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西風_分節閱讀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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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玨見他猶豫,趕緊道:“不過現在不是去單純地去逛男娼館,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是選‘樂首’的日子?!?/br> “什么‘樂首’?”宇文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所謂‘樂首’,顧名思義便是樂中魁首,說白點便是男娼館的相公們選‘花魁’的日子。不過這‘樂首’又同‘花魁’,不僅僅要相貌身段了得,還得有相當的音樂造詣,非凡人可以擔當?!畼肥住咳瓴胚x一次,前兩次都由‘逍遙樓’的玉宇公子拔得頭籌。這位玉宇公子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后家道中落,迫于無奈才淪入風塵。據說他不僅姿容無雙,更兼才藝無雙,凡是蒙他青眼的人,無不念念難忘,可惜這位玉宇公子眼光奇高,規矩又多,能得到他一次招待已是難得,哪里還能有第二次。三年前,這位玉宇公子奪魁后便退出娼門,不知令多少達官貴人頓足嘆息。本以為從此再無機會一親芳澤,誰知道,這位玉宇公子忽然宣布參加今年的‘樂首’之選,臣可是好不容易才訂了個好的位置?!?/br>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逍遙樓前。 樓上張燈結彩,將幾十丈之內都照耀得宛如白晝,不遠處停滿鑲金飾銀的華麗馬車,樓前滿是熙來攘往的人流。 元玨訂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正在舞池的對面,前后左右都能一覽無余。 “各位客官,今日是三年一度的‘樂首’比選。還是老規矩,各位但凡喜歡哪位相公的,就在他表演的時候往臺子上丟繡球,誰的繡球得得多,誰便是本屆的‘樂首’。另外,為了答謝各位的捧場,每人的繡球上都會做不同的標記,沒一場拋出繡球最多者,當場參賽的相公將伴他共度良宵?!甭牭米詈筮@話,滿場一片喝彩。 選拔并沒有什么特別,和選花魁差不多,只不過是臺上的女子換成了男子。 參選的相公們都十分認真,一個個使盡渾身解數,也不乏有以奇裝異服來博取注意的。每一場表演結束,便會有人將臺上的人帶走,有的拉到席間繼續看比賽,有的則直接抱進了后堂。 宇文熠看得有趣,也不時丟過幾只繡球捧場,心中卻不由得大大佩服這些人會做生意,一只繡球五十兩銀子,每人至少也還是能得上三五十只,比起平日賣身來,身價不知高出多少。 “下面出場的是前兩界的‘樂首’玉宇公子?!彪S著這一聲喊,臺下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每人懷里都抱上了幾十個繡球,有人實在抱不下了,便叫隨從幫忙抱著。 宇文熠也不由好奇地向幕帳后看過去,密密實實的簾幕動了一動旋即又平靜下來,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小童搬出一只繡墩放在臺中央,一名青年從幕后緩步走出,單薄的白衣欺霜賽雪,領口微微散開,優雅的鎖骨隱約可見。烏黑的頭發只是在腦后挽了個髻,便隨意飄灑在肩頭,嘴角噙著淡淡淺笑,雖然素凈,卻別是一番慵懶誘人。那青年來到臺下,對著臺下大方地抱拳施禮,飄逸間又洋溢出灑脫清雅來。 宇文熠的眼珠發直,幾乎要掉到臺上,并非因為這位玉宇公子如何勾魂動魄,只因眼前這位看似人人可采的銷魂尤物,竟然就是下午蹴鞠場上的英雄——柳清宵。 七十三 柳清宵此時似乎也發現了看臺上的宇文熠,抬眼對他一笑,頓時百媚橫生,直引得圍在臺前的人一陣尖叫。 轉身坐定,將一管碧簫放在唇間,一陣低沉幽怨的簫聲便流淌而出,正是一曲《烏夜啼》。那簫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宇文熠自幼愛的是用兵之法、王霸之策,對音律一道雖然也極為通曉,卻算不上喜愛,此刻咋聽此曲也覺得悲從中來,不能自已。旁邊已有多愁善感者淚流滿面,及至一曲終了,全場竟然鴉雀無聲,足足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有人如夢初醒般大聲叫起好來,一時間叫好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更有無數的繡球,從字面八方雨點般向柳清宵飛起。 元玨顯得萬分激動,站起來高聲叫好,雙手車轱轆般向著柳清宵丟繡球。 “再拿一百個繡球來?!?/br> 直到這一百個繡球也丟完,宇文熠才調侃地對元玨道:“元大人今日一擲千金,莫非是真的想要抱得美人歸?” 元玨訕訕笑道:“元玨不敢,元玨只是覺得這玉宇公子確實名不虛傳,而且這天下但凡最好的東西都是殿下的,元玨這是在為殿下求美人?!?/br> 說話間,臺上的司儀已在高聲宣布:“玉宇公子共得繡球兩千二五十七只,其中文毅公子拋下四百三十五只,恭喜文公子,今夜玉宇公子就是你的了?!?/br> 文毅正是宇文熠的化名。 那玉宇公子柳清宵竟也像是知道今日自己最大的恩客是宇文熠一般,向著他這方頷首致意,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 宇文熠下午見到他時,本就大為喜愛,現在見他流露出與下午的英姿完全不一樣的別樣風情,心神不由一蕩。 忽然想起蘇凌幽幽的目光,趕緊定了定心:“為我求美人?該死的奴才,這般自作主張,我什么時候讓你為我求美人的?”宇文熠收斂起笑容,臉上漸漸升騰起怒氣。 “殿下恕罪,臣只是覺得,殿下乃是大燕儲君,這天下但凡最好的東西都該是殿下的,這才自作主張,臣萬死?!眲偛琶髅骺此行┬膭拥哪?,只是轉眼就翻了臉,王者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 “算來,今日也難為你了,我其實也滿開心的,這事就算了,回去吧?!?/br> 宇文熠拂袖而去,元玨偷偷瞄了茫然站在臺上的柳清宵,不知自己究竟錯在哪里。為了將宇文熠的注意力從蘇凌身上轉移開,他已是費盡心機。這柳清宵更是他花費了打量人力和時間才找到的,宜文宜武,宜剛宜柔,多才多藝,且較文熠年長,成熟干練,和那個蘇凌頗有幾分相似之處,而其完美的容貌和身材,比起蘇凌那個毀了容的殘廢又豈止勝上一籌?原本以為宇文熠定然會喜歡,到時候,自己仗著舉薦之恩,再讓柳清宵就范,一起對付蘇凌,誰知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惹惱了宇文熠。 此時的宇文熠也是滿心不快,從認出柳清宵那一刻起,他便立刻明白這是元玨布下的一個局,這樣做的原因很可能是自己對蘇凌的過度寵愛引起了他們的不安。 被算計的感覺令宇文熠萬分不舒服,只是礙于元玨平日對自己忠心耿耿,自己現在又確實需要他,這才沒有發作。 元玨啊,你根本不會明白,宇文熠并非喜好男色,喜好的只是蘇凌而已,其他人縱然再好又如何,這世界上,蘇凌卻只有一個??v然對柳清宵那一瞬間的動心,也不過是因為從他身感覺到了蘇凌的某些特質而已。 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雪,碎碎地敲打在臉上,雖然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冰冷。元旦日的夜晚,原本就該如此才對,方才的燈火酒綠,歡歌狂舞,不過是個過眼云煙。 為了圖吉利,元旦日的晚上照例是不能滅燈的。跳動的紅燭晃動了迷蒙的光亮,給屋子里涂上淡紅的色彩,宇文熠不由產生了洞房花燭的錯覺。難得地自己給自己寬衣,躡手躡腳爬上床,摟住被下裹在絲袍里的胴體,不住摩挲。床上的人早已沉入夢鄉,對他的撫摸渾然不覺,睡夢中卻緊緊蹙起兩道漆黑秀拔的眉,結著愁云。 宇文熠悄悄吻上刻著愁紋的眉宇間,不由喃喃嘆道:“你有你的堅持,我又何嘗沒有我的堅持?現在事已至此,你叫我拿你怎么辦,你又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怎樣才能得到你的真心,能告訴熠么?” 那人依舊熟睡,毫無知覺。一陣愁緒襲上心來,是鈍鈍酸楚。 七十四 過年的這段時間里大家都難得地休息,政務軍務都相交平時少了很多。半個多月的時間,宇文熠只要有空幾乎都泡在蘇凌處,時而溫柔繾綣,時而暴躁易怒。他原本就喜怒無常,蘇凌早已習慣,因此無論他是怎樣的態度表現,都是一樣的溫柔和順,適時安撫,讓宇文熠感到安心又舒適,對他越發依戀。 縱然他的企圖心對蘇凌來說是昭然若揭,但那份迷戀也明顯得難以掩飾。 這種情緒正是蘇凌所求,宇文熠對他的迷戀每多一分,宇文熠自身的權勢每大一分,自己成功的把握便也強上一分。因此,他不僅要保住宇文熠的迷戀,還希望能盡力幫助其得到更大的權勢。 小雅齋傳來的消息,那令人發狂的魔花“血咒”已經找到,蘇凌思量良久,決定冒一次險,將它交給洛秋。一則宇文縱橫給自己造成的壓力實在太大,不盡快除掉他,只怕自己性命難保;二則現在大燕朝堂局勢微妙,除掉宇文縱橫,宇文熠才能早等皇位,自己也才能放心。 為了撇開自己的嫌疑,蘇凌并未親自給他傳遞消息,只是讓小雅齋的人化妝成路人,在洛秋去藥鋪的時候故意將他撞倒,再順勢塞給他一張紙條,讓他在二月初八這天,到閎都花市一觀,有名花待他采摘。加之提前幾月就斷絕了和洛秋的來往,這樣一來,就算洛秋那邊出了什么問題,自己也不會被牽連。 洛秋一看心靈神會,二月初八一早便來到花市,果然見拐角處圍了一大堆人,中間一名西域人正在兜售西域奇花,聲稱此花名喚‘丹朱’,可清心定神,益壽延年,售價百金。洛秋擠進去一看,雖然還沒有開花,卻果然是兩株“血咒”,再一聞那味道,香氣沁人,令人神清氣爽。洛秋暗喜,這種花香確實有提神醒腦的功能,但卻讓人一直處于亢奮狀態,時間一長便會慢慢出現幻覺漸漸至于瘋狂,就算是正常人與其共處半年以上也會瘋狂,何況宇文縱橫本來就有狂癥? 當下回府取來金子,在一片驚嘆中將花帶回府中,兩日后便獻給了宇文縱橫,稱自己多年來為了給陛下治愈狂癥,便尋奇花‘丹朱’未果,今日竟然于無意間偶得,足見大燕皇帝乃是天命之主,受上天眷顧。 宇文縱橫初時還有些疑惑,傳了太醫院所有的御醫前來辨認,卻多數不認識,也有幾個見多識廣的,在醫術中見過‘丹朱’的介紹,立刻進行了確認。 洛秋長舒一口氣,當初他一定要選用‘血咒’,便是因為他知道宇文縱橫生性多疑,必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而‘血咒’的外形氣味與‘丹朱’極為相近,常人定難發覺,這才決定用它,現在看來是成功了。 宇文縱橫按洛秋的說法,將那花放置在自己的寢宮中,覺得精神大勝從前,大喜之下,重重賞賜了洛秋。 這些日子里,蘇凌表面上雖然一貫的風輕云淡,內心深處卻如旋流涌動,雖一心想知道宮中的情況,為了安全起見,卻按兵不動,既不主動詢問,也不著人打探,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