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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瑪聽出他語氣中的迷茫,于是“嗯”了一聲,靜靜地聽他說。 百里驍:“只是看到那封信,突然想到在無上峰的時候?!彼D了一下,聲音都像是帶著峰上的霜寒: “父親讓我在峰頂跪了三天三夜。但我不怨。我以為這是他對我的鞭策?!?/br> 他嗅著蘇瑪身上的芳香,好似在找春日里,梨樹下的溫軟: “身為無上峰的少主,若是我連這點霜寒都抵擋不住,怎能坐上那至高至寒之位?” 蘇瑪道:“我知道,我在無上峰見到你時,就看見有很多人要行刺你?!?/br> 百里驍一笑,說是笑,也只是吐出一口帶著嘲諷的氣息: “只是我從未想到,所有的一切并非是看中,而是不在意。我習以為常的冰冷,只是一場騙局?!?/br> 他語氣平靜,并無太多的怨懟,但是就是這種平靜,才能感受到屬于深海翻涌的低沉。 她聽著,感覺那片咸澀的海水也流到她的心里了,以至于她的喉嚨都變得沙啞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你現在知道一切也不晚?!?/br> 百里驍道:“我知道?!?/br> 他瞇起眼,聲音似乎要沉到洶涌幽暗的深海里。 用力地抱緊了她:“一切還不晚?!?/br> 第75章 從煉刃谷出來之前,蘇瑪把新烤的所有獵物都放在了吳用的腳邊。 此時吳用被百里驍點了xue道,只能僵直地站在門口憤恨地瞪著二人。 xue道兩個時辰后自動解開,到那個時候她和百里驍早就出了灃城。 她看著吳用憤怒的臉,無奈地嘆口氣。 從現在開始,劇情改變了許多,吳用不必被百里驍帶走,也就不會牽扯出那么多的苦痛,龔叔也就不會......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飄得太遠,蘇瑪趕緊回神。 她幫吳用摘下頭上的稻草,道:“無論你信還是不信,百里驍絕對不是殺害吳巖的兇手。他若是想殺人,也不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br> 吳用不信,還是瞪著她。 蘇瑪頓了一下,接著道:“總之,我們會盡早地找出兇手,給吳谷主一個交代?!?/br> 吳用雖然腦子不怎么好使,但他能夠直覺地察覺出人的好意還是惡意,他察覺出蘇瑪的真誠,因此有些猶豫了。 蘇瑪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如把真相擺在對方面前有用,于是嘆了一口氣,和百里驍出了谷。 剛邁出山洞一步,她就內心一動,回頭一看。 山洞已經沒有了,只有光禿的石壁。 蘇瑪神色怔忪。 百里驍問:“怎么了?” 蘇瑪回過神:“沒事?!彼皇锹撓氲搅嗽谙宓娜兆?。在煉刃谷雖然沒有那時的平靜祥和,但是和百里驍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總能找到一種特別的安寧。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回一次溪水村。 剛出了谷,就看到陸陸續續的江湖人往里走,許是還是不死心,做著撿漏神劍的夢。 兩人面不改色地路過他們,走到一棵古樹下,拍了拍那個打瞌睡的車夫的肩。 車夫不耐地摘下蓑帽,一看見兩人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想起什么,“噗通”一聲從車上掉了下來: “你們、你們兩個......” 百里驍讓他收聲,車夫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看你們好幾天都沒出來,還以為你們死在里面了呢?!?/br> 蘇瑪翻了個白眼:“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死?!?/br> 兩人上了馬車,車夫甩起鞭子,問二人可是找到了煉刃谷的入口。 蘇瑪看了百里驍一眼,百里驍道:“沒有?!?/br> 車夫一笑:“我就說嘛,那個地方哪里是那么容易好找的,這么多人找了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們短短幾天怎么可能找得到?!?/br> 百里驍不語。 下了馬車,蘇瑪還在糾結自己身無分文,該怎么給車費,車夫看了一眼藏在黑袍里的百里驍,鼻端一動,猛地變了臉色,連連擺手說不用。 蘇瑪松了一口氣:“謝謝車夫大哥,不過你放心,等我弄到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br> 車夫力持鎮定,笑出的模樣像是有人用繩子扯出來似的:“相逢即是有緣,就當是我做好事吧?!?/br> 說完,他連看都不敢看百里驍,一抽馬鞭消失在了城口。 蘇瑪覺察出這人的不對勁,問:“他怎么了?” 百里驍道:“他嗅出我身上的血腥氣,猜到我們可能到過煉刃谷,怕我殺人滅口?!?/br> 蘇瑪不由得暗嘆,這灃城里的人各個都是人精,連一個馬夫的心思都九曲十八彎。 回到客棧,兩人牽了追天出來,路過第一天來過的茶樓,只見樓上熙熙攘攘,那個糙漢說書先生還在,光是粗壯的身體就擋住了大半個窗戶。 蘇瑪走走停停,聽那個說書先生講了一個故事,至于這個故事是真是假,還需要各位聽客自己分辨。 故事里有一狐貍精,她迷戀上了一個趕考書生,于是化形成貌美女子妄圖與他親近。 第一次化作村里剛沒了丈夫的小寡婦,書生可憐她,倒也未曾動心。 第二次化作城里有名的花魁,書生見她長得美艷,心喜,與她春風一度,卻心系趕考并未留下。 第三次,上了知府家小姐的身,榜下捉婿,讓書生與她成親。書生見小姐知書達理,知府有權有勢,半推半就地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