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林野垂著頭不說話，她死了，永遠死了，恨不恨都死了，這輩子不會再見面。

    “好，你不想回答我不問?？赡氵@份病例并不權威，你有去大醫院檢查過么？確診了么？你覺得自己有精神病自己就有？”

    林野沉默，周丞堯看著林野的手。之前埃文說林野的手有舊傷，他以為是退役前的傷算進去了，原來那個不算。

    周丞堯一股子火氣沒地方撒，這兩年林野經歷了什么？誰都能糟踐他？

    強行壓下脾氣，半晌周丞堯才把病例放回去，“你現在是什么意思？”

    “我給不了你未來?！绷忠鞍褵熎?，冷靜道，“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我不能回報給你任何東西?！?/br>
    “你喜歡我嗎？”

    林野愣了下，隨即笑出聲，“重要嗎？”

    “重要?！?/br>
    林野把手肘壓在膝蓋上，雙手交疊抵著自己的下巴，灰蒙蒙的眼注視著周丞堯，“我現在說什么都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騙你，把你騙到手，對我產生感情。將來我發病，就憑著你對我的感情，你一定不會拋棄我。然后這個包袱就砸到你身上了，你給我養老?！?/br>
    “這么有心機？”周丞堯修長的手指點了下桌面，靠回去，凝視林野許久，嗓音低沉緩慢，“不過，聽起來還不錯。林野，那你就騙我吧?！?/br>
    第44章我清醒一天我喜歡你一天。

    林野沉默,他注視著周丞堯,心臟微微抽疼。

    “騙我啊?！敝茇﹫驍科鹎榫w,坐直，銳利黑眸直視林野，“我給你養老,你的狗我也給你養，我養你一輩子?！?/br>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查查精神分裂病史,這不是小事?！绷忠罢f，“你沒見過精神分裂的人,發病沒法控制自己，會砸東西會罵人。那時候,我不是我，你懂么？”

    “哪又如何？無論什么樣你都是你?！敝茇﹫蛘f,“我十七歲認識你，到現在五年。你是什么樣，你是什么人,我都喜歡你?！?/br>
    林野的眼睛泛紅,抿緊了嘴唇，他想笑沒笑出來，他可以說周丞堯幼稚，可說不出口，他知道周丞堯的認真,對感情的認真。

    周丞堯起身到他面前手落下去，放到林野的頭發上，俯身平視林野?！澳闳舨恍?，我可以找律師過來做公證。余生我養你，我有這個決心?！?/br>
    長久的對視，林野攥緊的手又松開。

    “剛剛那些話是我扯的，如果我犯病，你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绷忠皬娦谐镀鹱旖?，說道，“我感謝你?！?/br>
    周丞堯的手落下去蓋住林野的眼，林野很安靜，乖乖閉著眼。

    “周丞堯，犯病的人很恐怖，他們什么都不知道，身邊的人很痛苦，而且不是痛苦一時，那是一世，直到死才能解脫?！绷忠皣@口氣，說道，“我可以騙你，但我不想?！?/br>
    周丞堯別開臉，他強行把情緒壓下去，重新看著林野，嗓音控制的很好，平淡無波，“現在答應我，我們在一起，以后的事我陪你一起面對?！?/br>
    “不值得，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br>
    周丞堯俯身親到林野的嘴唇上，林野僵住，他碰到林野的嘴唇。側了下頭，含了下林野的嘴唇，松開，“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是我來決定，你決定不了?！?/br>
    林野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仿佛在最黑的深夜里，忽然燃起了無數的煙花。煙花綻放，照亮了黑暗，亮如白晝。

    “我覺得值?！敝茇﹫虻统辽ひ艟驮诙?，他說，“聽清楚了嗎？林野，我就要你，無論你將來如何，我都要你?！?/br>
    周丞堯放下手，林野怔怔看著他，周丞堯說，“好好休息，你考慮清楚給我答案，我等你?！?/br>
    周丞堯走出了門，房門關上，林野抬起手碰到嘴唇，半晌他把臉埋到手心。很亂，林野亂極了，他起身走向浴室。

    洗澡睡覺。

    凌晨時分，林野收到周丞堯的短信，“不用擔心你的離開會傷害我，你傷害不了我，我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br>
    林野把手機踹在胸口翻身趴在睡，手機又響，林野拿起來，來自周丞堯的短信，“別把我想象成什么圣人，我不是什么好人，也足夠自私，你不會成為我的負擔?！?/br>
    林野閉上眼，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六點，周丞堯一夜沒睡嗎？

    “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br>
    林野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埋頭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