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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這種東西,墻外人看墻里人,覺得新鮮。 墻里人勸墻外人,苦不堪言。 因為這茬子事情,簡瑤成了整個隊伍里的列外,而讓簡瑤沒想到的另一個列外,其實還在后面。 —— 傍晚,簡瑤把房間收拾妥當,隨著大部隊去場地上聽小組會議時,有個好奇的小學弟突然吆喝了一聲,抬手往不遠處一指,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咦,你們看,那是什么車啊,好奇怪???” 在城里長大的孩子們大多沒有經歷過農村生活,對于這個時代很少出現的交通工具自然是好奇心十足,簡瑤沒那興趣,轉過身隨意瞟了一眼,解釋道: “這是牛車,犁地用的?!?/br> 晴雪墊著腳瞇起了眼睛,越看越不對勁,她晃了晃她的胳膊,有點不敢相信: “好像不是牛車,瑤瑤你再看看,是不是還躺著個人?” 簡瑤瞇起了眼睛,正看到山洼洼處那個狹隘的小道上,一個老牛拖著一輛被粉紅色床單罩住的小板車,車上兩個大行李箱錯落擺放著,被一根麻繩捆在一起,在牛車的后端,穿著淺駝色大衣的男人斜靠在行李箱上,悠然自得的交叉著腿坐在后面,彼時天色已晚,陽光落進了云層里,道路上只剩下山巒與山巒間的黑色影子,簡瑤看不清楚男人的臉,費力瞇起眼睛才看到男人尋著工地上的燈光往這邊轉了個臉,那雙眼睛里,帶著戲謔,也帶著勝利的問詢…… 簡瑤以為自己看錯了,她連忙摘掉眼鏡在身上擦了擦,再戴上去,果然看到那廝坐在牛車上,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絲微笑。 晴雪見過黎言尋幾次,看簡瑤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她推了推她,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不是說你老公身體不舒服嗎,怎么坐牛車來了?” 黎言尋……這個魔鬼竟然打“牛的”來了。 ↓ ↓ ↓ —— 聽說簡瑤的新婚老公出現,忙碌了一天的工地又熱鬧了起來,很快大家就自發的在門口看起了熱鬧,時不時的討論一兩句: “我看那條床單好像是前不久那什么奢侈品的冬季新品???” “一看就是個貴公子啊,牛車硬生生坐成了法拉利的感覺?!?/br> “簡瑤的老公也太好看了吧?!?/br> 面對身后那些夸贊,簡瑤全當耳邊風,看到牛車停下,她只得生硬的往前走了幾步,皮笑rou不笑的問了一句: “你怎么來了?” 看老胡幫自己搬箱子,黎言尋先道了謝,這才不緊不慢的回答: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誤機了,只能改簽轉牛車過來?!?/br> 簡瑤看他臉上神采奕奕,絲毫見不到趕路的風塵仆仆,在心底里呸了一聲,搞不好這廝是在村口打的牛車,故意高調出場來了。 “喲,簡瑤,這就是你老公???” 簡瑤聽到身后江教授的聲音,只得把那些腹誹咽下去,皮笑rou不笑的把黎言尋介紹給大家認識,江教授瞥見他鋪在牛車上的床單,一陣心疼,看不慣如此鋪張浪費的做法,想必簡瑤的豪門老公是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江教授走過去,往黎言尋的肩膀上拍了拍,中氣十足的呵了一聲: “小黎啊,我看你這身板不行啊,陪你老婆來出差,可不要把你自己身體搞垮了?!?/br> 面對老頑童江教授的調侃語氣,黎言尋面上仍然掛著微笑: “我知道自己身體不太好,所以才申請來這里鍛煉了?!?/br> 江教授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幾眼,看來這小伙子還有幾分尊師重道的意思,不像簡瑤婆婆,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嚷嚷幫簡瑤拒絕出差的機會。 等到隊伍里看熱鬧的人走了,送走了幫忙搬箱子的老胡后,黎言尋抬腳把門一關,這才皮笑rou不笑的把人攔?。?/br> “早上我的鬧鐘是你調的?” “我才不屑碰你的東西,鬼知道是不是你睡的太死了?!?/br> 簡瑤看他一進屋就興師問罪,好奇的皺起了眉頭: “你明明可以借口和我出來玩,一個人去外面游山玩水,怎么就非要跟我屁股后面?” 黎言尋歪頭看了一眼,時刻沒忘記損人: “哦,你還有屁股,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你還有身材?!?/br> 簡瑤剛剛皺起了眉頭,就被那人往額頭上放了雙手,他摸著她的額頭撫平: “我要是真的逃得了我爸的監控,也不至于大老遠打牛車來找你?!?/br> 簡瑤嫌棄的甩開他的手,剛剛準備洗漱睡覺,那廝便彎腰從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床品,吩咐她: “幫我換上,別人的床單我睡不習慣?!?/br> 簡瑤怒不可歇,轉過身瞪著她: “你讓我幫你換,你把我當下人使喚?” 簡瑤可不是那種能隨意屈服的人,往牙刷上擠了條牙膏后,她直接無視了他的目光,叼著牙刷就出了門。 她蹲在院子外的水龍頭邊刷牙,想想這種生活上的巨嬰竟然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上帝可真是不公平。直到他發現自己太用力,險些把嘴巴刷破,這才開始漱口洗臉,往臉上捧了一把水…… “嗞——” 簡瑤倒吸了一口冷氣,習慣了家里的恒溫水龍頭,差點沒被這山區里的冰冽自來水凍死。她打了個哆嗦,下一刻就有人往她的面盆里倒了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