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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冷漠無情、龜毛潔癖,連她擦了一百遍的凳子都不愿意坐的大反派百里驍此時此刻,為什么會藏在青、樓、的、床、底? 她猛地轉過頭,震驚地看著他。 對方卻并不看她,只是繃緊全身的肌rou,緊緊地盯著門外。 他一襲黑衣,如同蓄勢待發的黑豹,只待時機躍出去一口咬碎敵人的喉嚨。 頓時,蘇瑪什么疑惑都沒有了。 人人都說,美色撩人,卻也忘了男色也撩人。他全身都被包裹在純黑的布料里,本就皮膚白皙,如今更被襯得如同玉石般細膩。 衣衫沾著霜露,微冷潮濕,涼涼地貼在蘇瑪的臉上,而夾在兩人中間的,被體溫一蒸騰就變得潮熱。 蘇瑪被他壓.在身下,只能看到黑色的布料交錯間,那純白的一小片胸口。似夜中一抹被月光反射的雪,如此眨眼,讓人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平添一抹血色。 他抬著頭,精致的喉結上下滾動,古井無波的眸子如同夜空下的浮冰,即使在黑暗下也依舊精光閃爍。 蘇瑪恍惚了一瞬,就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剛想張口,就猛地被他捂住了嘴。 門外,調笑的兩人想來早已按捺不住,還未進門就糾.纏起來。 那女人嬌.小道:“別急啊,這夜長著呢?!?/br> “你不急,老子急。許是這最后一遭了,我得盡興了才走?!?/br> 說完,只聽門吱呀一響,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桌子上,茶杯、花瓶噼里啪啦地撒了一地。 這樣聒噪的聲音卻半點入不了蘇瑪的耳,她的所有感官都像是集中到了嘴唇處。 百里驍從小就在無上峰長大,無上峰本就高.聳,冬日更是寒冷徹骨。 為了鍛造他的體魄,魔教教主強行將他按在冰天雪地里練功。每每練到嘴唇發白,冰棱掛眉才可罷休。 經年累月,他的武功登峰造極,但也落下個體寒的毛病。如今蘇瑪被他冰涼的手心一碰,就直接打了個哆嗦。 但微冷之中卻是忽略不掉的細膩。他雖常年握劍,但除了指尖略有薄繭之外,手心光滑無痕,輕輕攏在她的唇上,如同讓她親.吻一塊玉。 那兩人在屋里撕扯著衣服,嬌笑聲與調笑聲混在一處。 百里驍垂下眸子,入定了一般看向地面。 蘇瑪轉了轉眼珠,故作不解地無聲問:“公子,他們在干什么啊?!?/br> 她微微動著唇,軟嫩的唇.瓣像是魚兒一樣濡沫著對方的指節。 在原著里,百里驍的性格與男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男主是情場浪子,雖然之后對女主一心一意,但前期免不了拈花惹草。 但他不一樣,他全程冷漠如冰,無論是云歡宗的媚人至極的大弟子還是名門正派高冷的女子都無法讓他側目半分。 也不知這樣一個冷情冷性的反派,面對這樣的情況是什么反應? 百里驍一頓,他的視線終于抬起,看著蘇瑪澄澈的迷惑的圓眼,不知是逃避還是怎地,偏移了視線。 蘇瑪在心里悶笑,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店小二,她也一直表現得不諳世事,這種事怎么解釋都不對勁。對方能說出話來才奇怪呢! 她現在終于在某種方面勝了百里驍一籌。她終于看到他也有吃癟的一天了! 那兩人終于輾轉到了床上,蘇瑪感覺有什么東西落下,她一抬頭,就看到那是女子的一件肚兜。 百里驍頓了一下,手一抬就把她的眼睛也蓋住。 蘇瑪:“......” 她是不是裝純潔裝過了頭。這人要是把她當做孩子看,她一會還怎么攻略? 許是沒了視力,其它的感官就更加敏銳。 蘇瑪聽見那男人深喘了一口氣:“那小矮子還真說對了,裹得越嚴實的越夠勁!” 女人嬌嗔地捶了他一下肩膀:“奴家當上這鴛紅堂的老板之前,也是這沛城有名的花魁呢?!?/br> 蘇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進的這間屋子是鴛紅堂老鴇的房間,怪不得并沒有那么多的花紅柳綠,但是這個男人又是誰,值得百里驍三更半夜偷聽墻角? 蘇瑪并不愚笨,她回想了一下原著,再想到百里驍執著的性格,一個結果呼之欲出——床上的這個男人就是戴元! 除了神劍,沒有什么值得百里驍這么費神。他如今藏在這里,正是為了要打探神劍的下落。 只是這個時候戴元不應該在花魁的床上嗎,怎么會在老鴇這里,難道真是如他所說他想要換換口味? 她恍惚覺得,這一幕又陌生又熟悉。 再一想,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原著里男女主在鴛紅堂發生的情節嗎? 徐思思不小心走到隔壁,葉鳴追來,兩人被迫聽了半個時辰的墻角,被戴元和花魁的弄出的聲響弄得手足無措,渾身發熱。 因此感情有了飛速的進展。 怎么這個情節換到了她和百里驍的身上? 戴元就在他們的頭頂,床板微微震顫,許是為了不被發現,百里驍的呼吸更加小心,已經接近于無了。 他把身體壓得更低。如同一只獵豹在狩獵之前伏低身體,然而蘇瑪還在他的身下,他一壓低身體,自己就和他緊貼著胸口了。 她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他們兩人靠得太近了。 他的胸膛很久才起伏一下,壓著她的胸膛也不斷地起伏,心臟也似乎只隔著一層薄膜,在一個頻率跳動。在黑暗之中,她還可以感受到那人指尖的微顫,還有脖頸處血液流動的汩汩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