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混在三國當神棍_分節閱讀_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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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水災,夏有大旱,加上去歲冬日不夠寒冷,就成了蝗蟲繁衍最好的溫床。 燕清早就清楚,在漢末這段多災多難的時間里,蝗災較過往還要頻發,能致‘餓殍枕道,民不聊生’,便對此予以極高的重視,命底下嚴格執行了各項防治措施。 在夏秋二季,水澇過的區域,也要進行嚴密監控和處理,防止蟲卵趁機滋生。 即便如此,在他親眼目睹飛蝗成群遷徙時,還是在恍神之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頭皮發麻。 單拎出來不過是小指頭粗細大小的飛蟲,在現代時還能被人玩笑說富含蛋白質……要說那話的人真見了這一幕,怕就再不會有品嘗這嘎嘣脆的胃口了。 在醫學落后,短醫少藥的漢末,除非迫不得已,不然隨意食用或帶有寄生蟲的蝗蟲,也不是甚么好主意。 尤其是駐馬在高坡之上,往下俯視那像沙塵暴一般規模龐大,詭異地暗黃帶綠,噪聲沖霄、似狂風亂舞的烏泱泱的蝗群時,哪怕有再多地心理準備,也還是會感到強烈的不適。 目所及處,唯見它們排山倒海一般往前涌去,所經之處,溝塹盡平,禾稼食罄;所落之所,遮天蔽日,直叫人馬難行。 哪怕是近來在戰場上鋒芒畢露,戰功赫赫的燕軍,看著張牙舞爪的飛蝗,厭惡之余,都不由自心底生出幾分寒意來,沉默地跟隨在燕清后頭,于此暫作觀望。 目睹那陣‘狂沙’漸漸遠去后,燕清才長舒口氣,搖頭道:“冀地到底占下的時日太短,縱有程仲德在,也到底有些顧及不到的縣城?!?/br> 燕清作為外來勢力,統治冀州的時間太短,這里的情況又較為特殊——有世家大族林立,他們有心排外,程昱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他們。 而且燕清所下達的一些命令,除了一干心腹,和對他盲信盲從的教徒以外,也不乏人在心里嘀咕,只礙于是官府強制而不得不服從:在旱期興修水利、著青壯定期墾荒種植也就罷了,防旱引水的好處,大家都看得出來,可以保護地里的莊稼;但還要養大量鳥禽、無毒的蛇類和癩蛤蟆,又是為了甚么? 家禽雖伺候起來比較金貴麻煩,但真到不得已的時刻,好歹能殺了吃rou。而其他的玩意兒,就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他們感到莫名其妙,心里不由對后幾者生有抵觸,燕清也早有預料,便讓官府撥出一批財物來,大力鼓勵臨水的人家蓄養水鴨等捕食量大的鳥禽,且不許他們隨意宰殺。 若有違反者,就得罰未來三年、都得多交兩成糧稅。 這懲罰之重,在燕清一向極寬的治下還是很罕見的,除個別人心存僥幸地陽奉陰違,后也得到嚴懲外,絕大多數人縱不理解,還是照著執行了。 不過等這場轟轟烈烈的浩劫一到來,他們就轉為恨自個兒自作聰明,平日怎么沒多養幾只,而是只湊夠數量交差了事,導致臨到用時方恨少了。 鳥喜食蟲的道理,連稚童都懂。 可在天災一般的蝗群到來時,卻從沒誰能猜到,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家禽,竟然能在這要命的大災來臨時,派上這么大的用場? 一叼一個準,一撲一個狠,都不必專門驅使它們,就將那些可恨的小股蝗蟲給攆得四散了。 蝗災雖是從外地而起,可以它們飛快的擴散速度,抵達豫、揚、冀三州,也只是時間問題。 面對驚慌失措來尋官府求助的農夫們,官吏立即張貼布告,讓挨家挨戶都將禽鳥放出,使這些蝗蟲的天敵們自由啄食蝗蟲去。 這樣的做法,燕清還是從現代的一些報紙上看來的,道是兩千只水鴨,就能食盡兩千畝地的蝗蟲,威力不容小覷。 至于蝗蟲的其他敵人,譬如青蛙和蛇,大量蓄養也是不現實的,就只有順其自然了。 不過觀這密度,單靠禽鳥,怕還不夠。 畢竟攸關農夫們一年的勞作結果,也直接關系到來年供他四處征戰的軍資??v就目前看來,糧庫里大有盈余,仍需更慎重相待才是。 燕清蹙起眉,喃喃自語道:“還需速速去信給各州刺史,著他們不能太過依賴于利用水鳥,還得適當招人,再呼吁民眾進行捕殺,挖掘卵塊才是?!?/br> 他之所以念出聲來,是為提醒自己莫一會兒忘了此事,卻不想呂布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就變戲法一般,自武袍襟里取出個薄薄的小冊子來,順著折痕翻到中部,燕清只來得及瞥見那前頭都已寫得密密麻麻了。 呂布專心地拿了根工匠特制的小墨條,在上頭寫了幾道。 燕清稀奇道:“你居然還有這本事呢?” 呂布嘿嘿一笑,卻不作答,還假裝沒察覺到燕清的好奇目光,背過身去,將本子小心收好了。 燕清微瞇了眼。 如此遮遮掩掩,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他溫溫柔柔地笑著,淡然對上呂布訕訕里透著心虛的目光,不露半分端倪。 ——等入夜后,騙這廝去洗浴了,再取來細閱便是。 為安撫這一帶初經蝗潮肆虐的百姓,燕清索性命軍隊在此駐扎兩晚。 盡管他們會遭受這么慘重的損失,很大程度上和聽信佃田于他們的世族之言脫不開關系,燕清也不可能因此棄他們于不顧的。 恰恰相反的是,可以借這施恩的機會,削弱一直冥頑抵抗的世族的威信,收攏一番人心。 之前的官府太過軟弱,導致實際上幾乎全由世族掌權,百姓也慣了對他們惟命是從?,F忽然派了新的官員和軍隊進駐,行事手段又很是強硬,他們不適應而產生退避的行為,也無可厚非。 文官們是忙碌了,呂布卻閑了下來。 在這種沒仗可打、新提拔的幾個副將又頗積極得力的時候,呂布總感覺閑得發慌,渾身都不得勁兒。 好在得了燕清允許,今夜可跟他同帳而眠,才叫呂布倏然打起精神起來,高高興興地洗刷了軀體,熏好香,喜滋滋地換上干凈衣裳,不管天色未暗透,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燕清聽得他掀帳而入的動靜,仍是頭也不抬:“來這么早?” 呂布率先巡視了一番周圍,見郭嘉和荀攸都不在,便又雀躍幾分。 他還未來得及答,燕清就嗅到淡而宜人的熏香氣,不禁皺了眉,抬眼看他道:“洗浴過了?” 呂布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燕清心忖你太有備而來,我還怎么竊那小本子? 遂隨便尋了個借口道:“這回這香熏得略重了些,屏風后正巧有熱湯,你且去擦擦身吧?!?/br> 呂布信以為真,老老實實地去了。 燕清一本正經地坐著,心思卻早飄到了別處去,并未落在眼前寫到一半的書信上。 待他以眼角余光窺見呂布的身影隱沒在屏風后了,立即起身,躡手躡腳地行至被隨意扔在席上的袍服邊,一邊留意著呂布那的動靜,一邊伸手探了進去,仔細摸索。 燕清是直覺呂布會把這種多半記載了見不得人內容的重要本子隨身攜帶,果不其然,很快就被他摸索到了。