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重生之佞臣_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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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天,罵的卻是皇帝陛下,罵完,就一頭撞死在家中的假山上了。 他的那三句話罵的太入骨,羽林衛傳話的時候,都磕磕巴巴地許久才說完。趙寂摸著衛初宴常用的一支筆,安靜地聽完了,揮揮手讓羽林衛退下了。 她對著那支筆說:“有時我羨慕他們。我們一樣是有罪的,他們死了便不用再受折磨了??墒俏也恍?,如他所說,我才是害死你的兇手,我也不能去掀翻整個大理寺為你身上的三百道鞭痕算賬,我不能,因著我不能辜負了你的自殺,那時朝野已禁不起震蕩了,我需要一個穩定的朝堂來支撐前線的戰爭。我也不能隨你而去,我是趙家的子孫,是大齊的皇帝,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連死都不能?!?/br> 她的目光繾綣,聲音也是往日絕不能見到的溫柔,可是她對著的,其實就只有一支筆而已。 趙寂陷在回憶里,忽然覺得手腕一痛,她看向衛初宴,衛初宴這時握住了她的手,不再那么被動地靠在柱子上了:“你要我說話,可是我說什么呢?陛下,你要我說什么呢?說我是如何被他們鞭打刺割的嗎?還是說我是如何在牢中等你的詔令下來的呢?又或者,你想知道我聽聞衛家覆滅的心情嗎?你問我為什么自殺,當時那樣的情形,我難道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三番四次地被趙寂質問和動手,衛初宴心中原已消散的那股氣也回來了,她向前走了一步,趙寂因此后退了一步,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發怔。 其實衛初宴沒有說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她為了趙寂不再有她這個軟肋,可是她即便一個字也沒有說,趙寂也是清楚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吶,又罵起來了。 寫王寂就很虐哦,寫奶寂就很甜哦。寫王寂就很色氣哦,寫奶寂也很色氣哦,寫誰都一樣的酸哦。 第二更在11點應該。 第一百五十八章 無對錯 兩人的對峙中, 殿內又熱了一點。這是因為冰鑒的冷氣漸漸地少了, 從正午到傍晚, 里邊的冰塊快化完了, 有太監捧了新冰過來要換,被高沐恩攔住了:“便先放在這邊吧?!?/br> 他指揮著人將東西放好,腦海中卻還回蕩著方才隱隱約約地自帝寢殿內傳出的響聲,這么大的動靜, 陛下的發情期不會來了吧? 他細細算著日子,小麥色無胡須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日子還未到, 里邊的動靜是怎么回事? 他也只能聽到幾聲響動, 完全聽不見里邊的話語的, 否則他便會知道了,那是陛下和衛大人在爭吵。 遠遠眺望,落日已到了宮瓦處, 被遮了半邊, 留下一個半圓, 而那半圓還在變小, 愈小,夕陽的光澤便愈發的紅,到后來,屋頂上的琉璃瓦都爭不過那色彩了。 宮婢們卻想到此刻殿內應當是不太能看得見了,該掌燈了, 可是高大人還候在殿外,誰也不讓進,想來是奉了陛下的命令的,他們過來問過高大人,又悄悄地退下去了。 高沐恩也不是每次都要給陛下把風的,他如今是中常侍,雖說侍奉帝王是他的頭等大事,但是宮中也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忙起來,如這種一站便是一天或者一夜的活計,是會被交給信得過的心腹的。 況且此刻看起來這里守著的只有他一人,但暗地里卻不知道還有多少侍衛,趙寂身份特殊,對于這方面向來抓的很緊。 殿內的確暗了下來,但是趙寂和衛初宴都沒有叫人的意思,她們像兩頭被激怒的獅子一般對峙著,好像誰也不肯先認輸——但這也只是過去的一切加諸在一起,所給人的錯覺罷了。 趙寂認錯了。 她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神色也緩和下來,對衛初宴道:“是我錯了?!?/br> 衛初宴被她嚇了一跳,鼓著的氣一瞬間又消了,她后退一步,復雜難明地看向趙寂:“你方才說什么?” “我說我錯了。我不該讓你進大理寺、我不該沒保護好你,我也沒能阻止他們把衛家的消息傳到了你耳中,是我害死了你?!?/br> 趙寂捂住了眼睛,只一瞬,她的指縫都濕潤起來。 衛初宴看著她指縫中冒出來的那些晶瑩,她張了張嘴,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又什么也說不出口,她覺得自己失去了聲音。 趙寂還在那里自責,她當然是自責的,她也早已不是那個錯了也不肯認的驕傲帝王了,她恨衛初宴的懦弱,可是正如方才衛初宴罵她的那樣,那樣的情形之下,衛初宴還有什么路走呢? 是她,是她自己太過無能,她沒有保住衛初宴。 “是我殮的你?!壁w寂捂著眼睛,只說了一句,立刻崩潰地大哭起來。衛初宴見她哭,心中也一陣絞痛,這一世,她是很習慣趙寂的哭了的,可是上一世,那個霸氣十足的帝王卻連在她面前落過一滴淚都不曾,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哭呢? 衛初宴忍不住了,她用力把趙寂抱在了懷中:“不想了行嗎?那些事情還管他作甚?不都已經過去了嗎?我們又為何要這般地和互相折磨呢?” 趙寂被她抱住,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便更止不住哭聲了,衛初宴只能拍著她的肩,不斷地說:“都過去了?!?/br> 趙寂卻還有話要對她說。那些事情不是過去了便過去的,她要和衛初宴說清楚。 “我,我斂你的時候,看到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我數不清?!?/br> 趙寂的話勾起了衛初宴深藏在腦海中的回憶,她動作一頓,而后勉強笑道:“我已忘記了?!彼f著自己忘記了,可是她眼中乍現的驚惶與避縮,卻都落入了趙寂的眼里,令得趙寂更是痛苦不已。 趙寂苦澀道:“你莫騙我了,那么痛,豈是說忘記便忘記的呢?而且即便你這樣說,我也是不能忘記的!是我,若非我保不住你,你又何須進去大理寺受苦?若非我在大理寺的安排不妥當,你又如何會受這般多的苦?我在這里怪你自殺,可那其實是沒道理的,你有絕品的體質,才會捱得了那么多的傷,若是你沒有呢?你早已被折磨死了?!?/br> 衛初宴明白趙寂的意思。她說她沒保護好衛初宴,因為那樣的刑罰之下,換一個人早被折磨死了,哪里還輪得到她自己去自殺?因此她沒有保護好衛初宴。 衛初宴也許是明白的,可是她不想去細細地追究了,況且...... “你忘了,進大理寺,是我們商量的結果,你不能把錯處全攬在你一人身上,若是細細論起來,當時還是我主動的多。況你是知道我是絕品的,你知道我理應捱得住,只是我自己,我自己太脆弱了,我沒有捱過去?!?/br> 這兩人先前那般激烈地爭吵、互相地指責著對方,好像都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是轉眼間,這個認錯了,那個又心疼起來,趕著把錯處往自己身上引,也不知究竟都是什么心情了。 趙寂的手被衛初宴抓住了,女人撩起袍袖,想要給她擦淚,她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弱了,遂低下頭,不愿將淚眼朦朧的眼睛給衛初宴看。衛初宴無法,只能摸索著給她擦眼淚,趙寂還不高興——許是高興的吧,只是她的帝王的架子不允許她那么明顯地表現出來。 誰對誰錯呢?這個問題衛初宴想過的,她此刻也不再執著于這個問題了,也許之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可是趙寂,這么驕傲的趙寂,已經那般地同她認錯了,她又還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她釋然了,眼神也溫和下來,如純善的小鹿一般。 “不要再爭誰對誰錯了,其實那是說不清的。你有錯,我亦有錯。你說你不該沒保護好我,我說我不該丟下你。但其實,當時我們都是沒有選擇的。我們兩人都已受了那許多的折磨了,還要再繼續折磨下去嗎?” 衛初宴柔聲地安慰著,趙寂也漸漸地止住了眼淚,能夠與衛初宴對視了,雖然眼睛還紅著,但已全然地恢復了鎮定,她看著衛初宴,嘆息般說了一句:“衛初宴,你怎么是這么好的一個人呢?” 若是衛初宴不那么好,是否她就不會那般地去牽掛她、去為她的死而悔恨了?若是衛初宴不那么好,是否她就不會在嘗過世間的極樂后忽然跌落陰冷的深淵了?她是那樣冰冷無情的人,兒時自郁南回宮之后,她的心中就只有那高高的王座,她從前也不覺得那樣活著有什么不好,可是衛初宴,讓她嘗到了感情的甜,卻又在后面,讓她長久地嚼著情的苦。 那后來的數年里,她也后悔過的,她后悔她遇見了衛初宴,她后悔她將一個人放在了自己心里,她嘗過心頭的滿足感,便再難忍受那種忽然的空虛??墒撬质菓c幸的,如果沒有衛初宴,她也許會妥協,她會有后宮三千,她會不需要面對紊亂的發情期也不會面臨后來的崩潰,可是那些比得上一個衛初宴嗎?他們連衛初宴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而她如果真的那樣了,的確就更像是大齊的皇帝了,的確能活很久很久,可是,她自己也要看不起那樣的自己了。 聽著趙寂的嘆息,衛初宴知道她平息下來了,遂揉了揉她的腦袋,淺笑道:“又說什么胡話呢?” 一揉,兩人又都沉默了下,衛初宴是習慣性地這樣了,趙寂卻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不是很習慣這樣,但是她見衛初宴沉默,便很生疏地,去頂了頂衛初宴的手。 衛初宴是想到了那個嬌嬌軟軟總愛找她撒嬌的趙寂、想到了一日一封情信從未間斷的趙寂,她有些茫然,趙寂想起來了以前,性情也和從前一樣了,可是這十年里她熟悉的其實是另一個趙寂,她不是故意要將她們兩人分開,只是......若是日后再也沒有那樣一個趙寂纏著她了,她的心里好像也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