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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花魁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云歡宗的弟子,這弟子修煉魅術登峰造極,連修煉五十年的高手看一眼都能失了神,更別說武功并不到家的戴元了。 戴元是個神偷,偷錢、偷劍,也偷.....色。此人對美色毫無抵抗力,云歡宗的弟子扮作花魁,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戴元不理也就罷了,偏偏此人仗著輕功高超、偽裝高明,驕傲自負,明明知道此花魁的身份不那么簡單,愣是要上去占個便宜。 卻不知有人早就在鴛紅堂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 不過她現在對劇情沒有興趣,管她什么“花魁”還是“草魁”,再說百里驍又不會對一個妖艷...... “聽說那女子長得國色天香,沒人能受得住她一眼啊?!?/br> “老子剛剛就看了她一眼,現在腿還軟呢!” “我就沒見過這么美的,哪個男的能不愛?” 掌柜的無趣地擺擺手:“老夫年過半百,看之何用?” 門外傳來哄笑聲:“怪不得嘞,我看你們店里那個冷若冰霜的公子哥也不在,是不是也受不住去看了?” 蘇瑪:“......” 眾人又哄笑起來。 掌柜的一笑:“年輕人嘛?!彼D過頭,欣慰地看向大堂:“還好小桌子還小......小桌子?小桌子!人呢?” 沛城并不是一個多么繁華的城市,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里有全大陸最好吃的糕點,也有全大陸最醇香的酒,更有一笑傾城的姑娘。 街上摩肩擦踵、往來不絕。 與以往不同的是,最近多了很多江湖人,即使看著美人也要夾槍帶棒,兵器撞擊之聲不絕于耳。 百里驍坐在鴛紅堂對面的茶樓里,盯著桌子上的茶,聽著樓下的熙攘,眼底古井無波。 他長睫微顫,周身靜謐,似乎與這燥熱的氣氛完全隔絕。 此時,無論是江湖人或是道貌岸然的君子,都脫下了一層偽裝,在那層克制的表皮下,是幾乎要將美色吞食入腹的貪婪面孔。 即使這街上再喧鬧吵嚷,即使這樓上再高談闊論,也擋不住屬于欲望的喘息。 他的眉頭隱約一蹙,就聽樓下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喊: “老板,把您家新的茶點來一盒!” 這聲音如同蒸騰之中掉下的一滴細雨,讓整個大廳頓時一靜。 “哎呦呵,小桌子你昨天不是來過嘛?!?/br> “沒辦法?!苯行∽雷拥暮俸僖粯罚骸翱腿说淖?.....有點叼?!?/br> “那你這客人可真難伺候......” 百里驍回過頭,看著滿桌子未動的茶點,默然。 他偏過頭,正想結賬,就聽樓下傳來一聲驚呼: “白公子!原來您也在這兒!” 百里驍一低頭,就看到那個沛豐的店小二瞪著圓眼睛驚訝地看著他,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喜。 那人嘴巴微張,露出潔白的兩顆兔牙,開心得如此直白夸張,和這里壓抑扭曲的一張張人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桌子可不管他是否應承,接著就是噔噔噔上樓的響聲,她圓而又討喜的臉出現在門口:“您也是來看花魁的嗎?” 百里驍轉過頭,沒有說話。 不過小桌子在伺候他的這幾天,似乎也習慣了他少言。 她拍了拍懷里的盒子:“我可不是來看花魁,我是來干正事的嘞,掌柜的讓我來買茶點?!?/br> 說著,她想起剛才還在樓下腹誹客人難伺候,臉上一紅,想來想去只好裝傻地一樂:“您看見花魁了嗎?” 百里驍還是不說話,只是長睫一顫,就聽樓下突然傳來叫嚷: “讓開,都讓開,花魁來啦!” 人群開始如海浪般向后涌動,緊接著一臺被八抬大轎搖搖晃晃地穿過人群。這花轎以輕紗圍就,周圍花團錦簇,清風拂帳,隱有一薄衣女子側臥其中,白紗覆面,紅綢纏膚,一顰一笑皆是媚眼如絲,讓人心顫。 “果真是花魁!” “甚美、甚美!” “看上一眼死而無憾!” 樓下隱隱有此起彼伏的驚呼,此時在茶樓里那些喝著茶、衣冠楚楚的書生呼吸都變得急促。 清風襲來,夾著那美色身上的芳香,讓人熏然欲醉。 百里驍掩了一下口鼻。視線在樓下一掃而過,這一掃眼中似是花團錦簇皆如虛妄,半點波動也無。 倒是眼角瞄到那個小二,看她半個身體都要探出欄桿,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卻要撇上天。 小桌子看他發呆不動,以為看花魁的美色驚了神,于是故意高高地哼了一聲:“白公子您不知道,這不算什么,我以前看的花魁還比她美上千百倍,那才是一笑傾城嘞?!?/br> 百里驍還沒有說話,樓下就有人喊道:“哪里來的毛頭小子,你懂什么一笑傾城!回家吃你的奶吧!” 借著花魁身上的香氣,樓下傳來帶著調侃與別樣意味的嘲笑聲。 小桌子不理他們,她看百里驍不做聲,以為他不信,于是坐在桌前,矯揉做作地對他拋了個媚眼:“那年她也是坐在花車里,就這么輕飄飄地看了小的一眼,小的的魂兒當場就飛嘞!” 百里驍拿著茶杯的手突然一頓。 小桌子微微傾身:“公子您怎地了,這茶不好喝?” 似有暗香襲來,卻比窗外的更加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