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西風_分節閱讀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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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在成寧休整了兩日就重新出征,這一次卻是兵鋒直指大燕的京城閎都。 宇文律把所有的寶都押在能夠入閎都登帝位,各道城池關隘的防御都不太強,宇文熠一路上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不到一個月,就已率兵來到閎都城下。 此時宇文律在閎都城下已經圍困很久,城內固然消耗殆盡難以為繼,宇文律的部隊也已經被磨得失去了開初的氣勢。 兩軍交接,宇文律大敗而逃,才逃出一百多里,自己手下的將領便領兵嘩變,想要將他擒下,獻給皇帝抵罪。宇文律萬般無奈,服毒自盡。 這么久終于有了件值得高興的事,宇文熠卻笑不出來,他發現自己真的快要變成孤家寡人。兩個哥哥和親叔叔死在他的手中,為的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和這個位置所代表的無上權力 元皇后受驚嚇過度小產,不足月的胎兒沒幾天就夭折了,宇文熠聽說后只是嗯了一聲,本想出于應付去看看,卻終于壓抑不住那份厭惡沒有去。 元皇后失去兒子本就深受打擊,見皇帝回來后對她不理不睬,更是雪上加霜,她雖然還身居后位,但已經注定成不了皇太后,對于一心專營的元皇后來說,這才是最致命的。 宇文熠回宮數日,一直把自己關在寢宮,誰都不見。 他御駕親征遭此大敗,虧掉了大燕大半個家底,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明白這點的大臣們都很自覺,沒有任何人敢打擾皇帝。 太陽幾次從東邊的窗戶升起,又在西邊的窗欞中沉下,瑰麗的彩霞數度染紅了刷著朱漆的地板。宇文熠終于想通了,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你可以悔恨,但卻必須要接受。 走出寢宮時,遠遠看到他的宮人們比過更加小心翼翼,遠遠就跪伏在地。 不知不覺間,居然見到了射月宮描著金字的匾額。宇文熠有些變色,暗罵自己實在沒有出息,到了這個時候還忘不了他,轉身待要離去,忽然想起蘇凌站在城墻上時的話,不由推門而入。 射月宮已經荒廢了,才短短兩三個月,到處都長滿了野草。 宇文熠找到第三棵玉蘭樹,用劍尖在周圍的泥土地上探了探,發現有一塊格外要松軟一些,便蹲下來就著這個地方挖下去。 這處的泥土明顯是被挖開又回填了的,挖到三尺多深的地方,終于碰到了硬物,取出來一只鐵盒子,打開一看卻是一封信,宇文熠的心不受約束地砰砰直跳,急切地撕開,那信卻不是寫給他的,甚至不是蘇凌寫的,而是洪明炬寫給肖浚睿的,也就是洪明炬那件通敵的罪證。 宇文熠一字一句往下看,額角不由滲出了冷汗,他明明記得這信在刑部放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代表了什么意思? 立刻回到寢宮叫刑部尚書李思北帶上那信過來,兩封信放在一起,無論是字跡還是內容竟然沒有半分區別。 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宇文熠立刻下旨將天牢中的洪明炬全家放出,感到既慶幸又苦澀。 蘇凌,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值得朕戀戀不忘的人。朕明白,陷害忠良本非你之所愿,只是為了幫助大夏取得勝利而不得不為,如今大勢已定,便想辦法還那被害之人一個清白。 竇子勝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想來已經兇多吉少,所幸大燕還有老練持重的洪明炬。 只是你又如何知道,朕還能夠回到這射月宮呢? 一百二十九 “起床,干活了?!眲倓偛诺揭鷷r,木門上的鎖鏈便嘩嘩響著被取下來,管事提著鞭子走進來,用皮靴踢了睡在門邊的軍奴。 那軍奴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從草堆墊子上迅速爬起來,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數百名擠得密密實實的軍奴紛紛起床,一邊穿衣一邊注意不要跟身邊的人碰在一起。 萬仞關大戰夏軍俘虜了燕軍三萬多人,對待俘虜一般有三種方式,一部分被編進軍隊,一部分的被送去從事挖礦或是其他一些危險的工作,還有一部分則會成為軍奴。 “軍糧馬上就要運到,必需在午時之前全部搬到倉庫里,搬完了再吃飯?!?/br> 軍奴們魚貫著從狹窄的木門里走出來,不一會,一只延數里的車隊便在營門外停下。 幾十只火把將數丈之內照得透亮。這一營幾名主要將領一反常態地守在營門外迎接,負責糧草押運的軍官沒有象過去一樣大馬金刀地進帳休息,而是飛快來到一名少年面前,一臉諂媚地扶著他下馬。 那少年大約十三四歲年紀,容貌清秀,衣著華麗,身子骨有些單薄。 將領們恭恭敬敬地見禮之后,將那少年讓進大帳。不一會便有偏將走了出來,找到管理軍奴的管事悄聲問了些什么。管事先是一愣,接著便點點頭,繼而來到一名正扛著一袋米往倉庫去的軍奴面前,用驚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才指著他道:“你,跟我過來?!?/br> 那軍奴放下米袋,跟著管事來到偏將面前。偏將二話沒說,伸手拉起了軍奴的一只褲管:“沒錯,就是他?!?/br> 管事再次對這名軍奴投去驚訝的目光,兩個多月來,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名身材高大,動作麻利的軍奴是個沒有腿的殘廢。 “有人找你?!逼珜⒄f完便帶著軍奴進了大帳。 將軍們都站在兩側,剛才的少年卻端坐在正中,見到來人霍地起身奔過來:“蘇將軍,我終于找到你了?!闭f著,流下了眼淚。 其他人間此情景急忙告退,那少年理也不理,任憑他們離去,也不顧他身上骯臟,自顧哭泣起來。 “好了,殿下,不要哭?!碧K凌彎下腰拭去肖知漸臉頰上的淚水:“我們不都還好好的么?” 肖知漸依舊哭泣不止:“可是劉嫂死了,她是為了我才會死的?!?/br> 那時候蘇凌見戰亂將起,肖知漸在閎都十分危險,便叫傅海傳話給趙慎,讓他設下肖知漸落水而死的假局,秘密將其送回大夏。原本是想將劉嫂一起送回來,但她卻不讓早已潛伏在水中的“水鬼”救她,只因她覺得,若是兩人的尸體都無法辨認,便很難讓燕國人相信肖知漸已經死了。她堅持要為肖知漸犧牲,不僅僅處于主仆之宜君臣之道,而是在這十多年里,她已經把這個吃著奶水長大的不幸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rou,即使犧牲生命也不愿讓他多承擔危險。 蘇凌不知道該怎樣安撫肖知漸,他明白劉嫂的感受,在他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骨rou? 肖知漸哭了一會,漸漸止住悲聲,抬起頭道:“好在你沒事,你知不知道,至從他們說你帶著被俘的夏軍奪取了盤龍關的城門時,我就知道,你一定回到大夏了,所以我每天都到處找你,一個軍營一個軍營的找,找了兩個月??墒悄銥槭裁床恢鲃诱椅覀?,為什么要在這里受苦?” 為什么?當日在盤龍關上,他受傷昏迷,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夏軍當成燕軍抓了起來,這也難怪,誰讓他穿著燕軍的服飾。他當時便讓負責看守的士兵告訴他們的上司,自己是大夏軍人,喬裝成燕軍是為了奪取城門。 那人倒也好脾氣,點點頭問道:“那你被俘前是哪個營的?你們的將軍是誰?” 蘇凌立刻呆住,張了張口卻一個字說不出來。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對面前這個人說出他對牢里被俘的夏軍說的話。 他嫁給宇文熠做男妃的事情,在宇文熠的刻意宣揚下早就天下皆知,但在俘虜營時,被俘的夏軍心中只有求生,只有戰斗,沒有誰會去嘲笑他。而現在,這些夏軍的士兵一旦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昔日的鎮國大將軍,而今大燕皇帝的禁臠,他們會怎么想,又會流露出什么樣的神情?蘇凌甚至沒有那個勇氣去求證。 那人瞟他一眼,嘆氣道:“別編了,看你樣子也編不出來。你這腦袋也算靈光,我就不懲罰你,不過下次再編謊話的話記得編圓范了?!?/br> 蘇凌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離去,再渾渾噩噩地被帶回牢房。 不久后,他被送到這里做軍奴。 有時候他覺得,無論多么辛苦,只要能生活在大夏的土地上,就已經知足,不應該要求太多。只有頭痛發作的時候才會想到,要擺脫這樣的痛苦,就必須離開這里,這里連最基本的藥都不會給他。 也不是沒有幻想過過有一天肖浚睿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溫柔地對他笑,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然后呢?然后該是怎樣,卻再也不敢想。 蘇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殿下,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