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到兩分鐘。連棣的回復很快就來了。

    “好?！?/br>
    **

    連棣放下手機，重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想再去倒滿時,被常霖擋了一下，“差不多得了?！?/br>
    “你最近是怎么了？明明不是酗酒的人?！?/br>
    常霖奪過他手里的空杯子，“喝這么多明天怎么去公司？不用上班了？”

    “不去了?！?/br>
    他垂下眼眸，氣息不穩地低聲笑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般任性地說，“上什么班？無趣得很。我不喜歡上班，我也不想去公司。不去了?！?/br>
    說著，他曲起指節敲了敲酒瓶，表情很有些無賴，“你要是再不把杯子還我，我就用這個喝?！?/br>
    常霖看他這幅完全不把自己的霸總人設當回事兒的樣子，心知這人已經是醉了。

    幸好早有準備，他從桌子底下拿出偽裝在酒瓶里的果汁來，表情自然地給他倒上，“換一瓶，這瓶的年份更好些?！?/br>
    連棣接過果汁灌了半杯，瞇著眼品味一番，中肯地評價，“是不錯。怎么不早點拿出來？明明這酒更好喝?！?/br>
    常霖頭疼地嘆了口氣。

    “你這幅樣子，是因為見了連棠嗎？”

    他問，“那天我沒在公司不知道情況。她都跟你說什么了？”

    “她說我的阿嵐不好?！?/br>
    連棣撇了撇嘴，嘬著果汁憤憤地告狀，“她居然說阿嵐的壞話。我氣得把名字的來源都告訴她了。本來該是我跟阿嵐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才對?！?/br>
    常霖挑眉，“名字？什么秘密？”

    連棣瞥他一眼，并不輕易上當，“都說了是秘密?！?/br>
    常霖看出他是嫌棄自己打擾他發言了，心里覺得好笑，做了個手勢，“行，繼續往下說，您請?！?/br>
    “我生氣歸生氣，又怕她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怕?！?/br>
    連棣并沒有被他揶揄的語氣影響表達欲，流暢地接上了被打斷的地方，繼續發表感言。

    “我已經把你們捧到了足夠顯眼的位置，他要是還想見我，看到你們自然就能找到我。他要是沒有找來……那是我已經惹得他厭惡，他不想再看到我了?！?/br>
    “他真的來了?！?/br>
    他的聲音小小地雀躍了一下，下一句就瞬間低了下去，“可是他卻把我忘了?！?/br>
    常霖剛想安慰，就見他又惆悵地灌了口酒道，“幸好他也不記得你們?！?/br>
    常霖：“……”

    行吧。

    幸虧是全都忘了。如果小公子記得其他人，唯獨把眼前忠心耿耿的這位給忘了，才真的是要瘋，“那你，什么時候才愿意把瞞著人家的事說出來？”

    “或者先告訴我?！?/br>
    常霖說，“至少我聽了還能給你出出主意?！?/br>
    連棣沉默了很久。連果汁都不再喝了，用醉酒后僅剩的那點智商費勁地思考。

    或許是再也難以笑話把往事獨自憋在心里的壓力，他終于愿意吐露出一些來。

    “那時候……他都看見了?！?/br>
    整個潛國，直到最后消失，除了他，沒人知道冼子玉自己預見了即將發生的國難。

    也沒人想得到，冼子玉會守口如瓶，冷眼看著潛國被敵國迅速地吞沒。

    “其實滅了也好?！?/br>
    連棣說，“皇帝早就名存實亡，生殺予奪的大權都由別人cao控著。與其任由那些居心叵測的小人胡作非為敗壞國本，不如換個更英明的統治者，百姓的日子說不定還會過得更好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