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誤入正途_分節閱讀_50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陸明琛淡淡道:我當這皇帝,本就是為了能夠更快找到你,既然如此,這皇位又有什么放不下。 太子長琴微微側過頭,掩住自己微紅的眼,心已是柔軟到了一塌煳涂。 幾年后,輪迴臺建成,太子長琴的問題也已得到解決,不必再源源不斷的更換所棲身的古琴。陸明琛將皇位傳于他人,帶著太子長琴離開了京城。 史書有載,崇明帝一生勵精圖治,任用賢良,開創了崇朝盛世之初。在后世諸多史學家的眼中,他稱得上真正的中興之主。 這位帝王一生無后,不近女色,一生無子,卻癡迷古琴,乃是后世諸多帝王中有名的琴癡。傳說他在位時,搜羅天下名琴,琴閣中的古琴不下數百,幾乎擺滿了整個房間。 是以當時琴風盛行一時,上至朝堂下至民間均以擁有一把名琴為傲,那些文人雅士,不僅能夠彈奏,而且能夠譜寫大量琴曲,他們那時所留下的琴譜,在遙遠的未來,成為了遺留于后世的瑰寶。 歷史上關于崇明帝的記錄數不勝數,比起其他朝代的皇帝,他的確有那么幾分傳奇色彩,年少體弱多病,險些夭折,而后竟然靠著荒唐的沖喜活了下來,雖然他與妻子的婚姻只持續了短短幾年。 歷史學家們猜測也許是因為年少時的經歷,這才導致這位一切行舉看起來都十分理智的皇帝,在登基幾年后,信奉起了方術和道術,后來更是荒唐的派人去尋覓海外得到之人。 這讓后世的人摸不著頭腦,更離譜的是,在位數十載,這位皇帝竟然拋下了皇位傳于自己的子侄,云游四海去了。 如果他人都像是這位皇帝這樣灑脫,那么朝代更迭皇位爭奪也不會讓人爭得讓人頭破血流,甚至是父子相搏,兄弟相殘。 這位皇帝實在是留下了許多令人疑惑不解的謎團,又算是皇帝中異類的異類, 因此人們對于他津津樂道,樂此不疲。直到后世,關于他的考據論文和以他作為對象的小說更是層出不窮。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現在的陸明琛和太子長琴正到了海外的一座無名山,這裡常年峰巒疊嶂,云霧繚繞,宛如仙境。 自離開京城來到此處,轉眼已是數載。 這十幾年間,兩人差不多看盡了這世間風景,到最后也不走了,就在這處傳說中仙人所居住的地方,建造了一間木屋,長久地住了下來。 山下有城鎮市集,陸明琛有時便和太子長琴一齊下山採買一些生活用需。 這裡的村民世世代代久居于這處,不曾離開過,外面若是改朝換代了他們也是一概不知,遠離塵囂,算是個不可多得的桃花源。 村民看不見太子長琴,卻看得見陸明琛,因他姿容出色,氣度不俗,又是從那座無人能去的仙山而下,險些把陸明琛認作了仙人,紛紛跪地而拜,令陸明琛哭笑不得。 好好解釋了一番,這才讓淳樸的村民相信了他并非仙人,引得一旁的太子長琴忍俊不禁。 春去秋來,四季輪迴。 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 這日屋外落了茫茫大雪,寒風咆哮,雪花很快覆蓋了這座山頭,云霧飄渺,雪海茫茫,看著倒更像是傳聞中的仙山。 陸明琛近日越發倦怠,裹在厚厚的棉被裡,只露出一張臉,幾縷青絲散落于額角,散去了幾分清冷淡雅,多了幾分散漫不拘。 太子長琴因是魂體,所以多年下來,容顏未曾改變半分,一如既往,如白玉般溫潤俊秀。而陸明琛這些年,歲月彷彿遺忘了他,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他那張越發俊美逼人的面孔,只能說是老天厚愛了。 太子長琴看了他一眼,低頭撫琴,他本就是琴中至圣,美妙古樸的樂聲于他指尖流瀉而出。令人平心靜氣,恍如褪去這世間一切繁華喧擾。 也許天天聽著愛人的琴聲,陸明琛發現自己的感觸已不如以往那般深了,甚至聽著這琴聲,他卻忍不住闔上了眼睛。 錚的一聲,琴弦斷了。 太子長琴悶哼一聲,口中驀然吐出一口鮮血。因那琴聲是他棲身之所,多年下來與他有了聯繫,琴弦已斷,他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陸明琛的氣息已消失于這間屋子中,無暇顧及唇邊的鮮血,太子長琴坐于床邊,凝視著陸明琛宛如沉睡的面孔。 他心中雖有失落,卻再無遺憾。 他們還會有來生的。太子長琴微微一笑,伸手輕輕觸碰著對方的臉龐。 下一秒,琴身崩碎,只剩粉末飛揚于空中。 …… 太子長琴睜開雙眼,出神地望著上方的橫樑,半晌才回過了神。 剛才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嗎?他久久不能回神。 夫人,夫人……侍女輕聲喚著。 太子長琴揉了揉發漲的太陽xue,怎么了? 塬公子來了,正在大堂。侍女小聲道。 陸明琛走后,永安侯府便后繼無人,因陸明琛生前對塬隨云多有照顧,塬隨云便與侯府多有往來,時常送些東西給兩老。 只不過太子長琴為陸明琛遺孀,身份特殊,兩人于明面上不好多接觸,一切交流便只放在了暗處,幾日前,塬隨云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抓到了逃跑的上官飛燕與拿著藏寶圖藏匿起來的楚清河。 塬隨云曾經詢問過太子長琴的意思,是否要交予他的手中,太子長琴卻無所謂。 塬隨云此人接觸下來,絕非表面上那般溫和可親,也只有陸明琛那人才愿意相信他這個表 弟是個乖巧聽話的。 這些人如果落到了塬隨云的手中,只怕是比死更加凄慘,這也是太子長琴愿意把人交與對方處置的塬因。死了一了百了,是一種解脫,太過便宜這些人,他們應該生不如死,才可將他心中的痛苦緩解一二。 太子長琴來到大堂,塬隨云正與陳氏和永安侯幾人交談著,他本是七竅玲瓏之人,如果愿意,可以讓面對他的人如沐春風,至少太子長琴看到,陳氏和永安侯近來無悲無喜的眼中多了幾分波動。 塬隨云看見太子長琴,立即道:嫂子。 陳氏握住太子長琴的手,神情略有些激動,當初害了琛兒的那些人已經被隨云抓起來了。 太子長琴的手腕被她握得生疼,卻沒有掙脫,點了點頭,娘,我已經知曉了。 陳氏眼中帶淚,哽咽道:隨云,你可一定不能放過這群人。 塬隨云頷首,面上神色平平無奇,眼中卻閃過了一道寒光,唇邊恰到好處的微笑叫人不寒而慄,姨母放心。 見陳氏悲痛的無法自抑,他便出聲,溫言安撫著對方,待陳氏平靜下來,他看向了太子長琴,道:嫂子,陸哥走前,曾經讓我替你尋一把名為焚寂的古劍。你且放心,這幾日,南疆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相信很快就能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