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她不由得想起那雙滿滿含侵略和戲謔的眸子。 哼,狗男人。 不知是否因為想起了他,倏然覺得有道灼熱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她順著感覺側首看了過去…… 男人頭戴金冠,一身玄色五爪繡金團龍常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腰間的玉帶束在窄腰上,明黃色的絡子靜靜垂下,搭配烏皮龍紋靴,就那般負手站在竹林內,辨識度恐怕全大燕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比擬的人出來。 少女咬唇看向那張矜貴無雙的臉,冷靜地換上了一抹期盼的眼神。 慕容策見她靈動的雙眸顧盼間,帶著歡喜之意,嘴角彎彎展開了笑意。 提裙邁著端莊的步伐,稍微快步地向自己走來,伴隨著清脆歡快的聲音:“陛下,您叫臣妾好等?!?/br> 見她昳麗的面容上滿是期待和歡喜,竟然有那么瞬間真的信了她是期望看到自己的,歡喜之意悄然占據了心房,人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王徽妍走至男人面前,主動迎上他充滿著探究的雙眸,抬手覆上他扶住玉帶的大手,嬌聲說道:“臣妾來了就沒偷懶,將手抄的《法華經》托延淵大師幫臣妾供奉在上,隨后又誦經來著?!?/br> 見他不語,又嘟著嘴晃了晃他的手。 心里暗罵,就知道他安排這一出準沒安好心,看看,狐貍終于露出了尾巴,哼! 慕容策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嘴角這才微微浮上一點弧度,“朕亦想念皇后,下了朝并未耽擱,就是怕你久等?!?/br> 男人伸出手本想將她耳邊的碎發捋一捋,又悄然垂落下去,柔聲詢道:“可是累了?不如先去澄心閣略做休息,再去祈福罷,時辰還來得及?!?/br> “不不用了,別耽誤正事兒?!蓖趸斟痛怪p眸,試圖掩飾想翻白眼的沖動。 慕容策緊了緊手中柔滑無骨的小手,飛快地看了眼延淵,唔了一聲,“陪朕難道就不是正事兒么?” 少女:“……”有種演戲演過了的感覺。 帝后二人在林間旁若無人地恩愛絮語,令在場的眾人紛紛低下了頭。既然無法非禮勿視,只能裝聾作啞。 “延淵,”慕容策緊緊攢著女人的手,對上延淵的目光,溫聲詢道:“這幾日身體可有不妥?” “多謝陛下關愛,貧僧并無不妥?!毖訙Y躬身請示:“貧僧送您和娘娘去澄心閣?!?/br> 男人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淡淡回了句,“不必了,朕認得路。你好生將養身子?!?/br> 王徽妍本想偷偷研究延淵的表情,無奈之下被某人拉著快步走向了林中深處,聽得他說了句,“都別跟過來?!?/br> 少女大驚,這是要做什么?私下審問?拷……打? “陛下,您走錯方向了?!彼辜钡乜戳丝礀|南方向,“臣妾記得澄心閣不是這個方向?!?/br> 慕容策倏然轉身,凝視著她,沉聲詢道:“皇后果真是在等著朕么?” 王徽妍見他手中依舊緊握自己的手,并且站的這般近…… 他身上的龍涎香無孔不入般地縈繞在她的周圍。 少女抿抿唇,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只得平視看向衣袍上猙獰的龍首,輕聲回道:“臣妾是在等著陛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策:朕能信嗎? 王徽妍: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慕容珺:陛下,臣教您一個甄別的辦法,您讓她主動親您一口~ 王徽妍:咱倆是塑料姐妹花? 求回復!本章和上一章全部發紅包!愛你們呦!感謝在20200327 02:38:02~20200327 20:16: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vir 5瓶;41189638 3瓶;我是嘉哥的家鴿、珊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慕容策見她瑩白的小臉兒上漸漸涌上一層紅暈,長睫低垂,不自然地手拿絹帕掖了掖鼻間。 許是見自己長久未出聲,她這才不得不抬眸看了過來,“陛下為何不信臣妾?”悅耳的聲音里帶著一些落寞之意。 男人抱胸與她對視,柔聲揶揄道:“面對質疑,想辦法重獲朕的信任,難道不是梓潼應該考慮的事么?” 幾只烏鴉盤旋在竹林上空,發出了沙啞的叫聲…… 王徽妍心中暗嘲,看了么,烏鴉都不愛聽你這個自大的人說話! 她見慕容策厭惡地抬頭脧向烏鴉,抓住時機狠狠地咬了下舌尖,星眸內盈盈含淚,說出的話越發委屈,“失去陛下的信任,臣妾很是傷心。但是臣妾不敢心生埋怨,只得回清寧宮后反思自己是否哪里做得不對?!?/br> 慕容策看著眼前故作哀傷的小狐貍,知道她這是打算四兩撥千斤,躲為上策。即便如此,明知她是在做戲,見到她委屈的樣子時,卻還是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柔軟。 男人抿了抿隱隱上揚的唇,剛要抬手為她拭淚,就見幾只烏鴉俯沖下來。情急之下,他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臂,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后。 王徽妍在猝不及防地拉扯下,腳下一崴,尖叫著大驚失色地撲向了男人。 慕容策聽得她一聲痛呼,焦急低頭想問她是否傷著了,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櫻唇,狠狠撞上了他的臉,帶著燎原的威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過他的唇,這才在雙雙倒下之前,堪堪站定,攬住了她的腰身。 王徽妍窘迫又懊惱地別過臉,紅著臉在他身上手忙腳亂地找著平衡點,腳下使力的同時傳來一陣疼痛,她不由得嘶了一聲。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強行按坐在男人的膝蓋上,隨著腳下一涼,鞋履已被他脫下。 她羞惱地阻止他的動作,“你做什么?” “別動,朕看看你的腳?!蹦饺莶呱硢〉穆曇?,暴露了他心潮起伏的情緒。 他手肘支著膝蓋半蹲,左臂環過她的腰身,努力將思緒從方才的親密接觸中拉了回來。握住她的玉足查看著腳裸,見表面并無紅腫,這才放下了心。 少女坐在他的膝蓋上,腳在他手里,這場面真令她羞恥!方才那一吻,雖然只是蹭了一下,但是男人唇上的溫度和柔軟,令她記憶深刻,心中越發慌亂。 她不由得驚慌失措地看向不遠處的隨從們,忍住了想要捂臉的念頭。視線倉促轉回時,無意中發現捕鳥器上的倉鼠…… 都怪狗男人非要拉著她走到這竹林深處說話,真是個惹事精! 男人在她羞憤怔愣間,已經幫她穿好足衣套上了鳳頭履,強裝鎮定地看向她:“起來試試能否走路,若不行,即刻回宮喚太醫前來診治?!?/br> 少女立刻從他懷中跳出,扶著身旁的竹子蹙眉搖搖頭,“臣妾無事?!辈缓靡馑寂c他對視。 一只大手環過她的腰身,扶住了手臂,頭頂上方傳來不容置疑的命令,“靠著朕,不要使力?!卑爰苤龑⑼刈呷?。 慕容策想到方才一吻,雖然沒有上次那般持久,耳廓處依舊漸漸有了灼燒感。他輕咳一聲,低頭看向緩緩走路的女人,不放心地問:“腳上可還疼?” 面對越來越近的眾人,王徽妍早已感受到來自各方人馬的目光,只得低頭假裝關注自己的腳,悶聲說了句,“多些陛下,好多了?!?/br> 她看見素蕓等人,猶如見到救命恩人般地說道:“陛下,臣妾讓素蕓扶著就行?!?/br> 慕容策躲著少女發髻上的鳳簪,目光掃過素蕓,無聲制止了她。不忘轉移話題:“皇后待字閨中時,有沒有令你印象深刻的外男?” 王徽妍見素蕓不上前來亦不看她,正在著急,聽聞他不依不饒地刨根問底,索性回道:“回稟陛下,舅舅家的表哥算么?”適時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喏喏說道:“臣妾幼時曾與他一同玩耍過很長一段時日,未向陛下報備是臣妾的錯?!?/br> 她明知道狗男人問的是誰,就是要故意氣他。本來她也沒說謊,入宮前就是沒見過慕容清致。 慕容策仔細琢磨這句話,怎么想怎么不是,這女人又在見縫插針地排揎他。不過見她這般有底氣反擊,應該不像刻意隱瞞了什么,這才放下了心。 聽她提到了鄭家,他又想起了那日宿在忠勇侯府發生的事,蹙眉命道:“以后除了忠勇侯和子齊,其他男人反正你也沒有機會再見?!?/br> 少女此時無力吐槽身邊的狗男人,依舊未從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的悲哀中走出來…… 素蕓見娘娘這一路半靠在陛下懷中,兩個人陽光下的影子都是粘在一起的,不由得激動地戳了戳素寧,一同看向摟抱著走在眾人前面的帝后二人,偷偷笑了起來。 吳六一聽到笑聲,轉身挑眉,這才明白,原來除了帝后二人傻傻悶頭掐架,姆們這幫內侍早就旁觀者清,看的真真兒的。他長嘆一聲,被情愛腐朽氣息環繞的兩個人,真是可憐吶。 王徽妍邁入祈安殿后,總算是悄悄吁了一口氣。借著轉身向素蕓索要經書的由頭,終于擺脫了慕容策的控制。 “國師,這是本宮上月為太后娘娘手抄的《心經》,麻煩您幫本宮供奉在此,也算是全了本宮的孝心?!?/br> 延明念了一聲佛號,雙手接了過去。 慕容策接過小沙彌雙手奉上的安息香,扶著身旁的女人一同走向蒲團。 攜眾人一同下跪,叩拜先|祖。 王徽妍起身后,用余光看向身旁的男人,等著他第一個敬香。誰知見他的目光在太后牌位上矚目了許久,這才起身后順便將她攙扶起來,示意她一同將香插在香爐內。 待二人上了輦車,進入狹小逼仄的車廂內坐定。 王徽妍看著桌幾上修長的手指,低聲請求:“陛下,臣妾有些疲累,可否小憩一會兒?”她想著支額闔目,眼不見為凈,省得尷尬。 誰知男人竟然命道:“來里側睡,這里有隱囊依靠?!蹦请p大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拎至身旁,拿過軟墊旁的披風將她罩住,還拍了怕她的手臂,“睡罷,朕不會丟下你不管,回宮后喚你?!?/br> 少女胡亂應了聲諾,恨不得將整個人埋入披風內??墒锹勚煜さ凝埾严?,等于還是環繞在他的氣息中,真是…… 她閉著眼睛懊惱地想,第一次和男人親吻,竟然在一群烏鴉的見證下,旁邊還有倉鼠的尸體?!為何與話本里寫的完全不一樣,不是應該花前月下,湖邊賞月時,還有紅燭賬內么? 當她下意識幻想著和慕容策在花前月下,湖邊賞月,甚至紅燭帳暖時……聽到了身旁之人翻書的聲音,好似被人窺視到內心那般,恨不得跳車逃離。 慕容策手拿著書冊,忍不住頻頻轉頭看向裹著披風闔目的女人,很久都未翻頁。 為何見她的臉越來越紅,是不是給她裹的披風太厚了?這女子是傻的么,熱也不知道。 他輕輕拽了拽披風,見她不為所動,只得靠近她將披風輕輕從她的脖頸下拽下來。睡著的女人隨之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策尚未來得及躲避,就被她的鳳簪扎了一下面部。他皺眉研究一番,放棄了拿下鳳簪的念頭。又不能歪著脖子熬到回宮,只得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將她緩緩放倒在自己的懷中。 聞著她身上若隱若現的香氣,順著她的腰身看到了熟悉的山丘,他喉結動了動,強行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想到她方才為母后手抄了一本經書,帶著滿腔的溫柔復又看向她。 之前雖然知曉她行動舉止間端莊得體,為母后侍疾也是盡心盡力,處理后宮之事更是井井有條。但是他都覺得是皇后的本分,并未覺得有什么值得夸獎的。 可如今為何發現她一些體貼細微之處,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歡喜? 看著熟睡的嬌靨,他像個偷吃的孩子那般,迅速低下頭輕啄她的櫻唇。 柔軟的櫻唇猶如罌粟,食之一次便入了骨,只想更加深入的索取。他倏地抬起逐漸漲紅的臉,在隆隆的心跳之下,闔目靠在車壁。嘲笑自己做賊心虛,不但未消減方才的欲念,反而更甚。 王徽妍在晃動的車輦內逐漸醒來,睜眼一看,眼前上方出現了一本書??等她明白過來自己窩在狗男人的懷中時,慌亂之中支起手肘,打算坐起,卻聽到男人一聲痛呼,“往哪兒摁呢?” 她這才發現,摁住了他的……大腿上方。帶著哭音承認錯誤:“臣妾有罪,不知為何睡……” 慕容策見她從睡眼惺忪轉為驚慌失措,忍住身|下的疼痛,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的頭飾隨了她的主人的牙尖嘴利?!?/br> 王徽妍這才發現他的鬢角旁有一塊地方破了皮,溢出的血珠已經凝固。這才真心地道歉,“請陛下恕罪,您當時就應該將臣妾喚醒……” 男人見她要抬手去摸,竟然滿含期待地等著。誰知她的玉手剛要靠近就放了下去,“臣妾未凈手,待回宮后在為陛下清理?;蛘攥F在命人將太醫喚至清寧宮候命?” 慕容策聽她說直接將太醫喚至清寧宮,帶著一抹笑意拿起披風為她披上,“不必了?;貙m后,朕再看看你的腳,你幫朕看看臉。還用太醫做什么?!?/br> 王徽妍聽著這句話,想起方才的幻想,紅著臉低頭抿唇,卻不知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