了?!?/br> 對不???對不住什么?我轉頭去看時逸之,卻見對方斜著眼,一副愛答不理的嘴臉:“謝三公子這話說的有意思,你爹在朝堂上給夏侯老將軍使絆子讓他當眾下不來臺,臨了卻叫兒子出面賠禮,你們謝家好大的面子?!?/br> ……果然,我爹肯定是又在朝堂上和謝衍罵起來了,看樣子還輸得很慘。 那方,謝璟仍波瀾不興的道:“時大人這話就說錯了,家父的做法,我也不甚贊同。故而……這句對不住,不是家父要我說的,而是我自己要說的?!?/br> “家父有些作為很欠妥當,這個我知道,只是家父獨斷慣了,旁人勸不住,我也勸不住,再者……畢竟,我姓謝?!?/br> 謝璟這話一說完,方才被我壓下去那些驚艷立刻又成倍的蹭蹭竄上來了?!爸x三公子真是……真是……” 時逸之笑道:“真是長袖善舞,巧舌如簧?!?/br> 我壓低聲音:“時逸之,你這用的都是好詞兒嗎?” 時逸之眨眼道:“是好詞,我幫你把想說的都說了,不好嗎?” 我看一看正笑的開心的時逸之,再看一看對面垂眸不語的謝璟,生平第一次有了好好讀書的沖動。 雖然有個大jian大惡的爹,但人不錯,這是我對謝璟的第一印象。再往后,我發現這位謝三公子比我想象中還要正直。 謝璟十七歲入仕,和他爹一樣進的刑部,行事作風卻與他爹截然不同,不貪污受賄也不草菅人命,每日只是兢兢業業的做事,偶爾得了陛下一句夸獎,整張臉都能亮起來。 說老實話,我很佩服這樣自己有主意的人,一來二去的,我與謝璟漸漸也能搭上兩句話,偶爾得了空閑,還能約去喝幾杯小酒,再然后,我就奔著斷袖的康莊大道撒丫子狂奔而去,且一去不回了。 我對謝璟動起小心思,很不巧,我爹發現了我這點小心思,當下拎起竹條把我狠抽一頓,抽的我趴在長板凳上鬼哭狼嚎,三天沒下來地。 等我能下地了,我爹又把時蘭拉到我面前:“看好了,這是你娘子,你倆明天就成親?!?/br> 彼時蘭妹低頭滿眼同情的看著我,一聲慎禮哥哥喊出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想,我爹以為讓我早點成親便萬事大吉,殊不知我這點小心思非但沒有被他掐滅,反而像是簇裹了團厚棉花的小火苗,外面的確看不出什么了,里面卻是火燒火燎的難受。 只是被抽過一頓之后,我委實不敢再和謝璟多親近了。 越想越覺辛酸,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睜眼正對上時逸之發黑的臉。 時逸之又來探監了。這向來牙尖嘴利的時大公子負手站在牢門外頭,腦袋上纏了條白布,白布一頭滲出些紅,時逸之難得安靜的一言不發。 敵不動,我不動,時逸之不說話,我也不敢貿然開口。 好一會兒后,時逸之怒目圓瞪,立起一雙眉毛,聲如洪鐘的罵道:“夏侯謙!我日你大爺!” 好端端的,他時逸之為什么要日我大爺?士可殺,大爺不可辱,我一聽這話也急了,鼓著腮幫子揚聲喊道:“時逸之你講講道理!我大爺難道不是你大爺?” 時逸之揚眉,一手指著自己纏了紗布的頭磨牙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夏侯謙,你老實說,你對陛下做了什么?” 我幾乎是欲哭無淚的道:“真,真沒做什么,你的頭怎么……” 時逸之又開始冷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做陛下能拿茶杯把我砸成這樣?今天我去陛下那兒探口風,提到你的鞋,陛下臉色立刻就白了,拍著床板讓我滾蛋!” 我道:“陛下還生氣吶……不就是被鞋砸了一下么?” 時逸之怒道:“一派胡言!瞧陛下那身體虛弱的模樣,根本就不是一只鞋的事兒!夏侯謙,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都快被時逸之問哭了?!拔?,我真沒把陛下怎么著……”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5章 零五 時逸之走前,千叮萬囑我仔細回想慶功宴那天的事,畢竟只有我自己想明白哪里得罪到陛下,他們這些求情的才好對癥下藥。 我很聽話的回想了至少有一個時辰,然后我發現我回想不起來,而且我也回想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