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火秘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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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瀾滄院,亦瑤來到阿九這處。 阿九見她,也是一驚,“姑姑,你怎么來了?!?/br> 亦瑤行禮,只說,“殿下,今年又是甲子年了?!?/br> 時間對于阿九來說并無太大意義,聽她提起,這才想起今年特別。 “姑姑不說,我都忘了,又到六十年一次的祭典了。如果沒記錯,該是三月后的十五那日?” 青丘之巔偏僻險要,平日鮮有人跡,但是每隔六十年有個祭祀,具體祭拜什么姑姑不曾提及,想來無非天、地、圣人這些老生常談。 前三次祭壇設在山下,姑姑獨自下山前往,阿九無緣參加,是以對這事印象不深。 亦瑤點頭,說,“正是。其實這祭祀本就是為殿下祈福而設,之前因著殿下年幼,又怕外人沖撞,才由我僭越。近年來,各氏族長老聽聞殿下修為有成,頻頻請求前來拜見,我便想,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請到山上來,也省得殿勞頓?!?/br> 阿九始料未及,怔忪片刻,說,“姑姑決定就好?!?/br> 亦瑤微微一笑,“謝殿下?!倍笞孕溟g掏出一本書來。 阿九見她如此神秘,不免生出興致,拿過一看,封面簪花小楷寫著“避火秘戲圖”幾字。隨手翻了翻,是本圖冊,畫中男女或赤身裸體,或衣衫半褪。 “姑姑,這是?” 亦瑤神色不變,“是男女雙修之事,實則早該教授殿下?!?/br> “雙修?” “正是?!?/br> 阿九還想再問,亦瑤卻起身告辭。 送走姑姑,她閑來無事,認真翻閱起來。畫中男女姿勢繁多,乳兒、陽物描繪得仔細,栩栩如生,有些她與刑蒼做過,大多數是沒有的,可謂大開眼界。 她越看越燥,半柱香功夫已經滲出香汗,眉間更是如有火苗燎燒。阿九不敢再看,連忙合上書,閉目凈神,然而那燥熱不降反升,灼得她腔內guntang,好似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 屋內憋悶,不如去室外尋陰涼。 山間涼風徐徐,拂在面上果然解了不少熱度。燕奴被姑姑叫了去,她由半夏跟著,漫無目的散步,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瀾滄院。 黑漆大門敞開,院內一株梧桐粗壯蔥郁,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株梧桐她攀過,那時她修為尚錢,只能靠手腳,最后還是刑蒼提著她躍上最高處。 阿九踟躕片刻,邁了進去,尋著記憶往里去,不想迎面書房門也是開的,室內一男一女相對而立。 這場景如此熟悉,她不由頓住腳步。 細碎對話飄入阿九耳朵。 燕奴聽上去比和她在一起時自在許多,“刑蒼君是否有事要我回稟姑姑?” “無事?!?/br> 男人沒有表情,看似冷淡,實則戾意盡斂,并不迫人。 燕奴又說,“往年祭祀軒轅族長都來,今年想來也不例外,到時你們便可見上一面?!?/br> 她口中軒轅族長就是刑蒼親生父親,也是當年與亦瑤一起誆他上山之人。 刑蒼抿唇。 怨?無甚可怨,怪只怪他承襲了赤帝一脈的真龍之身。 千年前,鎖妖臺一役,九尾白狐魂飛魄散之時,禹帝自戕,取心頭血保她元丹不破,并以自己龍身起誓,定會助她再修三魂七魄,得道登仙。之后不足百年,禹帝身死燈滅,自此千年,軒轅一族小輩備出,俊杰者亦不勝枚舉,然無一人有龍身。 族人皆當龍脈斷送在了軒轅禹手上。那心頭血何等珍貴,取一滴便壽命大損,他卻取海碗用以溫養白狐元丹。 誰想,遲了整整一千年,龍身因他重現。而那顆同樣沉寂千年的元丹,也在同一天幻出人形——一個與他一般大的女嬰。 時也命也。 刑蒼面色冷淡,“我已是軒轅棄子,見面不過徒增煩擾?!?/br> 燕奴悵然,一時不知如何寬慰才好。 眼角掃過一抹紅,男人猛然抬頭,與回廊上的阿九四目交接。 燕奴注意到他異樣,也回身看,見是阿九,忙行禮解釋,“殿下,姑姑交代奴婢來告知刑蒼君今年祭祀事宜?!闭f罷,快步行至她面前,“殿下,您可是有事找奴婢?” 男人一言不發,幽暗瞳孔還在直直盯她。 阿九說不清自己為什么一直站在這里“偷聽”,這次是,上次在燕奴門前也是。轉開視線,阿九擺手,“沒什么,我午后積食,隨便走走,不小心走到這里?!?/br> 這話不算假,只是刑蒼目光還凝在她臉上,阿九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其中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