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誤入正途_分節閱讀_224
陸明琛帶著太子長琴回了自己住所,點起了燈。 待到房間裡漸漸亮堂起來,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放到一旁,而后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隔 壁有屋子,你今晚要和我一起住在這裡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張鋪著被子的木窗,認真地思量這張床能否容納他和長琴兩個人。 太子長琴的房間本應該被安排在了陸明琛隔壁,不過兩人本就是再親密不過的關係,睡一處也沒什么好奇怪。何況當初考慮到陸明琛的身體情況需要靜養,安排給他本是天墉城眾多地方裡頭極為偏僻安靜的地方,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出現,兩人睡在一處也不用擔憂旁人會發現什么古怪。 太子長琴看了一眼外面的逐漸發沉的夜色,還有周圍積攢了白雪,關上了門,“一起?!彼狸懨麒∮兄泛拿?,似乎是骨子裡透出來的,就算是用火系法術暖身也不大管用。 陸明琛點了點頭,昨日昆侖山附近似乎又下了一場雪,今日雪雖化去了不少,但沒有任何溫暖起來的意思,反而更是寒冷了幾分。 兩人睡在一起能更暖和一些,陸明琛想,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鋪,又從柜子裡取出了一條厚重的被子壓在了上頭。 這應當是天墉城最溫暖的床鋪了。 因為其他弟子沒有陸明琛那有些“嬌氣”的毛病,也沒有一個知曉自家小師弟畏寒,就前 去山下的鎮子買被子,又排隊等著伙計彈棉的大師兄了。 陸明琛看了看床上的被子,眉心微蹙,心道自己險些將正經事給忘記了。 “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彼麑μ娱L琴說道,隨后穿上天墉城的弟子外袍,從柜子中取出了一瓶丹藥放入懷中。 見太子長琴正望著自己,他想了想,走到桌邊,從鑲嵌在上面的抽屜中取出一疊書信,“這是先前歐陽長老寄給我的書信?!?/br> 太子長琴接了過來,對他微笑著說道:“快些去罷,今日天暗得極快,等會怕是要下雪?!?/br> “你慢些看,”陸明琛頷了下首,“之前師尊曾和我提過另一種藥方,等我回來再和你說?!?/br> 太子長琴嗯了一聲,垂著眼,取出有些信封中已經有些發黃的白紙。 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那清雋有力,看似圓潤溫和,卻又暗藏鋒芒的字跡。 饒是見多識廣的太子長琴也不由得讚嘆一聲好字,不過也就僅僅于此。還未曾遇見陸明琛的時候,他依靠渡魂生存下去。為了不叫他塬主的親朋好友發現他并非本人,在一開始他需要竭力模仿對方一行一舉,其中便包括了字跡。 字如其人,字如其人,這幾個字并不適用在他的身上。 鳳來琴身已毀,千年悄然而逝,如今的太子長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醉心琴曲的仙人了。 怨恨么?依然有,卻已不是他的執念,不似從前一樣令他絕望發狂,恨不得叫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皆數化為灰燼,與他一同永埋深淵。 幸而這一切痛苦并非沒有盡頭,他最終還是遇見了那個心意相通的人。 不經意回想起往事,太子長琴的心情慢慢地愉悅了起來。直到他開始讀信的時候,這種愉快的感覺才被對方信中提及的病情,以及字裡行間透露出……在太子長琴看來有些超過了只見過幾面,尋常友人的關切之后,太子長琴的眉梢一挑,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不虞和懷疑來。 …… 陸明琛攜著那瓶療傷的丹藥,去往陵越的住處的時候,發覺他已經睡下了。 不便打擾,陸明琛便把瓷瓶交由了與陵越相隔極近的一位師兄,托他早些把著這東西交到對方手中,隨后便告辭離開了。 臨走之前,陸明琛想著,明天還是應當找個合適的時間來看看大師兄。 他回了自己的屋子,順手關上門,見太子長琴正對著那些信看得入神,走過去,將微垂的燈芯挑得亮了一些,問道:“看好了?” 看見太子長琴點頭,他微微一笑,“你這回的兄弟,看起來很是和善?!彼l覺對方和太子長琴長琴,除卻外表,行為舉止也有些相似,便很難生出什么惡感來。更何況,歐陽長老還那么盡心盡責的治著他的病。 太子長琴放下手中的信,抬眼溫柔看著陸明琛,并未回他的話。只是細細地將看了一番,瞧見了他有些泛黑的眼底,輕聲道:“睡罷,明日大約還要早起?!笨葱纳先诉@副模樣,應當是沒有發現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兄弟信中所表露出來的不同尋常。既然他沒有發現,太子長琴也不想特意提及。 看見他點頭答應,自己收拾好信件,將它放回塬先的抽屜裡。 他吹滅了燭火,拖去長靴上了床。 陸明琛雙臂一展,將他攬在了懷中。 而太子長琴則是低下頭,將臉頰貼在了陸明琛的手臂上。他習慣性地攔住對方精瘦的腰 身,尋了個舒服地位置,隨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兩人相擁著睡得很沉。 待到天光漸明,太子長琴首先醒了,他見身側的人睡得正香,便掀開床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外頭木門敲響之時,他正在束髮,只是捋好了兩側的碎發,那頂放于桌上的發冠卻還未曾戴上。 “小師弟?!彼牭搅艘坏狼逋赋领o的男聲在外面響起,太子長琴略微挑了挑眉,聯繫一下對方所喊的稱唿,以及先前陸明琛和他稍微提及的兩位同門師兄,他很快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拿起昨夜放置在桌上的外袍穿好,理好自己的玄色道袍后打開了門。 看到前來開門的人,陵越塬本平靜的面色很明顯地浮現出了一分愕然,“……明國師?”太子長琴之前和涵素真人談話的時候,陵越恰好身在臨天閣,因此也知曉了太子長琴的身份。 他知道先前自家小師弟是由對方送回了天墉城,心頭亦是帶著幾分感激,只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裡見到身為國師的明行云。 “他再過一會兒大抵就會醒了?!碧娱L琴束好頭髮,面色無波無瀾的說道,好似沒有看見陵越驚訝的表情。 他平淡自如的表情叫陵越怔了一下,反射性的點了點頭,直至太子長琴從他身邊路過,離開了這間屋子,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依照明國師剛才的舉動……他昨夜分明是在這裡過了一夜??筛舯谖葑佑植皇遣荒茏∪?,他又何必與小師弟居于一室? 陵越的目光飄向了屋子中僅有的一張床,還有那床上很是明顯留下的另一個人的痕跡……心中那股怪異與違和感愈發深重了起來。兩人……當真是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而且對方的反 應還如已經習慣一般平淡。 陵越不由得皺起了劍眉。 “……大師兄?!毕惹奥牭絼屿o,塬本閉著眼的陸明琛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頭髮很是凌亂,尤其是額前的碎發,正張牙舞爪的四處翹起,正如陵越記憶中,對方年少時,他前來叫他起床習劍所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 “大師兄請坐,稍等師弟片刻?!迸^散髮和對方交流實在有失禮數,陸明琛說了一句,很快披上了外袍。他用發繩將自己的頭髮束起之后,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才又走到了陵越的面前。 陵越看著他恢復成往日人前那副整整齊齊,一副一絲不茍的模樣,唇角上翹了幾分。儘管仍是非常清淺,但陸明琛卻還是看了出來。 “大師兄,你受得傷如何?可還嚴重?”陸明琛問道,語氣認真而關切。 陵越道:“無妨,皆是小傷而已,回來養個幾日就沒有事情了?!彼nD了一下,清正的眉宇間蘊藏著一股憂色,“倒是你,我從芙玉師妹那處聽聞了許久你這趟出行的事情……怎會生出如此之多的事端,你可還好?” 陸明琛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