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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劉大娘許是和這紅衣姑娘相識,見她如此著急先是一愣,接著有些不安地回答:“紅兒姑娘.....我、我這是說錯了什么話了嗎?” 李紅兒一跺腳:“哎呀,您可別磨蹭了。我就問您您說她是誰的娘子?” 劉大娘猶豫地指了指百里驍:“不、不就是他嗎?” 風動,百里驍回頭,目光波瀾不驚。李紅兒頓時懵了。 她恍然大悟,為何百里驍的身邊并無那個黃衣女子,為何他一直沉默,原來是舊愛抵不過新歡,換人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蘇瑪,見對方裙擺飛揚,纖腰若素,即使是最純潔的布料都擋不住身上的妖嬈,連她自己見了都會恍惚,更別說男人了。但女人的美貌向來是最好的利器。李紅兒看她生得這樣美艷,想起幾個月前在月下看到的那個笑起來都輕輕淺淺的黃衣姑娘,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走到百里驍的身邊,問:“她果真是你的妻子?你沒有和那個姑娘成親?” 她這話問得如此直白,王公子有些無奈:“紅妹,莫要無理取鬧。許是這位公子和那姑娘有緣無分呢,你問這個干什么?” 李紅兒甩開他,小聲道:“我才沒有無理取鬧,我就是奇怪被瓊花神眷顧的眷侶為什么也會分開!” 在汴城外的人看來,瓊花節只是一個節日或者熱鬧。但是對于土生土長的汴城人來說,瓊花節是百年的傳統,是盛事更是一種信仰。 在瓊花節找到命定之人定會白頭偕老,多少年來無數對情侶驗證這個道理,李紅兒也深信不疑,但是今天,她有些懷疑人生了。 蘇瑪看了半晌的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來是這姑娘以為百里驍拋棄了“小梨”,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所以為“小梨”打抱不平呢。 但是對方飄過來的小眼神明擺著是看不上她這個“妖艷賤.貨”,身為“新歡”又是“舊愛”,蘇瑪的內心無比復雜,她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只是......這姑娘已經提到了小梨,百里驍是怎么想的?對方是懷念還是......厭惡? 她看向對方,卻見他長眸一垂,轉身欲走。 蘇瑪趕緊拉住他,想了想問:“公子,你和這姑娘認識?” 她低聲說著,若有似無地貼在百里驍身上,如同倚墻而立的薔薇,儂聲軟語一出,周圍的風都繾綣了幾分。 只是她越親近百里驍,李紅兒就越是氣悶:“我和他當然認識!”李紅兒指向石橋:“幾個月前就在那個橋下,當時還有一個黃衣女子在他一起。他們兩個還抽到了一句對詩,我記得清清楚楚!” 蘇瑪回頭看向百里驍,看似無意,實則仔仔細細地盯著對方的眸子:“公子,她說得是真是假,你可還記得?” 她眼角狹長,和柳眉斜飛入鬢,一笑似瀲滟生波。沒有杏眼的無辜與秀麗,但定定地看著人時,瞳孔微動,恍惚是溪水村前小河里的夜空,澄澈透亮。 百里驍垂眸看她,長眸似水墨一蹴而就,在濃黑之下,是任何星光也照不亮的晦暗。 半晌,他道:“無用之事,不值一提?!?/br> 說完,眸色的瞳孔在空中晃出一道纖長的墨痕,他的背影在陽光下恍然變小。 蘇瑪的內心驟然一空。 竟然是提都不愿意提了嗎? 也是。百里驍那么一個執拗的人,人要是傷他一分,他必還回十分。她在是小梨的時候就騙了他,還騙了那么長的時間。 她設定自己是醫館館主的女兒,對方就查出這世上并無這么一個人。 她表達自己不會說話,卻被鬼醫指出自己的喉嚨完好,絕不會啞。 跟在對方那么長的時間,每天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現在看來都是別有用心。她在對方的心里,和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十分虛偽的正道并無分別,已經是一個滿口謊言、不值一提的女人了吧。 不過,她攻略了對方那么多次,十分了解他的性格,這種結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想要勾一下嘴角表示不在意,但是卻像是墜著兩顆巨石,咧出來的弧度如此之難看,像是有人生硬地在她的嘴角劃了一刀。 她暗道今天的風實在是可惡,如此粗糙,像是混著砂石沖進她的喉嚨,翻滾出一口的酸澀,再滾進她的胸口,沖擊出一腔的疼痛,非把她的眼角疼紅了不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正要跟上,正巧聽到李紅兒在背后道: “這么快就換了女人,真是一個喜新厭舊的無情人!” 蘇瑪的腳步一頓,回頭笑道:“姑娘,只憑一面之緣就隨意判定別人,這樣的行為可不好。而且我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什么黃衣女人。只是我家公子既然不提,那定然是那個姑娘......” “蘇夭?!?/br> 蘇瑪一頓,一回頭就看到百里驍眉眼晦暗,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他難得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卻是冷冽低沉。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與威懾。 蘇瑪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心想不說就不說,你既然連關于小梨的一個字都不想聽,那我還何必費這么大的勁,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只為你說好話...... 她斂了一下神情,快步跟上。 兩人沉默地走到汴城外,追天出了城,一見到一望無際的平原就撒了歡,吃夠了草就乖乖地屈下前膝,等著兩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