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 慕容珺強睜著睡意未消的眼睛,看著一臉歡喜的女人詢道:“一大早兒將我喚起來作甚?泡藥浴還未到時辰不是!” “長姊不若和我打個賭,若是過會子去的地方你很滿意,送我些什么好呢?” 慕容珺瞧著她那慧黠的小模樣,嗤笑:“我送你兩個面首,你敢要么?” “心里頭想要,不敢?!蓖趸斟l覺自己越發愛在姊弟兩人面前說實話。 她索性想了想那十名面首,托腮盤點著:“那名白鶴少年是真好看……” 慕容珺聽著她談論自家面首,想到那陰沉的面孔,生怕她說的話被暗衛聽了去,趕忙打斷了她的話,“自然沒有陛下好看?!?/br> “他么?”少女不由自主看向鮫紗簾外的街市,“自然也是好看的?!?/br> “哎呦呦,這話我可是頭回從你口中聽到,”慕容珺一副八卦的表情,摸著她的手臂問道:“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你什么也沒錯過?!蓖趸斟苛怂谎?,“再調侃我,過會子你會后悔的?!?/br> 慕容珺見始終她話里有話,試探著問:“與二哥有關?” 少女含笑看了她一眼,拈起蜜餞放入口中,不忘邀功:“這可是我為了阿姊從陛下那里要來的好處?!?/br> 慕容珺一把摟住她,“你怎么能這么好!”說罷歡喜地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 “你們家的人都……”她不再說了。 慕容珺揉了揉她越發紅潤的小臉,“我們家的人都喜歡你!都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掏心掏肺?!?/br> 王徽妍躲開她的魔爪,“長姊你這般沒正經,裴宣恐怕都適應了罷?!?/br> “他最近很忙,經常半夜才回來?!蹦饺莠B掀開車簾看到不遠處的皇莊,越發興奮。 “二哥這是與陛下說開了?” 王徽妍擦了擦手指,“這些事我不方便過問的。我只知曉陛下心善,長姊不可誤會他?!毕氲阶蛉赵凇酢跛鲋?,她喃喃道:“他很不容易,長姊多幫幫他?!?/br> 慕容珺看著她眼中的在意,動容地回應:“我知曉,你莫要擔心?!?/br> 此次前來并未大張旗鼓地通知,侍衛長出示了令牌,門房的內侍趕忙將中門打開,將馬車迎進了前院。 慕容珺期盼地跟隨者內侍向內院走去,繞過照壁邁入垂花門,遠遠見到一男一女相攜而來。 她猛然站定,看著笑起來依舊如春風般的男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圈兒倏地紅了。 “臣拜見皇后娘娘,長公主?!?/br> 王徽妍微微頷首,含笑說免禮。她扯了扯眼中含淚的慕容珺,看向慕容清致,“二哥勸勸長姊,本宮與蕭……姊姊有些體己話要說?!?/br> 她在男人躬身行禮下,上前拉住蕭縈心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向園子里走去。 “你需長我一歲,占了便宜,我便喚你一聲姊姊。不過呢,要不了多久,就要改稱二嫂子了?!?/br> 蕭縈心低頭一笑:“娘娘莫要打趣,我現在很歡喜,能陪在他身旁就好,不奢求名分?!?/br> 王徽妍想起上次偷看從樹上掉下來的糗事,臉一紅,“你不奢求名分,未必二哥不想。更何況,日后有了子嗣,終究要入皇家玉牒?!?/br> 也許過上十幾載,待陛下完全消除戒心,賜她一個側妃的位分并不是什么多難的事兒。 “我今日來,也是奉陛下之命前來相詢?!?/br> 她見蕭縈心帶著疑問和戒心,搖搖頭,“陛下詢問你與二哥是否要舉辦個儀式,我覺得這是為了你好?!?/br> “多謝陛下?!笔捒M心摘下一朵正紅色的牡丹插在少女頭上,“這份恩情我記在娘娘身上。若不是你心善,我與殿下也不會有今日。聽聞崔念窈最近鬧得很兇,你莫要著急。依我看,若實在不行,不如暗示國師此女不詳,搬出太后她老人家當時的懿旨便是?!?/br> 王徽妍摘了一朵芍藥,見她頭上已經有了一朵粉嫩嫩的花兒,不由得打趣道:“姊姊如今容光煥發,看樣子也差不多大安了。再加上二叔無微不至的呵護,真真兒猶如頭上的這朵花兒那般嬌艷?!?/br> 她將手中的紅色芍藥放在蕭縈心的手中:“我到時會有大禮奉上?!毙睦镱^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 王徽妍下了馬車,看著慕容珺紅腫的眼,嘆著氣:“高興你也哭,長姊最近越發的感性?!?/br> 慕容珺想到方才的交談,強顏歡笑道:“我心中歡喜?!?/br> “夫人,這是吳大人命卑職交給您的信箋?!笔虖脑谌莞T前逗留多時,見到皇后娘娘下了馬車,趕忙上前交差。 王徽妍嗯了一聲,接過打開封印匆匆看完,神色凝重起來,“我過會子還有事,不能陪你用膳了?!?/br> 她將信箋放入袖中,拉著慕容珺向容府內走去,想了想低聲詢道:“婆母當年有幾名陪嫁?我只見過梁娘子一名?!?/br> 慕容珺想了想,“我也只記得梁娘子。她長子我識得,在禁衛軍擔任統領?!?/br> “長姊可否命人打聽她的住處,我打算過會子親自拜訪?!蓖趸斟娝荒樅?,“有些事不方便告知你,莫要問?!?/br> 慕容珺轉頭低聲吩咐跟隨的內官,“過會子你不用管我,泡完藥浴后直接乘坐馬車離開便是?!?/br> 王徽妍嗯了一聲,知曉容九這里也有馬車,到是不怕她沒有座駕回府。 吳六一這般著急地將信箋交給她,定然是知曉她出宮,順便去看看太妃也使得。 她還是打算先從這位梁娘子下手,探得當年的情況,才好決定如何對待這位太妃。 容九見她匆匆示意便命人去泡藥浴,又見慕容珺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嗤笑道:“萬人之上的生活,也未見得多么舒坦。還不是有著比普通百姓更多的煩惱?!?/br> 慕容珺用力握緊她的雙臂,正色命道:“容九,給我配一副藥,吃了周身無力的那種?!?/br> * 隨著吱呀一聲,梁府的中門迅速打開,一名老嫗在少年郎的攙扶下疾步走了出來。 侍衛長示意少年郎止步,向老嫗拱手說道:“梁娘子請?!?/br> 少年郎透過車簾,看向車內坐著一名極美的婦人,不由得看呆了。 “老奴拜見皇后娘娘?!绷耗镒宇澪∥∠鹿?,被王徽妍扶住,示意她坐在椅凳內。 “娘子不必行此大禮,本宮前來是有事相詢?!鄙倥粗f道:“陛下這幾日總說夢話,想是極度思念太后娘娘,”她假裝苦惱地訴說著:“娘子,陛下幼時可有說夢話的習慣?” “老身并未見過陛下說夢話?!绷耗镒有闹邪碘?,陛下極少宿在太后宮中,具體他是否說夢話,還真不可知。 王徽妍笑了笑,“是么,最近陛下的夢話里,還提到了梁娘子和崔姓娘子。本宮自入宮后,好似并未在太后娘娘身邊見過崔姓女子,難道是太后娘娘當年為陛下選的陪侍?” 梁娘子心中大驚,細聽之下,更像是皇后吃醋故意套話,趕忙擠出一絲笑意:“皇后娘娘多慮了,崔姓娘子早已病逝,又怎會是太后她老人家為陛下選的曉事女?!?/br> 她雖然在宮中多年,但許是這件事影響太過于深遠,王徽妍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驚慌。 病逝這條信息也有一定的根據,她滿意地端起茶盞:“既如此,本宮就放心了。娘子莫怕,好生保重身體。本宮回了?!?/br> 這才放心趕去水月庵。 崔念窈在庵堂內等了一日,心中盤算著陛下經過一宿,定然想明白了。 今日勢必會來看望親娘。 誰知她盼來的竟然是霸占皇后之位的賤女人。 只得咬牙隨著眾尼姑叩拜。 王徽妍上前將崔氏扶起,含笑道:“夫人在這里可還住得慣?”也不提慕容策,將瞪著她的崔念窈視為空氣。 崔氏心下明了,見她溫和有禮又不失威嚴,心中暗自點頭。 也配合地恭敬回道:“多謝娘娘惦念,老身一切尚好?!?/br> 王徽妍打量著她所住的正堂,見窗明幾凈,屋內灑掃地很干凈,看著床榻上的瓷枕和被褥命道:“今日去內府索要幾套蠶絲被和玉枕,送來水月庵?!备S的侍從趕忙去傳旨。 “夫人可有服用補藥?”她見崔氏雖然瘦弱,但卻沒有病態,還是想著多問一句,心里頭好有底。 崔氏見她非但不提陛下,樣樣以她的名義下旨,這般滴水不漏,將陛下完全排除在外。這也是維護陛下的一種辦法。定然是抱著若她有問題,那也與陛下無關的意圖。 小小年紀有主見不說,說出的話是那般滴水不漏,就已令人佩服不已。 不由得恭謹回道:“老身身子健朗,并無任何病癥。多謝娘娘惦記著?!?/br> 王徽妍這次來,也知曉不宜過多停留,崔念窈強硬地在場,更加給她尋了一個好借口。 “郡主既然在陪著夫人,那本宮回了。夫人莫要相送?!?/br> 她此次示好也只是存了三分熱情,給崔氏稍微吃一顆定心丸而已。 至于日后怎么處理這名婆母,那要看慕容策是何意。 從昨日他的行為來看,必然是信了,只是目前他無法接受罷了。 血濃于水,日后也斷然不會不管就是了。 “老身送送娘娘,還有很多體己話尚未來得及說。娘娘得空還會再來么?”崔氏瞧著崔念窈也是個不中用的,還不如皇后得寵,這次雖然不能明面上挽留,示好留個活話還是必要的。她還要靠皇后幫她搭橋,與兒子近距離接觸。 王徽妍見她如此配合,在崔念窈面前給足了面子,剛來時那些僅有的顧慮也打消了。她向來對于聰明且懂得審時度勢之人,都充滿著好感。 聽到相送,她也不拒絕,與崔氏談笑風生般地走至庵堂大門前,這才微微躬身行禮后,在恭送聲中上了馬車。 “夫人辛苦了?!币宦暿煜さ穆曇艋A怂惶?。 撫著胸口望進了一雙含笑的眸中,隨即身子被攬至他的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王徽妍:我可真不容易,替你改嫁的小老婆想著婚禮,還要照顧你親媽。 慕容策:媳婦辛苦了,媳婦你是這世上最聰慧心善美麗,勾的我欲罷不能的小狐貍。 王徽妍:哼,你就是饞我身子! 慕容策:饞了許久! 感謝在20200423 22:00:03~20200424 23:1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懶阿津 5瓶;暄言 4瓶;小風 3瓶;君子安然. 2瓶;tat、我是嘉哥的家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9章 王徽妍一臉驚訝地被他按坐在腿上,“陛下,你既然來了……”她不由得看向窗帷,馬車雖然已經離開了水月庵,但崔氏還站在門前。 慕容策見她的衣襟有些歪扭,許是她上車時被他拉扯弄皺的。 強迫癥的他,多看了幾眼微微敞開的衣襟和歪扭的束帶,腦中又涌現出那晚所見的場面。正在努力轉移注意力,思索如何提出幫她整理,就被少女用力掙脫開來,聽得“咚”地一聲,見她捂著頭皺眉蹲在身旁,“你往哪兒看呢!”聲音里充滿了埋怨。 男人見她這般莽撞,反而不再猶豫,在她驚呼之下,一把解開她的束帶將衣襟對正,心中終于舒坦起來,為她系上束帶反問道:“你若這般儀容下車,打算給誰看?” 王徽妍聽著他的質問,心中腹誹,還不是你整日里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