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站住?！苯髟碌穆暰€響起。

    楊軒腳下一頓，并沒有停留，甚至加快腳步，他緊緊盯大門，快點，再快點，不能回頭——

    “我說，”江明月一個瞬移到楊軒面前，“站??！”

    楊軒一愣，別開視線。他不敢看江明月，看了一眼，他就擔心自己下好的決心，會土崩瓦解。

    江明月走了兩步，跟楊軒的距離縮短到20厘米。

    他比楊軒矮了幾公分，可絲毫不影響氣勢，一手捏著楊軒的臉，轉向自己，他注視著楊軒的雙眸，一字一句說：“你一直在自說自話，我回答你一句了沒有？”

    江明月抓起楊軒的手，將人帶回客廳，按在沙發上。

    “坐好?！?/br>
    楊軒張了張嘴，觀察江明月的神色，心里忽然又難過起來，他很想問“你現在在看誰”，可他不敢開口。

    他雖然有江孜銘的記憶，但他是楊軒。這一世，他叫楊軒，有千億財產可以繼承。

    江明月翹著腳在對面沙發坐下，“你跑什么，我還有問題沒問你?！?/br>
    “你……想問什么？”楊軒的聲音很輕。

    “問很多?！苯髟卤е直?，“我先想想，我沒想出來之前，你給我乖乖坐著?！?/br>
    楊軒皺起眉，神色感傷，他張了張嘴，到底什么都沒有說。

    過了會，江明月開口了，“你怎么會突然有江孜銘的記憶？”

    “我也不知道……”楊軒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被敲的那一下？”

    他幫了一個女孩子，但女生剛道謝完離開，他剛準備上車，腦袋就猛地一疼。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大概是江孜銘的執念太深，即便轉世，也有一份記憶保留下來，妖怪那一下重擊成了導火索，記憶被釋放了出來。

    “有哪里不舒服嗎？”江明月問。

    “沒有?！背四切┯洃?，讓他覺得心痛。

    “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我是妖，你怕我嗎？”江明月再開口，淡淡地望著楊軒。

    楊軒搖頭，停了會，嘴唇輕顫，“我離開后，你……有好好過嗎？”他對這個問題很執著。

    江明月有一瞬失神，輕描淡寫道：“嗯，挺好?！?/br>
    “你騙人?！睏钴幷f，“你過得并不好，你還會想起……江孜銘對嗎？你之前的那些焦躁、難過、皺眉、不舒坦，都是因為你又記起他了，是嗎？”

    他笑里全是苦澀，“這段時間，我一直陪著你啊?！?/br>
    江明月呼出一口氣，“那只是因為……”弟弟重蹈覆轍，走上一條跟他一樣的路。

    楊軒點頭，“嗯，我知道?！?/br>
    他輕聲道：“因為陸小堯跟遲小圓?！?/br>
    江明月抓抓頭發，“換個話題吧，幾十年了，江孜銘已經死了，你是楊軒，不是他?！?/br>
    他拿出楊軒的手機晃了晃，“同人文，你為什么寫它?！?/br>
    剛才楊軒醉的時候，告白過，但那一點也不正式，他連回應都回應不了。

    楊軒瞳孔微縮，忍不住咳了一聲，不太好意思，“你看了？”

    “看了?！苯髟掳淹嬷謾C，“我還登了你的微博，圍觀了你的小號，你不錯啊，短短兩個月變身我的頭號土豪粉，砸了多少錢？”

    楊軒咳了好幾聲，尷尬自己的馬甲在江明月面前掉得干干凈凈，半晌才說：“沒多少?！?/br>
    就幾百萬而已。

    江明月注視他，重新問了一遍，“為什么寫我們的同人文，為什么給我砸那么多錢打榜？”

    “我……”楊軒想對自己公平一點，把喜歡說出來，然而這樣會不會再給江明月造成負擔？

    江明月等半天，沒等到楊軒一句誠實的“我喜歡你”，大概猜得到是江孜銘的記憶作祟，他起身站起來，走到楊軒面前，“你喜歡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